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棠兒一愣,沒想到劉牧這種膽小懦弱的人,竟然會有這種心思!
就算是以囂張著稱的三皇子,在面對匈奴人的時候,也是慎之又慎。
自己雖然是驃騎將軍府的大小姐,但也從來沒想過要打匈奴人一頓。
躊躇之間,趙棠兒瞥見一旁坐著喝茶的王信。
她立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劉牧的膽子突然變得這麼大,原來是覺得有王信給他做後盾,他用不著害怕!
「八殿下,你可別以為招了幾個護衛就可以亂來!」
趙棠兒低聲警告劉牧。
「匈奴人是來談判的,你要是打了他們,說不定會讓談判生出很多不必要的波折!」
「到時候就算你是皇子,也承受不了這件事引發的嚴重後果!」
本來匈奴人就很囂張,要是劉牧再去打他們使節團的人,會讓匈奴人更加得寸進尺!
「什麼嚴重後果?」
劉牧不屑的笑了一聲。
「只要我們下手乾淨,不留痕跡。就算匈奴人知道是我們幹得又怎麼樣?」
劉牧就是單純看不慣匈奴人,想要讓自己心裡痛快一點。
趙棠兒猜的沒錯,王信的確是他的底牌,但就算沒有王信,劉牧一樣敢這麼幹!
「給句痛快話,你到底干不干?」
「干!」
趙棠兒抿著嘴想了片刻,一口將杯中酒喝乾,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個字。
......
明月高懸。
已經喝醉的阿爾泰,搖搖晃晃的準備回房間睡覺。
今天可是他二十三年以來最快樂的一天。
不僅有喝不盡的酒,吃不完的肉,還能隨意戲耍那些齊人。
想到今天踢夥計的那一腳,他不由得咧著嘴笑了起來。
等明天,自己還要再戲耍那個夥計一番!
就在阿爾泰肆意暢想的時候,忽然一個麻袋蒙住了他的頭!
「唉...怎麼這麼黑?」
醉醺醺的阿爾泰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王信扛著來到馬廄。
「打!」
早就等在這裡的劉牧和趙棠兒對視一眼,立刻對阿爾泰一頓好打!
「你們是什麼人?」
「竟然敢對偉大的匈奴勇士出手!你們不要命了!」
阿爾泰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綁了,一邊在麻袋裡掙扎,一邊大聲的吼道。
可惜這裡是馬廄,匈奴人又喝了一整天,根本沒人聽見他的吼聲。
過了好一會,麻袋裡的阿爾泰漸漸沒了聲息。
劉牧將麻袋拿走,只見阿爾泰被打的鼻青臉腫,徹底昏了過去。
「過癮了嗎?」
看到這個囂張的匈奴人被打成豬頭,劉牧心裡舒服多了,轉頭問趙棠兒。
「過了!」
這還是趙棠兒第一次做這種事,新鮮,刺激,過癮!
「走!」
三人無聲無息的進了四夷館,又無聲無息的離開。
......
第二天,景帝召見匈奴使團。
原本以劉牧的性子,景帝不會讓他出席這種場合。
畢竟這個兒子太過懦弱,出席這種大場合肯定會丟人。
不過從他手刃三名匈奴刺客後,景帝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這次特意傳旨讓他參加朝會。
劉牧穿上華貴雍容的四爪蟒服,坐著轎子來到議事殿外。
今天是大齊召見匈奴使團的日子,所以整個大齊有些頭臉的人都來了。
三皇子此時正跟張何站在一起,似乎在低聲商議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劉牧來了。
五皇子跟一群文官說說笑笑,看起來神態很是輕鬆。
旁邊的首輔秦松面色平淡,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
二皇子在跟西楚交戰的時候受了箭傷,正在邊關養傷,不能前來。
劉牧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站好,他知道,這個戰場目前自己還參與不進去。
等自己去了邊關,練出一支打得匈奴人哭爹喊娘的強兵,那才是跟這些老臣斗的時候。
匈奴使團站在更遠的地方。
此時使團的首領卓戈眉頭微皺,不悅地看著面前的人。
「阿爾泰,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身為副使的阿爾泰滿面羞愧,小聲的解釋。
「卓戈大人,昨天晚上我被兩個殺手偷襲了...」
「放屁!」
卓戈滿臉怒意,低聲呵斥。
「今天早上四夷館的人是在馬廄里發現你的。」
「哪個殺手會在馬廄里偷襲你?」
「我昨天就告訴你,不要喝太多酒,免得誤事。」
「沒想到你喝的酩酊大醉,甚至還睡在馬廄里!」
本來匈奴人逐草而居,經常跟牛馬羊睡在一起,阿爾泰喝醉睡在馬廄不算什麼大事。
可現在是在齊國境內!
而且卓戈昨天特意叮囑他,不要喝太多,可他根本沒聽!
阿爾泰這麼做,無疑是在給匈奴人臉上抹黑,難怪卓戈的臉色會那麼難看。
「大人,我...」
阿爾泰百口莫辯,甚至他自己都懷疑,昨晚被打,到底是真的,還是喝醉之後做夢了。
「你給我閉嘴!」
「接下來在大齊境內的日子,你一滴酒都不要沾,否則軍法從事!」
卓戈冷冷地瞪了阿爾泰一眼。
「放心吧,四夷館的人我叮囑過了,他們不會到處亂說的。」
「多謝大人。」
阿爾泰聽到卓戈的命令,根本不敢有任何反對之言。
啪,啪,啪!
三聲靜鞭過後,大齊的文武百官排好隊列,依次進入大殿。
「陛下駕到!」
等朝臣站好,景帝緩步進殿,在龍椅上坐好。
大臣們見過禮,景帝看了一眼旁邊的李英。
李英上前一步,尖聲尖氣地喊道:
「匈奴使團,覲見!」
聽到殿中傳來的聲音,卓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帶著使團昂首闊步走進殿中。
角落裡的劉牧看到卓戈趾高氣昂的樣子,心中冷哼一聲。
趙青和張何也看不慣卓戈的得意,不過他們在朝堂打滾多年,表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景帝安坐龍椅,一張臉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
「匈奴使者卓戈拜見大齊皇帝!」
卓戈在殿中站定後,僅僅是衝著景帝微微躬身,沒有行跪拜之禮。
滿朝文武頓時大嘩!
外朝使臣拜見,當以齊國禮節為重,必須向皇帝行跪拜之禮!
匈奴人在拜見的時候卻只是躬身,這明顯是沒將景帝放在眼裡!
「大膽!」
驃騎將軍趙青第一個站了出來,瞪著卓戈大聲質問。
「匈奴使者為何不向陛下行禮?」
「莫非爾等想挑起兩國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