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混沌
路遠明從入魔之境回到了真實宇宙之中，這一次回歸後，他比上一次回歸多了一些沉穩，也多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惆悵，或者說茫然。
他真的已經快要分不清兩者的真實了。
或者真如因斯坦基亞所說的那樣，入魔之境其實也是真實，但卻是憑空而來的，或者是以他為核心而創造出來的高維時空。
若是虛假，那還真的好解決，堅定意志，分辨真實即可。
但是像這種都是真實的世界，他在兩邊都有記憶，都有經歷，都有羈絆，就真的無法簡單的將兩者分辨虛假真實了，因為有著這些，就意味著他對兩者都有著責任。
路遠明忽然想到了那墓碑世界……
墓碑世界種也有著他的妹妹出現，更有著關於那個世界人類的，高維恐懼的，以及那深層絕望的結局。
如果連那墓碑世界都為真實，那他完全無法想像，那個墓碑世界的親人，朋友，戰友他們到底會有多麼絕望……
「我能改變這一切嗎？我能兩個世界都拯救嗎！？」
路遠明呢喃著問自己，然後他得到了答案。
「不管能不能，我都必須要去做！」
這就是路遠明的答案。
或許會很艱難，或許得到的只有絕望，或許他無法做到，但是他既然已經出現了，他也有這樣的能力與經歷，再去想要不要做，要不要拯救什麼的，這就完全是推卸責任了。
能做便是應做，該做便是必做！
誰讓他是決定者呢？誰讓他已經戴上了這頂冠冕呢？
路遠明立刻召集了人類政府與人類軍方的所有高層，同時也通知了包括薇和艾茲在內的可信任白銀種高層，以及此刻正在人類藍星號的獨眼巨人族長因斯坦基亞。
「從現在開始，人類集團所有戰力進行最後準備以及調試，包括了宇宙戰艦，靈能艦隊，英靈軍隊在內的所有武裝力量！」路遠明立刻發布了這樣的命令。
所有人都不意外這個命令。
他們雖然不知道入魔之境的事情，但是對於暗物質世界人類世界樹的情況卻是足夠了解。
早在人類世界樹防禦圈建設開始前，路遠明就做出了有外敵來襲的預警，而人類世界樹防禦圈本就是為了應對這個預警才開始建設。
現在路遠明做出了全軍戰備的命令，毫無疑問，應該就是暗物質世界的戰爭要開始了。
除了極少數知曉入魔之境的人面色沉重以外，其餘人倒是沒有什麼別的表情。
雖然人類世界樹固然是非常重要，這涉及到人類文明的生死存亡，但是一來現在人類世界樹防禦圈已經建設了許多，同時人類一方可是有無敵的路遠明啊，所以絕大多數人都充滿了信心，對這一次的暗物質戰爭毫無擔憂。
如果沒有入魔之境的話……
待到這個命令發布後，路遠明單獨留下了薇和因斯坦基亞，他率先問向因斯坦基亞道：「這一次有什麼收穫嗎？我只聽到了你最初說話的聲音。」
因斯坦基亞就苦笑著道：「第一次說話後，我就陷入了某種沉睡，在這沉睡期間，我根本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整個意識也是渾渾噩噩，不過這一次因為待的時間長一些，我確實有所感受……我正在積蓄某種能量，一旦積蓄完成，我或許就可以再次恢復清醒。」
路遠明頓時大喜道：「所以不是一次性的？不是只能夠說一句話了？那你能夠感覺到這能量是什麼嗎？」
因斯坦基亞沉思了一下道：「雖然不是很肯定，但是確實是靈能，也即是有序暗物質，這是我們靈能力者的靈能來源，我應該是在吸收靈能，吸收到足夠後可以讓我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路遠明心中立刻就是喜悅，他就問道：「那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可以在入魔之境種使用靈能力？」
因斯坦基亞立刻搖頭，薇就幫著因斯坦基亞說道：「這是不可能的，路，你其實不算是靈能力者，所以你不知道我們使用靈能力時所要消耗的暗物質數量多寡，這麼說吧，我們能夠將靈能力作用於宇宙尺度，那麼就必須要有可以填滿這片宇宙尺度大小的暗物質，甚至更多，如果說因斯坦基亞需要吸收靈能才能夠甦醒，那麼幾天時間都還沒甦醒的他，吸收到的靈能可能少得可以用顆粒來計算……那是一片暗物質影響的荒漠啊，這樣的地方，我們能夠吸收靈能來甦醒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用出任何的靈能力。」
