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期望

  塞勒涅問過尼可,為什麼要追求永生?

  尼可說,為了儘量不讓自己遺憾。

  人的一生太過短暫。

  對沉迷於鍊金術的巫師來說,可能僅僅要摸清楚一項研究就要花掉普通人大半輩子的時間,這讓一個樂於探索一切未知的鍊金老饕如何能忍受?

  「大部分人以為永生一定是枯燥乏味、了無生趣的,麻瓜的小說里不就常常描述,有些活膩味了的吸血鬼最後會選擇在陽光下自戕……我只能感嘆凡夫俗子啊~又怎麼可能真正懂得永生的快樂?」

  在尼可看來,永生無法避免人生不留下遺憾,可也讓人擁有了去最大程度地彌補遺憾的機會。

  永生帶給他更多的是快樂。

  還有數不盡的財富!

  在確定了塞勒涅入學的事後,尼可送給了她一個黃金編織、鑲綴著大小不一彩寶裝飾的手拿女士錢包。

  這可不是一般的錢包!

  就整個包身用到的黃金,就不是一個女孩子能輕鬆拿在手裡隨身攜帶的重量。

  但實際上它輕盈柔軟,看起來小小的包身能裝下一整個金庫,隨用隨取。

  包身上的彩色寶石能夠為其本身的魔法提供源源不絕的能量支持。

  「現在的巫師居然會相信妖精和妖精開的銀行,放在從前這可是最好笑的笑話了。」

  尼可和佩雷納爾的財產都儲存在自己的金庫里。

  「妖精最是貪婪,只要是它們看上的,都會想盡辦法變成自己所有。僅憑這幾百年來都不曾改變過的特質,誰又能保證妖精的銀行是安全可靠的?」尼可對此保持不屑。

  佩雷納爾只是安靜的聽著,細心地給打算出門的塞勒涅整裝搭配。

  「您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對角巷嗎?」塞勒涅任由佩雷納爾折騰她的頭髮,詢問道。

  尼可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一本筆記:「購物是屬於女士的娛樂,大多數男士都不是個合格的陪伴者,我也一樣。」

  佩雷納爾拍拍塞勒涅的肩膀說道:「就別為難他了,如果他出門能分清東南西北,他就不會總選擇呆在家裡。唔~這樣真好看!」

  她給塞勒涅盤了一個半苞公主頭,寶石髮夾將頭髮固定在腦後,露出塞勒涅光潔的額頭。

  兩人戴著系有絲巾的圓頂禮帽走出小屋,她們的裙子外面披著淺色的斗篷,上面附著的魔法能避免沾染塵土,還能調節周身的溫度維持在一個讓人舒適的範圍內。

  在山坡前的平地,佩雷納爾牽著塞勒涅的手帶著她進行幻影移形。

  塞勒涅感受到魔法能量的波動在她們身邊飛速旋轉,等這一切平靜下來時,她們出現在了一條古樸懷舊的石板路上。

  這是對角巷主街外的一個小巷子,兩邊是保持著上上個世紀建築風格的外牆。

  佩雷納爾也幻化了一副新的模樣,她變成了一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美麗婦人——塞爾溫夫人。

