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李陽平的腦袋從馬車窗戶中探出:「馮掌門,你要不要進來一起休息?」
「啊?」
突然受到邀請,馮易靜遲疑了。
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不太好吧。」
李陽平搖頭,「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說了我又不是沒有睡過你的房間,你來我馬車休息又有什麼不好?」
「閉嘴!」
馮易靜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太不著調了。
最後在猶豫中,還是飛進了馬車內。
「不就是一起休息嗎?有什麼害怕的。」
這麼想著,馮易靜推開了馬車門。
......
馬車的空間很大,是一處空間靈寶。
在外面看,只有很小的面積,但是身處裡面,就很大了,和酒樓客房差不多。
裡面不僅有柔軟的大床,就連茶具都一應俱全。
裝修及其奢華。
李陽平坐在椅子上,悠哉的抿茶。
看見馮易靜走進來,說道:「馮掌門,喝茶。」
馮易靜小心翼翼的做到了李陽平的對面。
李陽平將茶杯遞給她。
「這茶肯定比不了你們天樞山的靈茶,但是味道還不錯,馮掌門可以試試看。」
「好。」
馮易靜接過茶杯,在面紗下面輕輕小啜。
李陽平問道:「我記得我有張大床落在你那裡了。」
「咳咳。」
原本還在喝茶的馮易靜瞬間噴了出來。
李陽平:???
這是怎麼了?
自己不就是問了下大床的事情嗎,怎麼就噴茶了?
注意到李陽平疑惑的看向她,馮易靜故作平淡道:「沒事,怎麼想起問大床的事情了。」
「突然想起了,馮掌門怎麼處置它的?」
馮易靜咳嗽了一聲,說道:「丟了啊。」
「丟了?」
李陽平有些惋惜。
「只是一張床而已,你很在乎?」
李陽平搖頭:「也不是,只是馬車上只有一張大床,我的床又落在你房間了,我們怎麼睡覺?」
總不能兩人睡一張大床吧?
他就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才問馮易靜的。
「呃......」
馮易靜愣住,然後連忙搖頭:「誰、誰跟你睡覺?」
「我不是那個意思,反正你懂的。」
平復好心緒的馮易靜冷靜道:「李聖子可以去大床上休息,貧道可以不睡覺。」
「原來如此。」
李陽平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點頭:「我想起之前你說過,自己根本不用床的。」
「對,嗯。」
馮易靜的眸子閃過一絲慌亂。
眼中情緒複雜,有羞澀,還有慚意。
不用床?
以前的確不用......
......
馬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李陽平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馮易靜。
馮易靜面紗下的眉頭微皺,問道:「李聖子在幹嘛?」
李陽平好奇道:「好像馮掌門沒有摘下過面紗。」
除了那次無意之間將她的面紗摘落,好像後來不管是何時何地見到她,她都戴著面紗一副高冷的樣子。
就算是在魏子櫻面前,也是戴著面紗。
「貧道喜歡戴著面紗。」
「哦。」
李陽平有些遺憾。
「你這一臉遺憾是做什麼,又不是你戴。」
李陽平嘆氣道:「明明你長得那麼可愛,一直戴著面紗,旁人也無從欣賞。」
馮易靜:......
「不要胡說八道!」
李陽平卻一臉認真的說:「我說的是實話,馮掌門的確長得可愛啊。」
看著李陽平認真的眼神,馮易靜面色嫣紅。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萬年後又是一堆紅粉骷髏罷了。」
「區區相貌,不足為提。」
「就算長得不好看,也是貧道。」
「最重要的是......」
馮易靜猶豫半響,小聲的說:「貧道不喜歡別人看過來的眼神。」
李陽平恍然。
馮易靜修煉的是凌雲殿掌門一脈的絕情道。
整個人飄飄欲仙,給人的感覺就是清冷高潔。
但是她的長相卻是可愛掛的。
這氣質和長相不相符就會引來議論......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回想起面紗下的容易,五官精緻,鼻樑秀麗,櫻桃小嘴......
「可是你也不用無時無刻都戴著面紗吧?」
「不知道還以為你丑得見不得人呢。」
馮易靜:......
李陽平突然湊近,小聲地說道:「馮掌門,跟你商量個事情怎麼樣?」
馮易靜皺眉,「你的小心思一看就知道,貧道是不會摘下面紗的。」
李陽平尷尬的的撓了撓頭,「這裡只有我......」
「只有你也不行。」
「我們是自己人啊,別這麼見外。」
「別往臉上貼金!」
......