路遠明愣住了，他錯愕的問道：「暗物質荒漠……那也是有暗物質的吧？最多就是靈能力的功率小一些罷了，不至於沒法使用吧？」
薇立刻就被氣笑了，她連連搖頭道：「那你怎麼不去搞永動機啊？」
路遠明更是不明白了，他問道：「這是靈能力的事情，與永動機有什麼關係呢？」
薇已經不想說話了，因斯坦基亞反倒是耐心對路遠明解釋道：「這其實和我們使用的科技器具一樣，就拿戰艦，不，就拿隨便一件普通家電，這家電不連接能源，不插電可以使用嗎？」
路遠明就搖頭道：「自然是不可能的，這不就是鬧鬼了嗎？」
因斯坦基亞再次問道：「可是虛空中不是有游離電子嗎？實在不行，還有真空零點能呢，這電器為什麼不能夠使用呢？」
路遠明張了張嘴，然後什麼都沒說，他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薇和因斯坦基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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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能力者也不是像真空吸能機那樣，只要有那怕一粒單位的暗物質，他們就可以使用出靈能來，反倒更像是家用電器那樣，需要足夠濃度的暗物質才可以用出靈能。
而這估計就和一些里所提到的低魔高魔世界類似，在入魔之境那樣的高維時空中，暗物質的含量非常低，所以他們這些大靈能力者也無法使用出靈能力來。
這時，薇就沉思道：「現在就是不知道是這個位面如此，還是整個位面晶壁系都是如此，如果外位面的暗物質更多一些，那我們不但甦醒的速度更快，而且更可以使用一些靈能力，這對伱的幫助肯定更大。」
路遠明微微點頭，他正要說什麼，這時候一個帶角美女腦袋從他肩膀冒了出來道：「所以我才是飼主最大的助力，不是嗎？」
薇大吃一驚，她還不知道埃斯已經進化為大惡魔階，而且所選擇的進化途徑是魅魔，一看到這個美女腦袋，薇的心靈靈能力立刻就迸發，但是埃斯卻是賊兮兮的笑了起來，滿臉嘲諷笑容。
這是理所當然的，埃斯和路遠明算是共生關係，她可以借用路遠明的高維本質與高維視野，光是這個就讓薇的心靈靈能力對其根本無用了。
而薇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埃斯的惡魔特徵還是很明顯的，薇就看著埃斯問道：「路，這就是那個一直沉睡的惡魔嗎？這是……魅魔？大惡魔里最沒用的那種？」
埃斯額頭上明顯可見的出現了青筋，頓時她就冷笑道：「誰沒用了？天知道誰連入魔里的記憶都沒有，而我好歹還幫飼主獲得了許多信息，接下里還要幫飼主逃出精神病院，而你呢？在那邊變成了什麼東西了？該不會是沒用的馬桶什麼的吧？」
薇根本不理會埃斯，她只是對路說道：「小心一些這惡魔，雖然算是你的共生體，但是在沒有進化到魔鬼前，不要全部相信她的話，因為她的本質是混亂，善變，欺騙等所組成的，這與她自己的想法都是無關。」
路遠明自然知道這些，但是一來埃斯確實幫了大忙，接下來肯定還會有更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則是他願意相信，除非遭遇到了背叛，不然他不會以定型去思考別人。
所以他就對埃斯說道：「這次是真的感謝你了，能夠獲得那個世界的重要信息，接下來肯定要多多依靠你。」
埃斯頓時露出了爽快的笑容，特別是她笑時還不停偷望薇，這一副模樣看得薇心裡火大。
然後埃斯就伸出一隻手來指了指嘴巴，路遠明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枚認知出現，凝聚著大量的無色光顆粒就往其嘴巴里灌去，這乳白色仿佛液體一樣灌滿了埃斯，讓其滿意的重新回到了路遠明體內。
這時路遠明才對薇和因斯坦基亞說道：「另一個重要的信息是，我在入魔之境界裡確認了，我可以使用念動力。」
這話一出，因斯坦基亞和薇都是大喜過望。
有沒有這力量，簡直就是生與死的差別，而現在路遠明確認了有念動力，這就意味著他最起碼在最初位面種安全無慮了。
