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擇琤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暴露了!
小糖的第一反應就是柯霆被騙子冒充了!
無論是哪種猜測,電話這頭的兩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對面的柯霆等不到回答,心裡又著急,不由催促,「溫老師,我知道你摸過,我有事想問你!」
溫擇琤不擅長說謊,只能老老實實承認,「只摸了肩而已。」他說完又忍不住替自己辯解,「而且那不叫摸,叫按摩。」
這次沉默的是對面的柯霆,「……………」
等等,他們好像沒在同一頻道上。
等等,按摩又是什麼??
柯霆覺得自己今天吃的瓜實在太多了!他快撐不下了!
這當中只有一個理智的人,那就是助理小糖。小糖飛快地反應過來柯霆口中的「摸」肯定是正經的「摸」,至於她家琤哥口中的「按摩」……等掛了電話,她再好好盤問一下。
呵呵。
但當務之急是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並阻止他們一錯再錯。
小糖輕咳一聲,「柯老師,您指的是什麼?」
柯霆龐大的信息量中回過神,重拾初心,牢記使命,「溫老師不是和小容跳過探戈嗎,肢體接觸,肯定有摸到過吧?」
溫擇琤二度陷入懊悔——原來是指這個!
他故作冷靜地開口,「接觸過。」
柯霆,「喔,那溫老師,你覺得他的身體怎麼樣?」
柯霆還惦記著保護學員的隱-私,問得也比較隱晦,加上他無人能敵的措辭,簡直就像在搞顏色。
溫擇琤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要不是熟知柯霆不會聊天的尿性,他肯定覺得這人品性不端。
他一邊不自覺地回憶起摟著容鈺珩跳舞的觸感,一邊強忍思路不要跑偏…在這兩種思維的夾擊下,腦海中只剩過濾後的最直觀感受。
溫擇琤憋了好半天,才從唇縫間蹦出一句,
「很輕盈。」
柯霆,「……」
誰他媽要聽這個!
柯霆循循善誘,「骨架,小不小?身子,軟不軟?」有沒有,像個girl?
溫擇琤忍無可忍,「柯老師,你不要像個變態一樣問這種冒犯的問題。」
「誒我不是那個意思!」柯霆要抓狂了,問了半天沒問出個結果,到頭來還把自己的名聲搭進去了,「我是從舞蹈專業的視角出發,問的這個問題!跟你按摩時候的那種想法不一樣!」
「……」
話音一落,三人皆默。
柯霆:完了,又他媽嘴瓢了。
溫擇琤:完了,柯霆絕對察覺到什麼了。
小糖:完了,琤哥的私生活開始脫軌了。
長達十幾秒鐘的沉默後,兩人不約而同掛了電話,「嘟,嘟,嘟……」的迴響像是在為各自心中的尷尬畫上一道休止符。
電話掛斷,小糖收起桌上一攤劇本,正襟危坐,笑容溫和,「琤哥,按摩,是什麼?」
溫擇琤的嘴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皮垂下來,像個犯錯的小孩。他權衡了一下後果,最後輕輕開口說,
「就是,副業罷了。」
小糖,「?」
what'strouble?
容鈺珩在第二輪晉級賽後,名次竟然又往上爬了一名,現在位列第四。他的基本功遠不及一些學員,但人氣一直居高不下,也是新奇。
他和陸鳴喧叭叭了這件事後,陸鳴喧不以為意,「那是爸爸們為你打了榜好嗎?」
容鈺珩瞬間豎起了小耳朵,「爸爸?們??」
「上次你在群里開語音,大家就都知道你去參加選秀節目了,現在整個上流圈子的名門憨批都成了你堅實的後盾,開心不?」
容鈺珩並不是特別開心,甚至撅起了小嘴,「我一直以來樹立的清冷孤高的領袖形象,從此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陸鳴喧發出機械般的棒讀式嘲笑,「哈哈哈哈。你怕是樹在夢裡。」
「……」
和陸鳴喧的交談一如既往在無止境的謾罵與拳擊中結束。
容鈺珩掛了電話,心裡卻踏實了一些——賽制的淘汰再是激烈、資源的爭搶再是無情,他也有支持自己的人站在身後。
容鈺珩不認為靠朋友打榜是件不公平的行為,在競爭狀態下的每一個人都離不開親友團的支持,只是多與少的差別而已。
人際關係往往是整體實力的重要構成之一,再強大的人也無法靠孤軍奮戰登上山巔。
這一輪晉級賽後,節目組的錄製規則正如溫擇琤所說那樣進行了調整。不少已經簽約的練習生都陸陸續續開始接工作,喬譚他們來節目組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眼看著集訓的大樓里人走了一半,容鈺珩心裡有些空嘮嘮的。
沒有了固定的上課時間,大家訓練的自由度隨之增加。容鈺珩終於閒下來,待在宿舍里準備補補前幾期《王牌創星》的節目。
