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式逃回柴桑的水寨之後,依然是心有餘悸,那顆小心臟還在繼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過防禦設施齊備的水寨多少還給了他一些安全感的,陸式努力地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吳軍艦隊的覆亡,絕對是一個無法形容的災難,這對誓死守柴桑的陸式來說,將會面臨一個前所未有的困難。
到現在他的腦子還是亂鬨鬨一片,充斥著戰場上的那爆燃聲,呼叫聲,喊殺聲,還有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面,不斷地從他的腦海之中閃過,讓他始終無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完了!真得完了!
一個悲涼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升騰,這一支水軍艦隊,幾乎是吳軍最後的希望了,現在艦隊覆滅了,柴桑還能守得住嗎?柴桑一失,荊州的門戶大開,荊州也必然完了。
「報!啟稟都督,魏軍的船隊已經抵達水寨之外。」傳令兵一路小跑地進來向陸式稟報導,神色慌慌張張,上氣不接下氣。
現在整個的吳軍都陷入到了一片恐慌之中,傳令兵這副模樣,自然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陸式倒沒有感覺到意外,如今魏軍在湖心島大戰之中獲勝,正是趁勝追擊的時候,如果魏軍不殺來,那倒是一件比較意外的事了,現在看來,還真沒有什麼意外能再發生了,魏軍殺來的速度比他想像之中的還要快,陸式這才前腳剛逃回到柴桑,魏軍後腳就已經追來了,完全是不給他們任何的喘息之機啊。
「關閉寨門,嚴防死守,禁止任何人出戰。」陸式機械似地下令命令,聲音顯得有氣無力,此刻陸式的心氣也確實給打沒了,連他自己都懷疑,柴桑還能守多久。
出戰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就憑逃回水寨的這些殘船破艦,根本是無法和魏軍相抗衡的,出去就是送死。
想當初,吳軍可是這一片水域的王者,縱橫無敵,無人可攢其鋒,而現在只能是龜縮在水寨之中,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這樣的水軍,還能稱之為水軍嗎?
陸式苦笑了一聲,忽然地意識到此刻的水寨也不會再安全了,水寨雖然設置了大量的防禦設施和障礙物,可以阻擋魏軍戰船的進攻,但那是以往的事,逃回到水寨的戰船就可以保證安然無恙。
可現在魏軍水師的攻擊方式已經徹底地改變了,他們可以使用具有遠程攻擊能力的投石車來攻擊,而吳軍的水寨只是為了防備普通的弓箭襲擊而設立的,也就是說,水寨的縱深度,並不足以避開魏軍投石車的打擊,那如此一來,逃回水寨的那些戰船變成了活靶子,最終只能是被擊沉或擊毀,再無別的出路可言。
怪不得魏軍明明可以在半路上追擊吳軍的戰船,但他們卻置之不理,僅僅只是封鎖了長江航道,堵死了戰船逃回武昌的路徑,讓吳軍逃亡的船隻以一種比較輕鬆的方式逃回到了柴桑。
現在看來,並不是魏軍手慈手軟,也不是沒有時間,而且採用了一種圍獵的方式,就如同草原的狼捕獵一般,他們會將所有的羊群逼到逃無可逃的絕境之中,然後再圍而殲之。
魏軍現在大概採用的就是這樣的一種方法,他們並不急於追殺,而是儘可能地封死吳軍的退路,將他們一步步地逼入到柴桑的水寨之中。
水寨看起來安全無比,但時過境遷,現在擁著遠程打擊能力的魏軍正巴不得他們都逃回水寨呢,如此一來,魏軍可以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將吳軍所有的戰船都一鍋端了。
一想到這裡,陸式不禁是後脊背發涼,此刻的水寨,已經不再是能辟護他們的地方了,反而成為了吳軍的牢籠和枷鎖。
不過和在湖心島的境遇不同,戰船雖然是保不住了,但戰船上的水兵卻可以離開戰船登上岸,不用再擔心戰船沉沒之後落水淹死。
於是陸式趕緊地下令,所有的水兵一律棄船登岸,以免受滅頂之災的打擊,畢竟誰都不想跟步闡一樣,被飛來的石彈直接砸爛了腦袋。
可還沒等吳軍完成撤退呢,魏軍的攻擊就開始了,大批的石彈和火彈凌空飛來,落入到了吳軍的水寨之中,許多的戰船紛紛被擊中,有的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有的則被直接擊穿了艙底,緩緩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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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魏軍確實也沒有給吳軍多少反應的時間,魏軍的五艘戰列艦趕到了柴桑水寨的外圍之後,分別占據了一個方位,旋即就開始向柴桑水寨展開了攻擊。
似乎是猛油火彈存量有限的問題,在這次對水寨的打擊之中,魏軍使用的猛油火彈只有大約一成左右,而九成以上使用的是石彈。
就算石彈的破壞力比不上猛油火彈,但此刻吳軍殘存的那些戰船,已經是瓮中之鱉了,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也沒有反擊的能力,只能是被動挨打,被魏軍打掉一艘就少一艘,直至全軍覆滅。
魏軍開始攻擊的時候,吳軍其實已經接到了陸式的命令,正向著岸上撤離呢,但還沒有等他們完全離開戰船呢,石頭雨就傾瀉天而來,許多的吳兵不幸的被石彈所砸中,非死即傷,在最後的撤退關頭,還是有不少人中招的。
吳軍根本就無心戀戰,這個時候,更是只有抱頭鼠竄的份,他們倉皇而逃,生怕那些不長眼的石彈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去步步闡的後塵。
隨後,滿載著屯騎營士兵的戰船也駛到了柴桑關前,戰列艦開始掉轉目標,去攻擊吳軍的岸防攻勢,為屯騎營登陸作戰提供支援。
再堅固的防禦工事在投石車的攻擊之下,也是形同紙糊的一般,更何況當初吳軍對他們的水軍力量過於的迷之自信,所謂的岸防工事,不過是潦潦草草,此刻面對魏軍的石雨打擊,早就是潰不成軍了,陸式只能是放棄了渡口的防守,將全部的兵馬撤回到了柴桑關,準備做最後的頑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