但是路遠明立刻就說道：「但是這念動力的總量太小太小，最多只能夠移動頭髮絲大小的物質，所以接下來必須要對暗物質世界的那個三個超越級存在發動總決戰，一來解決它們對人類世界樹的威脅，二來擊殺它們，我需要它們來提升我的本質等級，若是我的本質等級再提升一級，我想在那入魔之境裡，我的念動力應該就可以呈現出少許威力來了。」
薇和因斯坦基亞都是點頭，他們也認可了路遠明的這個說法。
接下來，薇就被路遠明授權帶領英靈軍隊，同時，人類軍方負責防禦人類世界樹防禦圈，而靈能戰艦群則被路遠明一分為二，少部分用來協助防禦人類世界樹，三分之二則被路遠明帶領著去圍攻三大超越級存在。
而因斯坦基亞也回到了獨眼巨人族種，帶領了另外兩名獨眼巨人族的大靈能力者，同時帶上了幾件獨眼巨人族的底牌武器，也隨同參與到了這次總決戰中。
「按照參謀部的設想，我們將預先設置決戰戰場！」
林言在台上指著虛擬地形說道：「此戰將有靈能戰艦群加入戰鬥，同時將攜帶秘密武器以做預備，該秘密武器需要長時間蓄能，同時只有一發的彈藥，但是威力不需要擔心，至少可以對其中一隻超越級存在造成毀滅性傷害。」
「因為這屬於物理科學範疇，一旦超越級存在脫離暗物質科技穩定裝置範圍之外，那麼其物理性質就會失效，無法再對超越級存在造成任何傷害，因此，我們需要先一步設置大量暗物質科技穩定裝置，這就是決戰戰場的來由。」
「從目前的三隻超越級存在的所在位置進行模糊判定，光石計算矩陣所給出的預設戰場如下，分別有abcde五個點，這是三隻超越級存在最可能匯合的五個位置。」
「但是鑑於這三隻超越級存在可能會避免彼此碰面，以迴避彼此間的戰鬥，所以這五個位置的匯聚可能性各不相同，a點距離人類世界樹最為遙遠，其可能匯聚的概念為百分之三點六二，然後依次提升，到了e點時，距離人類世界樹的物理距離為六千萬公里距離，因為是暗物質世界，所以該距離可能會有所偏差，偏差值再兩千萬公里到五千五百萬公里左右，換言之，e點可能距離人類世界樹非常接近了，但是其匯聚概率為百分之六十二點六六！」
台下不時有人發出聲音，又或者是提出問題，但是林言全部一概不理，她在說完這一切後才對台下所有人說道：「若是有問題，可以將你們的問題或者建議輸入到該會議app上，由光石計算矩陣來給出回答，或者上報給總參謀部，現在我會開始講解決戰戰場布置計劃。」
「從最大概率上來說，決戰戰場只能夠設置於e點，我們將圍繞e點設置一片埋設了暗物質科技穩定裝置的大範圍空間，同時，我們將在e點上空投放五萬顆天基武器站，這些天基武器站將擁有至少一千顆高動力衝擊飛彈……行了，我聽到你們的疑問了，這些飛彈不是攻擊飛彈，其每一顆彈頭將攜帶十到十五架暗物質科技穩定裝置，當決戰開始後，埋設於地底的暗物質科技穩定裝置被摧毀時，其上方的天基武器站將會同步發射飛彈，以保持戰場的物質武器穩定基準，按照計算，那怕是宇宙尺度的高強度戰鬥，依照暗物質科技穩定裝置的投放數量，我們也可以保持決戰戰場至少十分鐘的物質武器穩定基準！」
「同時，我們將派遣不下於一萬隻小隊級作戰單位，他們的任務是確認三隻超越級存在的行進路線，以及在必要時刻用生命來吸引這些超越級存在按照光石計算矩陣的預設路線前進，以達到最終匯聚於決戰戰場的戰略目的！」
「以上即為該次作戰的前置條件，作戰代號混沌！」
台下大量軍人，政府高層，白銀種高層，獨眼巨人高層，他們都在議論紛紛，各自討論著這次作戰的細節信息。
與此同時，路遠明也與兩名大科學家討論完畢，同時從他們口中也確認了秘密武器的研究與使用情況。
「代號混沌嗎？」
路遠明喃喃自語著，這時候林言正從台上去到幕後，她經過路遠明身旁聽到了這句話，當即就說道：「『盤古』開闢『混沌』啊，有什麼問題嗎？」
路遠明搖搖頭道：「不，你做得很好了，沒什麼問題，還有……謝謝你了。」
林言捋了捋自己的長髮，轉頭說道：「我這是為了人類文明，還有，如果你真的感謝我的話，不如告訴我你到底隱藏了什麼更好，最近……是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嗎？」
路遠明沉默著，直到林言都要離開時，他才說道：「這一戰結束，我會告訴你的，也會告訴所有人的……」
「無論是生是死，我絕不會允許你們連知曉真相的權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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