鄒毅和周漱白到音樂室訓練去了,蒲在希瞥到容鈺珩看起了節目,立即耐不住寂寞地擠到他旁邊,「哐哐哐」一頓企鵝式拍桌,「一起一起!」
容鈺珩的手機被拍得在單薄的桌板上顛了顛,顫巍巍地朝蒲在希的方向偏轉了一點,仿佛在默認同意。
蒲在希立即向它投以讚許的目光,「識趣。」
容鈺珩看夠了這場自導自演的戲碼,不欲配合,只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節目裡。
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臉感覺還是有些微妙,尤其是旁邊還有個不斷發出驚天鵝笑的室友……容鈺珩看了幾期就皺起了眉頭。
「節目組是不是針對我?」
蒲在希在連綿不絕的笑聲中得以喘息,「為什麼這麼想?給你的鏡頭那麼多,後期也很偏愛你。」
容鈺珩的目光盯在自己那副恬不知恥的嘴臉上,「他們把我拍得太欠抽了。」
蒲在希,「…………」
不,那就是真實的你謝謝。
考慮到友誼還需要延續,蒲在希貼心地沒有揭穿真相,只和前者一起看下去。
節目放到最後幾期,鏡頭一切就是溫擇琤那張冷硬的側顏輪廓。
蒲在希感嘆,「你有沒有覺得溫老師特別有魅力?明明渾身都是性張力,平時還一臉禁慾。」
容鈺珩仿佛是只小聾瞎,「性張力?禁慾?哪裡?」在他心目中,溫擇琤就是個和藹可親敦厚老實的高級按摩師而已。
蒲在希心累,「罷遼。」
鏡頭從眾學員跟前掃過,最後定格在容鈺珩身上。後者正自我陶醉地跳著宅舞,旁邊幾名學員停下來,拍手笑著夸「可愛」。
「你們都不陪我跳,那算了,我下次拉毅哥一起,他什麼都願意陪我跳。」
蒲在希看了,就轉頭問容鈺珩,「毅哥知道你這麼定位他麼?」
容鈺珩有恃無恐,「他也還沒看節目。」
蒲在希點點頭,懂了。
兩人正往繼續下看,容鈺珩忽然「咦」了一聲,「溫老師那段沒播?」
蒲在希沒和他一起上課,聞言一臉茫然,「溫老師哪段沒播?」
容鈺珩給他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下當時學員起鬨的盛況,忍不住發出淡淡疑問,「沒道理啊。」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的鏡頭不該被剪,而是溫擇琤被起鬨本身就是一個爆點,節目組怎麼會輕易放過?
蒲在希聽了也想不通,但他比容鈺珩稍微了解一些,「一般來說,這種爆點陳導肯定不會剪掉。」
他想了想,給出一個猜測,「除非本人不願意播出去。」
容鈺珩一愣,「你是說溫老師不讓播的,為什麼?」
「我哪知道,我也是猜的。不過這段剪掉對你來說利大於弊吧,你現在就是個新人,和溫老師這種大咖螢屏互動太親近很容易被黑的。」
容鈺珩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人心為何如此叵測。」
「……」
兩人之間的探討正主無從得知。溫擇琤此刻還坐在工作間看劇本,他最後選擇了一部民國背景的劇本叫做《越洋花》,導演龍鄭前年才拿過最佳導演獎,這部作品可以說是備受期待。
門敲了兩下,小糖走進來,「琤哥,曲哥說下周有個時裝周,要飛f國。」
小糖口中的「曲哥」是指溫擇琤的經紀人曲右禾,後者早年受過溫仲昀的恩義,這些年打理起溫擇琤的事務都矜矜業業,沒出過一點差錯。
「知道了。」溫擇琤應了一聲,把劇本收起來,又頓了一秒,「《客自遠方來》的節目是什麼時候播?」
小糖想了想,「最新一期是下周二,我們到f國的頭個晚上。琤哥,怎麼了?」
溫擇琤垂下眼,「沒事,隨便問問。」
「琤哥,我們還以為你對綜藝沒興趣呢,曲哥都給你推掉好多檔綜藝的邀請了。」小糖其實挺希望溫擇琤上綜藝的,尤其接了新電影之後,總得要宣傳一波,「你要是不排斥,我們就替你留意著。」
溫擇琤很有自知之明,「我不適合綜藝。」
小糖忍了忍,還是沒憋住心裡話,「以前是不太合適,但最近挺合適的。」
溫擇琤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小糖,「這幾期《王牌創星》里,您的出場總是伴隨著歡聲笑語。」
她說完還不忘抒發觀後感,「別說,同人站鬼畜區里關於您的剪輯,還挺下飯的。」
溫擇琤定定地看了她兩秒,「你倒是挺會找下飯菜的。」
一股危機感從小糖的尾椎骨直躥向頭頂。
也不知是哪根線接通了,她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主要是您和容鈺珩站在一塊兒讓人大有食慾!」
溫擇琤的目光溫和了幾度,修長的手指嗒嗒敲了敲桌面,「怎麼說?」
小糖瞅著面前溫擇琤這張俊美的臉,又思及容鈺珩寬大t恤下也蓋不住的身段,咽了口唾沫。
「一個秀色,一個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