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牧到了邊關以後,先是找定城守將陳軒的麻煩,然後去抓了遙城城守嚴平。
陳軒是同在一城,而且有些事做的確實過分,劉牧主動出手,還算說的過去。
遙城城守雖然貪污,但應該上報京城,等朝廷處理,可劉牧依舊出手把他抓了。
現在遙城之事還未平息,又和酉城城守徐集對上了,一連三個城守,怎麼看都不是巧合。
只是趙棠兒有點搞不懂,劉牧為什麼要找這些城守的麻煩?
「這哪是我找麻煩,明明是個那個老東...那個徐城守倚老賣老!」
劉牧不敢對趙棠兒說,自己是在圖謀邊關十一城的實權,只能隨意找了個藉口,
「我就是想提高邊軍的整體戰鬥力,沒想到他不給面子就算了,竟然還嘲諷我!」
其實徐城守說話雖然難聽,但並沒有冒犯劉牧的意思。
「他可能年紀大了,又在酉城說一不二,所以養成了習慣。」
趙棠兒將茶杯放在劉牧的眼前,柔聲安慰他說:
「你是大齊皇子,心胸應該開闊一點,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我沒有跟他一般計較,就是覺得,他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劉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趙棠兒抱怨著說:
「就算你真對這件事有意見,你隨便找個藉口敷衍一下,然後單獨來將軍府找我聊。」
「這不比你在酒宴上,當著那麼多人讓我下不來台強?」
見到趙棠兒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提議會帶來多大影響後,劉牧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他的確不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頂撞你。」
想到當時廳中坐著的統領們和城守們,趙棠兒贊同地點點頭說:
「不過他們都在官場上混了這麼長時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們心裡清楚。」
聽到事情不會外泄,劉牧才假裝消了火氣,跟趙棠兒說起操練新兵的事。
......
第二天上午,劉牧和趙棠兒在寶庫之中,欣賞城守們送來的禮物。
「這尊白玉觀音像怎麼樣?我看十一個城守里,數這位豐城城守貪的最多。」
劉牧用手指著白玉觀音像,帶著幾分得意和輕蔑對趙棠兒說。
「不錯,料子是頂級的,雕工也是出自大家,可惜是用兩塊料子拼起來的。」
趙棠兒圍著觀音像看了一會,眼中帶著幾分遺憾說。
「什麼意思?我怎麼看這好像是一塊料子雕的呢?」
劉牧對古董玉器並不精通,左右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觀音像上的縫隙在哪。
「你看這裡,是不是比周圍要略微白一些?」
趙棠兒用手指著觀音像的腿部,劉牧湊過去看了一眼,果然比周圍白一點。
「這是石匠慣用的手法,他們會用一種秘方將兩塊玉粘在一起,這樣能賣出更高價錢。」
「那這白玉香是不是就不值錢了?」
劉牧有些沮喪,原本以為,這尊白玉像肯定能換來不少軍餉糧食,沒想到是拼起來的。
「要是行情好,估計能賣個兩三萬兩銀子;要是行情不好,只能賣一萬兩。」
趙棠兒在心裡想了一下自己見過的那些玉器,給了一個差不多的價格。
「這麼多?那還不錯,那還不錯。」
原本劉牧以為只能賣幾千兩銀子,沒想到最差都能賣一萬兩,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看著這尊白玉像,口中忍不住感慨,
「拼的都這麼值錢,要是一整塊料子,那該值多少錢?」
「如果真是一塊整料雕出來的,至少也在十萬兩銀子吧。」
趙棠兒也沒見過這麼貴重的寶物,只能搖搖頭勉強地估算著說。
兩人在寶庫里呆了半天,終於算出這些城守送的禮物,大概有三四萬兩銀子。
至少在短時間內,劉牧用不著為銀子發愁了。
從寶庫出來後,等著後院的下人向劉牧稟告,
「殿下,幾位城守,以及城守使者準備離開居平關,特意來向你辭行。」
劉牧的眼睛轉了幾轉,輕聲問道:
「所有人都來了嗎?酉城城守徐集也來了?」
旁邊的趙棠兒聽到劉牧特意問及徐集,忍不住眉頭微皺,笑聲在他耳邊提醒說:
「昨天那點小事,你就不要計較了。」
「放心,我不跟他計較。只是他昨天讓我下不來台,我今天也讓他丟一回面子。」
說實話,劉牧心中的確挺佩服徐集,畢竟不是誰都有那麼大膽子,敢頂撞皇子。
不過佩服歸佩服,該給他臉色的時候,也一樣要給他臉色。
在趙棠兒無奈的眼神中,劉牧笑著吩咐下人,
「去把登城城守請進偏廳,我要與他好好說說話。」
......
按照劉牧的吩咐,下人一個個地往偏廳里叫人,先是登城城守,然後是彌城城守...
城守們叫完,又開始叫城守使者,唯有酉城城守徐集,枯坐在大廳之中,只能幹等。
等到城守使者都叫完了,徐集見到下人出來,起身整理衣服,準備去見八皇子。
卻見下人笑嘻嘻地說:
「徐城守,殿下見了這麼多人,有些乏了,所以就不見你了,只祝你一路順風。」
徐集老臉漲的通紅,見了所有的城守,甚至連使者都見了,卻唯獨不見自己,這是羞辱!
可從禮數規矩上,八皇子的舉動挑不出一點毛病。
最後徐集只能衝著八皇子所在的偏廳,拱手行禮,算是辭行,隨後轉身離開將軍府。
在屏風後面偷看的趙棠兒,輕輕拍了一下劉牧的胳膊,以示不滿。
劉牧心中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站在屏風後面恭恭敬敬地還禮。
徐集帶著隨從坐馬車離開,在居平關不遠處,卻看到了第一個見劉牧的登城城守。
「鄧大人,怎麼在此處休息?」
馬車上的徐集探頭看看,衝著鄧自恭的馬車朗聲問道。
鄧自恭和徐集是同鄉,兩人之前互相幫過彼此幾次,關係比較親近。
「想著登城和酉城有一段路相通,便想跟你一起回去,沒成想等到現在。」
馬車種的鄧自恭掀起帘子,看著臉上帶著一絲苦笑的徐集,輕聲問道:
「怎麼,難道殿下最後還是沒有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