  這是佩雷納爾原本的姓氏,也是塞勒涅去讀書時要用到的姓氏。

  他們教導塞勒涅要學會利用所有的資源為己所用。

  例如一個純血姓氏在魔法世界中就可以幫助塞勒涅免去很多可能遇到的麻煩。

  兩人從小巷子出來並沒有急著按照學校的購物清單採買學習用品。

  佩雷納爾先是領著塞勒涅到主街上口碑最好的甜品店,品嘗他們推出的新品蛋糕。

  接著又去了普瑞姆·派尼爾夫人美容魔藥店購買了一年份的適合塞勒涅年齡段的洗浴清潔用品。

  在一棟看起來裝潢富麗的店鋪門口,臨街明亮寬大的櫥窗里展示著在光影下翩翩起舞的絢麗禮服。

  招牌上寫著脫凡成衣店。

  佩雷納爾帶著塞勒涅推開門走了進去,年輕漂亮的導購小姐剛要說些什麼,就看到了佩雷納爾手裡的貴賓卡。

  她朝兩人鞠躬後,抬手引領兩人上了二樓的貴賓區。

  相較於一樓看到的各式各樣成衣展示貨架,二樓布置得更像是高級會所里的休息室,看不到任何貨架,只有分區擺放的供人休息的沙發桌椅,甚至還有甜點茶飲供人隨意品嘗。

  佩雷納爾和塞勒涅在橙色的長條沙發坐下後,導購小姐遞過來一本厚冊子為二人介紹當下最受歡迎的款式和面料。

  脫凡成衣店的風格雖說新潮了一些,但是面料和剪裁還是能讓佩雷納爾滿意的。

  於是佩雷納爾指著冊子裡的圖片說著自己的要求,一支羽毛筆在導購小姐身後飛快地自動記錄。

  一個尖細嬌慣帶著不滿的聲音從房間另一頭傳過來,吸引了塞勒涅的注意力。

  「媽媽,為什麼非得是今天?德拉科回信說他們下個禮拜才過來……」

  「越到開學對角巷人就越多,我可不希望到時擠在一堆大吼大叫的麻瓜中間。」

  帕金森夫人帶著自己即將入學的女兒潘西坐在另一區的沙發上由另一位導購小姐服務著。

  挽著大捲髮在腦後垂下的帕金森夫人坐在一堆粉色紗裙里仔細挑選著,齊劉海短髮的潘西則不耐煩地坐到另一邊看也不看一眼。

  「傻裡傻氣的顏色。」潘西嘟囔著。

  帕金森夫人好笑地看著她:「你以後會喜歡的。」

  「才不會!」潘西頂嘴。

  「要是德拉科喜歡呢?」

  「怎麼可能?!」

  帕金森夫人有些意味深長地對她說:「別把男孩子想得有多了不起,實際上有時候他們就是傻裡傻氣的。事事以他們為先而忽略了自己,會有你苦頭吃的。」

  潘西撅著嘴不說話,帕金森夫人也懶得再說什麼。

  這邊塞勒涅被導購小姐領到一塊大大的落地鏡前測量尺寸,軟尺自動圍著塞勒涅比劃,導購小姐則用魔杖點了點鏡面,鏡子裡的塞勒涅就換上了不同的服裝。

  當一套綠色木耳邊蛋糕裙出現在鏡像的塞勒涅身上時,潘西尖叫著跑了過來。

  「媽媽!媽媽!這套裙子真好看!我要買這套裙子!」說著潘西就推開了塞勒涅,自己站到了落地鏡前。

  佩雷納爾看到這一幕有些慍怒,她走過來問道:「你沒事吧?」

  塞勒涅搖搖頭。

  潘西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無禮,這讓帕金森夫人忍不住扶額。

  「實在抱歉,這套裙子是限定款,已經由塞爾溫夫人定下了。」導購小姐連忙上前解釋。

  潘西不高興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帕金森夫人沒有理會她。

  「小女禮儀不周、疏於管教,我向您道歉。」帕金森夫人向佩雷納爾致歉。

  佩雷納爾的怒火消散了些,但她並不打算接受這份歉意。

  「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定好的衣服麻煩你郵寄到家。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忙,走吧,塞勒涅。」佩雷納爾握住塞勒涅的手轉身離開。

  塞勒涅有些戀戀不捨地看了好幾眼正被帕金森夫人教訓的潘西。

  裙子什麼的,她想要就給她好了,塞勒涅心想。

  ……熟悉的味道……

  那個女孩身上的味道……她太熟悉了……

  塞勒涅半闔上眼睛,盤算著會在學校遇到的吧……

  余怒未消的佩雷納爾雷厲風行地在剩下的半天裡把購物清單採買了個遍。

  巫師購物的好處是不用自己大包小包的提,商家會通過貓頭鷹快遞郵寄到家。

  她們留的地址是佩雷納爾某處私人房產,東西送到房子裡會再用傳送陣直接傳遞到尼可小屋。

  看著心不在焉的塞勒涅,佩雷納爾忍不住想要給她更多的倚靠。

  「無論是巫師還是麻瓜,這個世界一向是弱肉強食。你的善良和退讓,不是每次都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和感謝的。我和尼可違背著世界的秩序規則,也要將你召喚出來,可不是希望讓你遇到這樣的事。」

  「你是我和尼可的孩子,你就該做個最驕傲的公主,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佩雷納爾說著,眼眶裡漸漸蓄起了淚水。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想到的是當年那個孩子,也是善良可愛,卻日日遭受病痛的折磨,聖芒戈的醫生治不好也找不出病因。

  最後尼可是在一本孤本里看到,這是一項詛咒,來自世界本源的詛咒。

  他們是做了什麼要遭到來自世界的詛咒?

  不過是永生。

  為什麼這個詛咒不施在他們身上,而是施在他們年幼的孩子身上?

  佩雷納爾一直是恨的。

  面對佩雷納爾突然的情緒爆發,塞勒涅有些驚訝和無措。

  「我答應你,媽媽。」塞勒涅說。

  這是她能想到的儘快安撫佩雷納爾的唯一辦法。

  回到費恩地尼可小屋,兩人默契地對此事隻字未提。

  尼可察覺到有些詭異,也沒說什麼。

  由貓頭鷹送來的開學通知書上顯示,開學日期在九月一日,要到倫敦的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登上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車。

  之後在假期結束前,塞勒涅都窩在尼可的書房裡看書。

  她很快就將一年級的課程過了一遍。

  得益於尼可為她用魔法石創造的身體,對於書本里記載的知識她幾乎可以做到過目不忘。

  《魔法史》和《千種神奇藥草及蕈類》這種像詞典一樣厚的理論基礎,塞勒涅看得毫無負擔。

  而需要實操練習的《標準咒語,初級》和《初學變形指南》在佩雷納爾的指導下,裡面的咒語都被塞勒涅施展得很順利。

  塞勒涅想要在書房裡架上坩堝熬煮魔藥的想法被尼可拒絕得很徹底。

  「除了熬煮魔藥,難道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黑魔法防禦我記得是非常受學生歡迎的課才對。」尼可努力打消著塞勒涅練習魔藥的念頭。

  「那本《黑魔法:自衛指南》挺無聊的。」

  接過塞勒涅遞過來的書,尼可越翻看眉頭皺得越緊:「嗯……這本書是挺糟糕的。」

  在尼可看來,巫師可以不使用黑魔法,但絕對不可以不會黑魔法。沒見識過黑魔法一味去學習如何防禦看起來就是紙上談兵。

  畢竟在過去,巫師和黑魔法可是密不可分的。

  可作為鄧布利多的好友,尼可也知道霍格沃茨那段不可多談的歷史。

  「學校這麼教自然有它的原因……不過不代表我們就只能按照它列出的方式學。」猶豫再三,尼可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教授塞勒涅這安身立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