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皇子果然是來提親的,趙青的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
幸好自己回來的及時,若是晚回來片刻,說不定就讓三皇子把這些聘禮抬進去了。
趙青輕輕咳了一聲,面無表情地看著三皇子說:
「三皇子,棠兒還小,有很多事情還沒有經歷過。」
「我和她娘都讓她在我們身邊多呆幾年,所以你的不情之請,我還真沒辦法答應。」
說著趙青沖後面皇子府的嚇人擺擺手說;
「有勞諸位把如此貴重的禮物抬過來,還請諸位原路返回。」
看著排到街尾的聘禮隊伍,趙青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來三皇子早就料到陛下會鬆口。
如若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備這麼多聘禮?
「趙將軍,你是不是以為,我是違抗父皇旨意,自己前來提親的?」
三皇子看到趙青拒絕的這麼幹脆,以為他是害怕景帝旨意,於是笑呵呵的解釋說:
「將軍不用擔心,父皇已經下了口諭,同意我們兩家聯姻之事,你就放心把聘禮收下吧。」
明明景帝只是說不再干涉三皇子和趙棠兒,可從三皇子口中說出來,卻好像景帝已經下了旨意,給三皇子和趙棠兒賜了婚一樣。
如果不是趙青進宮和景帝談過,說不定真會被三皇子唬住。
「三皇子,不是我不收,實在是棠兒還小,不到出閣之時,還請三皇子莫要勉強。」
趙青沒有說進宮的事,只是一個勁地說趙棠兒還小,不想讓她出嫁。
見趙青軟硬不吃,三皇子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他冷冷地說:
「趙將軍,我敬你是朝中老臣,所以才對你這麼客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面對三皇子的威嚇,趙青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平靜地說:
「臣這一生喝過的罰酒不在少數,也不差三皇子這一杯了。」
三皇子盯著趙青看了半天,確定他真的不讓分毫後,冷哼一聲轉身上馬離開。
身後的聘禮隊伍看看趙青,又看看三皇子,只能又抬著禮物跟他回去。
三皇子剛走不久,一身戎裝拿著長刀的趙棠兒就跑了出來,臉色陰沉地問:
「爹,三皇子呢?我聽人說,他要跟我提親是吧?」
看著女兒一副橫眉瞪目的樣子,趙青連忙搶過她手中的刀,讓丫環把她扶回去。
不然刀砍上門提親的三皇子,以後可沒人敢向她提親了。
本來面目陰沉,心情看起來極為不爽的三皇子,回到府中竟然又笑了起來。
「舅舅,事情跟我想的一樣,趙青果然拒絕了我,接下來,我只要把趙棠兒拿下就行。」
三皇子坐在桌前,得意洋洋地向張何炫耀著。
不過張何卻沒有三皇子那麼高興,他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舅舅可是遇到什麼難事?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
三皇子現在對自己的謀略很有信心,似乎一切東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覺得這次的計劃進行的太過順利,順利的有些不正常。」
張何在朝中浮沉幾十年,深知每件事都有可能出意外,越大的事出意外的可能就越大。
可三皇子的計劃都快到尾聲了,竟然一點意外都沒有,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舅舅,我看你是在朝中勾心鬥角的時間太長,偶爾遇到點好事,都覺得是陷阱。」
三皇子給自己的舅舅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說:
「這件事盡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完全不用擔心。」
聽到外甥這麼說,張何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可他心中的危機感,卻始終沒有散去。
第二天,眾人上朝,景帝剛剛坐穩,就有御史站出來大聲說道:
「御史田橋彈劾京城城守趙諾,草菅人命,瀆職貪污,請陛下聖裁。」
張何和三皇子眉頭微皺,趙諾是他們好不容易扶上來的人,沒想到卻被老五盯上了。
龍椅上的景帝輕輕咳了兩聲,渾濁的雙眼在朝臣中掃了一圈,終於找到趙諾,
「趙諾,你有什麼要說的?」
趙諾從朝臣之中站出,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陛下,此等彈劾純屬子虛烏有,捕風捉影,微臣上任以來,從未乾過這些事情!」
朝臣們並不覺得意外,每一個被彈劾的官員剛開始都是這麼說的,沒有人會直接認罪。
景帝用手怕捂著嘴,咳嗽幾聲,轉頭看向御史,雖然沒說話,但誰都知道,他在要證據。
「陛下,自從趙諾上任京城城守之後,京城訴案連年減少,就連刑案也屢屢被破。」
御史既然敢彈劾趙諾,自然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到底是在彈劾他還是表揚他?這些可都算得上是功績。」
坐在龍椅上的景帝,聽到御史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甚至主動打趣道:
「就算朕去考核,這樣的官員,也能得優的評價。」
御史冷哼一聲,轉頭狠狠盯了趙諾一眼,朗聲說道:
「正因如此,才更顯得此賊之惡!」
「臣斗膽問陛下一句,若有刑案發生,京城府衙當如何處置?」
景帝這幾年身體雖然不行了,但這些東西卻是爛熟於心,他淡淡的說:
「自然是由官差接手,由仵作驗屍,捕快破案,衙役抓人,最後由城守審問,判決。」
每當景帝說一句,趙諾的身子就微不可察地抖一下,似乎在害怕什麼一樣。
「正是如此!可趙諾為了功績好看,根本不管什麼驗屍破案,只讓抓人!」
御史氣憤地指著趙諾,大聲說道:
「只要抓到與刑案有關之人,趙諾便指使衙役屈打成招,若是有錢,可以花錢將人從牢中贖走,若是無錢,便當作是案犯,直接判罰!」
「五年以來,冤死在他筆下的人,至少有六百之多!」
「而我們的趙城守,卻在五年之內,斂財超過十萬兩,甚至還在京郊買了四處別院!」
「陛下,若不處置此人,民怨難息,天理難容!」
龍椅上的景帝並沒有被御史的話打動,他只是淡淡地看著趙諾,
「趙諾,剛才御史所言,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