兩人爭論半天,最終李陽平惜敗。
他看了看手腕處的血線,想用血線逼迫馮易靜。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
一臉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
看著如此頹廢的李陽平,馮易靜有些好笑的說:「你為何對貧道的面紗如此執著?」
李陽平撇嘴:「主要是我覺得不公平。」
「啊?」
馮易靜愣住,什麼不公平?
「我擋住自己的臉,與你有什麼關係?」
李陽平一本正經的說:「馮掌門可以欣賞我的臉,可是我卻不能欣賞你的臉,你說公不公平?」
馮易靜:......
她知道李陽平的臉皮很厚,卻沒有想到厚到了這個地步......
看著他振振有詞的樣子,馮易靜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開口:「你真的想要貧道摘下面紗?」
話音一落,馮易靜就後悔了。
李陽平小雞啄米般點頭:「想。」
馮易靜:......
面紗下的俏臉閃過一絲猶豫,最後嘆了口氣:「反正你也見過貧道的樣子。」
說完就伸出纖纖玉手,將遮住臉頰的面紗去掉。
一瞬間,李陽平都看呆了。
只見馮易靜的精緻無瑕的臉龐上有一絲紅暈,睫毛微微顫抖。
哪怕是沒有表情,都給人一種可愛至極的感覺。
感受到李陽平的視線,馮易靜有些害羞,輕輕咬著嘴唇,不知所措。
這幅模樣與戴著面紗時完全不同。
李陽平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實在是太可愛了!
忍不住捂住迅速跳動的心臟。
過了好一會兒,李陽平才緩緩平復心情。
「馮掌門,你以後還是一直戴著面紗吧。」
馮易靜愣住:「為什麼?」
李陽平認真的說:「我擔心別人看到你的容貌,會忍不住打你的注意。」
「又在胡說!」
馮易靜臉色一紅,瞪了他一眼。
這含羞的一瞪,差點讓李陽平氣壓升高。
於是靜靜的從椅子上起來,走到窗戶邊。
吹著無邊的冷風。
馮易靜有些納悶:「你在幹什麼?」
李陽平淡淡道:「我要在這裡呆一會兒,不然沒法睡覺。」
本來在客棧被鄭汝純刺激過,結果馮易靜有這樣.......
還真有點小躁動。
馮易靜:......
這個傢伙腦子裡一天都裝得什麼啊!
馮易靜的嘴角微微向上,眼中有些得意。
與李陽平相處這麼久,一直就沒贏過,今天終於贏了一次。
......
直到凌晨,李陽平才進入夢鄉。
而馮易靜坐在椅子上,看著窗戶發呆。
入目的是漆黑一片還帶點零散星光的夜空,耳邊是李陽平很淺的呼吸聲。
「好像這樣也不錯哦......」
冷風透過開著的窗戶飛進,馮易靜心中一片平靜。
甚至還有一個奇怪無比的念頭升起。
「如果李陽平是貧道的弟子......」
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
剛有這個念頭時,馮易靜暗暗啐了自己一聲:「呸,在想什麼啊,真當了李陽平的師尊,還不得被這個逆徒氣死?」
「貧道一天在想什麼啊......」
馮易靜深吸了一口氣,將不著調的念頭驅散出去。
無論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這時候,突然看向身邊的大床。
只見李陽平平躺在一側,身旁還空出了非常大的空位。
馮易靜站起身,走到大床邊沿。
猶豫半響,最後小聲地說:「貧道就坐在上面一會兒......」
然後躡手躡腳的上床。
小心地坐在空出來的一側。
盤膝入定,瞬間就進入了狀態。
就在馮易靜準備打坐的時候,突然身軀一僵。
低頭一看,只見李陽平不知何時就翻身過來,將頭枕在了他的腿上.......
儼然將她的腿當成了枕頭。
馮易靜:......
剛剛進入打坐修煉的狀態瞬間被瓦解掉。
尤其是看著挽著腰肢上的大手......
「李陽平!」
馮易靜一動都不敢動,臉色通紅五比,咬牙道。
.......
合歡派。
此時的趙遠洋正在掌門寢宮,面容難看至極。
還在念著乘風城的一幕。
「馮易靜簡直欺人太甚!」
明明大長老已經被誅殺,可她非要自己給李陽平一個解釋。
那些寶貝......
尤其是神州扇,那可是他非常喜歡的靈寶。
不然也不至於將它淬鍊到半聖的地步。
結果只能將它送給李陽平......
如果不給,只怕自己還不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客棧。
「馮易靜到底和李陽平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個是凌雲殿掌門,一個是幽冥殿聖子。
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啊!
如果硬扯關係,那也是正魔敵對啊!
為什麼馮易靜會替李陽平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