這棚改區的農貿市場旁什麼都有,無論是牛羊禽畜的飼料,還是各種簡單便宜的獸藥都應有盡有。閱讀М老頭子的行跡很簡單,他很愛護他的小羊,購買了高級的飼料,還有一些獸藥。
他熱情的和周遭的人打招呼,周遭的人也都跟著他熱情的打招呼,熱情的稱呼他為老張頭。
老張頭同樣回應以熱情,和藹謙順。
這個殘疾的老頭子,似乎和這市場裡都熟悉的老夥伴。
凌虛子一度懷疑是自己多心了。
難道他真的只是一個路過的老頭而已?
等到老張頭走了之後,凌虛子湊了上去剛剛的賣獸藥的攤販說道:「給我來幾份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他也不懂的什麼獸藥,這販子笑眯眯的就將這些獸藥打包好說道。
「兄弟,家裡開養殖場?我這兒藥量大又便宜,加個微信能送貨。」
「噢噢,我是幫朋友買的。」凌虛子看著藥販子不動聲色問道:「剛剛那個單腿的老頭子挺可憐的,也是你們的常客?他幹什麼的。」
「你說老張頭啊,住這兒附近,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就知道養了一頭小羊。」
然而賣獸藥的卻是有些羨慕的看著老張頭的背影。
凌虛子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絲羨慕,不動聲色道。
「他只剩一條腿了,挺可憐的。」
「嘿,哪裡可憐了。」買藥的販子的低聲神秘兮兮的說道:「他啊,不可憐。」
「怎麼不可憐了?」凌虛子問道。
平日裡都沒什麼人和這販子聊天,看到有人聊天還挺樂意聊些八卦的。
「他啊,夠首付了,房子啊能買得起了!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發財了,不過也可能是人家兒子有本事吧,唉我兒子就沒這個本事咯,就會每天吃喝p賭」
對於這一片居住環境惡劣的棚改區戶來說,能買的起房子,付得起首付,那就是天大的厲害人物了。
也許他們一輩子,也見不到首付。
此時,販子還神秘兮兮,眯著眼說道:「而且別看老張頭他正正經經的,背地裡可是玩的花呢,有不少人都看過他帶著大妹子出入,雖然看不清臉蛋,但那身段兒實在是好,跟網絡主播似的。」
凌虛子心中凜然。
凌虛子跟著牽羊的老者走街串巷,這裡逼仄狹窄,人群涌動,很容易就跟丟。
不得已凌虛子只能越跟越近,在走到一處巷子的時候,老張頭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突然,身後有聲音傳來。
「後生人,跟著我幹嘛呀?」
凌虛子猛的一回頭卻見那缺少一條腿的老者不知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他身後,面帶笑意的看著他。
他是修行人。
能感應到法力,瞬間有一股自然之屬的清正法力在他周身流淌。
這老頭
他在對自己釋法!
中了法術的凌虛子瞬間就癱倒在地上。
巷外熙熙攘攘,沒人注意這小巷子裡倒下的男子。
老張頭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張羊皮來,裹住了凌虛子的身體。
旁邊的小羊正方的瞳孔盯著凌虛子,咩咩的叫著
凌虛子的身子在羊皮的包裹下,變成了一頭羊,一頭好大好大的羊!
老張頭將昏迷的羊拖起,然後有鄰居看到老張頭牽著一隻羊,又拖著一隻羊,便也上來幫忙,老張頭點頭道謝。
這幫忙的販子好奇道。
「老張頭,又養了一隻羊?以前沒見你養第二隻羊了啊。」
「沒呢,就養一隻。」
老張頭咧嘴笑著道。
「這隻,是用來吃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虛子逐漸恢復了意識。
『沒想到居然是修行人,是修行人在作祟。』
「咩咩咩!」
凌虛子:「??」
凌虛子驚恐的發現,自己發出的聲音,居然不是人聲,身體居然變成了羊,雙手雙腳已經變成了蹄子。
和眼前的小羊一模一樣。
那小羊正在吃著飼料還有獸藥,老張頭似乎很愛護自己的小羊。
「我說怎麼總感覺最近有人在盯著我,後生人,原來是你們啊」
老張頭在另一邊,意識到了凌虛子醒來後便自言自語一般說道:「看來要換個地方咯,被你們這些人盯上可不太好。」
「咩咩——————」
凌虛子拼命的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脫身上的繩索來,甚至想要使用法力,卻是全身經絡都不太對勁,人言不發,法力不調。
這是造畜之術!
凌虛子這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樣的術法擊中,這種少見的,下九流的旁門左道。
和那『借花獻佛』一樣性質的左道邪術。
在人命比畜賤的時代,將人化為畜,賤賣,人買了去,下鍋,一煮上來,便是人骨人肉。
在人命稍微貴重些的年代,則是拐賣孩童之用。
總之,這就是旁門左道的邪法。
叮鈴鈴——
老張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這老張頭看著手機屏幕,呢喃道:「今天約了人啊算了,晚些時候再來料理你吧,可不能失約啊。」
說著,老張頭去到狹窄小屋的另一邊,取出了一個大紅塑料桶來。
一股奇怪的惡臭襲來,就連化身為羊的凌虛子都幾欲嘔吐。
在這一片貧民窟里,這一股惡臭,似乎顯得有些尋常。
老張頭從這油膩膩的紅桶子裡取出了一張皮子來。
這是人皮?
「小羊,今天也拜託你了。」老張頭溫柔的取出飼料來給小羊餵上,還混雜著一些奇怪的油物和藥品。
小羊開心的咀嚼飼料,老張頭卻將皮子披在了小羊身上。
羊皮和這人皮子粘連,生長,延伸,羊蹄子變成了五根手指,在凌虛子駭然的目光之下,這小羊竟變成了一妙齡女子,身段窈窕美麗,眼神天真無邪。
只是,她還在咀嚼著草飼的行為,在告訴凌虛子。
這,就是一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