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帶上二狗他們開始尋找,奈何找了半天都沒結果。
柱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無論去哪裡尋找,也找尋不到他的蹤跡,我們搜尋了他可能去的地方,可連一個影子都瞧不見。
「元哥,你說柱子到底去哪了?這麼大個人了,總不能自己跑丟了吧!」
二狗認真的瞧著我,眼裡的擔憂真真切切的,之前在工地時,他便跟柱子十分要好,現下又正處於此等關頭,自然會擔心柱子的安危。
我望著天邊,臨近傍晚,天邊的彩霞漸漸落下山去,略顯幾分孤寂。
水生和大個幾人也圍了上來,嘴裡不停的喊著元哥,他們期盼我將柱子找回來。
然而我又不是什麼神仙,更何況我們找了這麼久,也沒有瞧見柱子的絲毫蹤跡,我也確實無計可施。
我只能嘆了嘆氣,輕拍二狗的肩膀,「天快黑了,晚上危險,我們先回去吧,只能跟我師父他們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難道就不找柱子了嗎?」二狗忽地拍開我的手,眸中蘊藏著幾分怒意。
他這話說的像是我是什麼冷血無情的人一般,將柱子狠狠的丟下。
我心被扎了一下,多了一絲酸澀。
我又何嘗不想找到柱子?
我低下頭去有幾分愧疚,他們敬稱我一聲元哥,自從工地相識,就把我當兄弟一般,一向最聽我的話,然而我卻連兄弟都護不住。
好在大個冷靜明事理,他出聲道,「就聽元哥的吧,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再待在這裡,大家的安全都要成隱患了。」
二狗沉默了,他似乎思索了一下,終於還是「嗯」了一聲。
我領著幾人回到紫薇山莊,山中猶如死物沉寂的坐落在兩山之間,踏上門檻,我回頭瞧了瞧,擔心有誰再落下,只見大家面色死氣沉沉,個個低著頭,面容悲切。
我心裡也不大好受,但還是盡力扯開一抹笑容,出聲寬慰道,「放心吧,柱子他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只是暫時跟我們走丟了,沒一會兒可能就回來了。」
大個兒慣會活躍氣氛,也出聲附和著我,「就是就是,別垂喪著臉,柱子他命大著呢!」
二狗輕微點了點頭,面色卻一如既往的難看。
「大家先進去休息吧,別擔心了!」
我出聲招呼著大家,看大家往山莊裡走,找尋著自己的房間,我心稍安了些。
又轉過頭來,目光遠遠的看去,我期盼著那抹熟悉的人影能夠出現在我的視野里,然而,除了天邊的景色,面前卻空蕩蕩的。
我幽深的嘆了口氣,渾然不覺有人悄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這是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我內心安全感十足,是師父。
轉過頭來是師父的臉頰,深深凹進去的眼窩裡,漆黑的眼眸炯炯有神,臉上雖然布上了些許皺紋,身上的精氣神卻十足,他關切的詢問,我心裡一股暖流划過。
像是終於找到了依仗,我緊繃著的神經稍稍鬆懈了些。
「柱子不見了。」
說完這句話後,我將來龍去脈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師父,這些事情實在太過詭異,讓我應對不暇。
正當我跟師父講述之際,不知何時,孟老太也出現在了面前,她靜靜的聽著,布滿血絲的眼眸微微閃爍。
聽完我的話,兩人對視一眼。
只道:「你別太擔心了,我跟你師父兒先前算卦,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的,你且放心去休息吧!」
孟老太眼睛微眯,帶著幾分笑意,像是在寬慰。
我點了點頭,心裡莫名的安心許多,他們算卦一向精準,既然她能這麼說,這便說明柱子現在並沒有性命之憂。
光是這一點,我就已經放心了。
相信不久,便能找到柱子。
我懷著這樣的信念,像是在安慰自己,這時,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關懷備至,「看你這臉色,快回房休息休息吧!」
「聽師父的!」
也確實,這幾日來,怪事接連不斷,我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眼下早已是一片青痕,身體也已經疲倦不堪,這是應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只有休息好了,也才有精力去尋找柱子的蹤跡。
跟師父告別之後,我連晚飯都沒吃就往房間裡跑去,身體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靈魂好像得到了安放,眼皮子更是困得睜都睜不開,沒一會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似乎掉進了湖裡,撲面而來的水掩住我的口鼻,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淹沒。
一陣陣涼意傳來,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齜牙咧嘴,吭哧吭哧,像是什麼巨大的野獸在磨牙。
「快醒醒,快醒醒。」
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喊聲,很小聲卻又很急切,強烈的不安從心底泛起,我猛的一下睜開眼睛。
一瞬間,對上一道漆黑的視線,一雙黝黑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大大的眼睛格外空洞,像是黑洞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人吸進去。
我瑟縮了一下,嚇得一個機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縮到牆角。
「你……你是誰?」
定睛一瞧,面前的小女孩渾身濕淋淋的,全身白皙,可那種白卻不像是常人的白,總讓人慎得慌。
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見我的反應,她似乎覺得有些有趣,撐著下巴就笑了一下。
我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窗邊,月光均勻的鋪散在窗台之上,冷冷清清,帶著深深的寒意。
這大半夜的,突然出現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站在床邊,擱誰誰都要嚇一跳。
我故作鎮定,心裡生出些許不好的揣測。
她並沒有搭話,手指卻指了指肚子,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肚子……餓了。」
她該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我心裡產生了不好的猜想,但很快就被否決了,因為我瞧見那月光打在她的身上,是有影子的。
我暗自舒了口氣,還好我的猜想是錯誤的。
但莫名的,我內心卻非常的篤定,她不是人。
因為我的房門還是反鎖著的,如果是人的話,她又怎麼能進?
不管怎樣,先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