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服務生急匆匆進來。
那男人神情格外焦急,看到包間有人時,徹底鬆了一口氣。
「還好你們都在,我還以為跑了呢。」
方曉曉愣了幾秒。
然後狐疑地盯著來者。
「你,你誰啊?幹嘛說我們會跑?」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這兒的餐飲部經理,我姓黃。」
吳翠華瞪了對方一眼,嘴裡發出冷笑聲,「呵呵,黃經理,你真是狗眼看人低啊,就特麼這幾個菜,還怕我們付不起跑單是嗎?
難不成你們酒店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成天琢磨著客人吃霸王餐嗎?」
黃經理連忙搖搖頭,有點尬啊。
「沒有沒有,別誤會,你們都是最尊貴的客人,能來酒店消費,我們酒店是蓬蓽生輝啊。」
黃經理一邊說著,一邊吩咐服務員遞上帳單。
方曉曉冷哼一聲接了過來。
草泥馬。
絕壁是狗眼看人低啊。
這麼幾個菜值幾個錢啊,生怕老娘跑路啊。
堂堂一個經理,閒的蛋疼嗎,還親自來要帳。
匆匆一瞥後,方曉曉拿出威信付款。
付款成功。
黃經理:「……」
「小姐,麻煩你再看一遍,最好數數有幾個零。」
此時黃經理心裡也是一萬頭草泥馬來回狂奔啊。
草泥馬。
把老子當猴耍嗎。
金額八萬多,你給老子八百多。
人家最多就是抹零頭,你丫倒好,直接縮小了一百倍。
活久見了。
老子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豪橫的客人呢。
服了。
大寫的服。
方曉曉氣得七竅生煙。
不就是八百多嗎。
老娘又不是不識數。
老娘的數學可是資深數學老師教的,絕沒有體育老師,音樂老師代課的嫌疑啊。
吳翠華撇撇嘴,沒好氣地說道,「啥意思?我們就這幾個菜,意思八百多還不夠嗎?
要是老娘回家弄,成本最多一百塊好嗎。」
這會兒方永已經尬得低下了頭。
恨不得腳趾頭能在地上挖出一個足球廣場啊。
老姐啊。
你踏馬年紀輕輕就眼神不好嗎。
這踏馬還怎麼嫁有錢人啊,還怎麼養老子一輩子啊。
那是八萬多,八萬多啊。
方曉曉抓起帳單,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這回算是數清楚了後面有多少個零。
下一秒。
撲通。
一屁股坐在地上。
「八萬多?我,我們消費了八萬多?」
吳翠華一聽,就像母老虎狂怒起來,恨不得把黃經理撕得稀巴爛。
「什麼鬼?我們就吃了這麼點東西,居然要八萬多。
你這絕對是黑店,老娘要投訴,讓你們關門大吉,讓你們全都捲鋪蓋滾蛋。」
黃經理不露聲色往後退了一步,生怕這老大媽撒潑誤傷自己。
那就很不愉快啦。
「不好意思,請別激動,還是先看看帳單明細吧。」
黃經理特意瞥了方永一眼。
這小混蛋故意當縮頭烏龜吧。
自己造的裝作不知道?
真是有夠混蛋的。
方曉曉這才回過神來,仔細查看著菜品明細。
臥槽!
全踏馬是高檔酒水和名貴食材。
貴的一批啊。
「那個,肯定是弄錯了,我們沒有點過這些啊。」
吳翠華一聽更來勁兒了,嗓門更大了,「哎喲,老娘可是有心臟病的,經不起這樣的驚嚇。
你們這工作也太不專心了吧,居然能把帳單搞錯?
給多少精神損失費,你們看著辦吧。」
吳翠華虛張聲勢耍起無賴來,盤算著就是要使勁鬧,不管咋說必須讓經理免單。
林川那兔崽子跑了,沒冤大頭了,想讓老娘掏腰包沒門。
「呵呵,那就要問問這位先生了。」
黃經理指了指方永,對方還在往後縮,看樣子還想溜之大吉。
方曉曉頓時秒懂。
氣不打一處來啊。
「你,這些都是你點的吧,老娘相親你來湊個雞毛熱鬧啊。
來就來了吧,還拼命點貴的,這下好了,自個兒吃的自個兒買單。」
方永氣得都快哭了。
「是媽叫我來的好嗎,說有冤大頭不宰白不宰,還讓我叫上幾個鐵哥們呢。
說多點高檔的,可以在哥們面前裝逼,以後外面混也有場子。」
吳翠華腦子裡懵了一下。
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
原來這帳單是結算的這邊和那邊兩個包廂的啊。
沒錯啊。
就是老娘授意的。
這不尋思有林川那冤大頭嗎。
帶寶貝兒子來吃香的喝辣的,好好操一回洋盤,有什麼錯。
不宰白不宰啊。
一來可以看看他對曉曉有幾分誠意,要是這點血都捨不得出的話,這種吝嗇鬼肯定不配當老娘女婿啊。
二來就算不滿意瞧不上,那就更要宰啦,反正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但是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
這兔崽子居然會逃單。
逃單啊。
這種罪孽滔天的事兒都做得出來,簡直丟盡了祖宗十八代的老臉啊。
老娘明明都是算計好了,甚至可以想見到時林川拿著天價帳單付款,咬牙切齒,心在滴血的小樣兒。
但是壓根沒想到,咬牙切齒,心在滴血的不是他,而是老娘啊。
草泥馬!
氣死老娘了。
這兔崽子不按套路出牌,非要走不尋常路。
老娘有啥辦法。
老娘真的帶不動啊。
「媽,你,你慫恿的吧,那,那我不管了,你寶貝兒子點的,你們負責買單。」
方曉曉越說越氣,抓起包包就想溜之大吉。
吳翠華差點氣得吐血。
她可是一分錢都會掰成兩分錢花的主,從來都只有她占人家便宜的。
占公家便宜,占鄰居便宜,去超市,逛商場也要四處占便宜。
哪裡吃過這麼大的虧啊。
乖乖。
八萬多啊。
比老娘一年退休費還多呢。
叫老娘出?
還不如掐死老娘,讓老娘死個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