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

  被直接踹斷了一半門軸的包廂門外,服務生瑟瑟發抖地站在外面。

  ――

  和前一個不同,幾十秒前,這個瘋子是直接拎著他上來的。聽見裡面動靜以後,他就插著褲袋往牆邊一倚。

  服務生哆哆嗦嗦地問:「先生,您是要進去嗎?」

  「……」

  少年聞言懶洋洋地一撩眼皮。

  門內剛好「砰」的一聲砸地。

  服務生懵住,而少年卻一點都不意外地笑了下,嘴角一咧,牙齒白得讓服務生後背發涼:

  「似乎用不到我。」

  然后里面就有了後面的動靜。

  【真滑。】

  【你跑不掉的。】

  兩句話間,前後不到五秒,服務生感覺自己親眼見著長相好看得跟天使一樣的少年瞬間轉成了猙獰的修羅面。

  他甚至沒來得及阻攔半句,房門已經呻|吟著被踹開。

  再幾秒後,少年已經進門,獰笑著踩上抓著女孩兒腳踝的那隻手腕,甚至還在地上那人反應過來後的殺豬似的尖叫里,用力地碾了碾――

  「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所有人已經傻了。

  連秦可都愣住神,過了好幾秒才在宋清卓咒罵的慘叫聲里反應過來。

  「霍……你怎麼來了??」

  秦可差點把霍峻的名字叫破,還好在出口的前一秒,突然想起就算把包廂里導演組和幾個嘉賓忘掉、但地上躺著的宋清卓卻著實是四九城宋家的人。

  如果讓對方聽見霍峻的名字,那對以後霍重樓回到四九城絕對是最不利的。

  秦可只能中途把少年的名字咽了回去。

  霍峻沒答話。

  他扭頭看向身後房門處,眉一揚。「我要的酒還沒上?」

  「…………」

  地上躺著的那個之前有多囂張跋扈,門口這服務生比誰都清楚,而此時面前這個看起來年紀還輕的少年一點不比對方遜色半分――服務生絲毫不懷疑,要是今天這酒來的晚了,這少年不會介意把他們這飯館一起砸了。

  「來、就來了。」

  服務生哆哆嗦嗦地扭頭,從長廊盡頭招呼來拿著酒的同事,轉回來就把那瓶價值昂貴、連酒瓶瓶身都是水晶做的洋酒小跑步送到了少年面前。

  此間,包廂里其他人紛紛回神。

  導演組的總導演和幾個副導演慌忙起身,皺著眉要上前――

  「秦可,這個人你認識?快讓他退開,把宋少扶起……啊!!」

  壓著某個副導演的話音尾聲,一瓶上萬的洋酒便砰地一聲碎在了桌邊。

  水晶瓶碎片濺開,貴的要命的酒液灑了一地。

  所有人全都僵在了當場,瞳孔緊縮地看著那個捏著酒瓶碎口的少年。

  而少年眉眼桀然,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個副導演。

  「你剛剛命令誰?」

  「……」

  看著少年手裡的「凶|器」,那個副導演不爭氣地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搖了搖頭沒敢說話。

  包廂里最鎮定的還得數那位姓林的總導演了,他避諱地看了一眼那碎掉的只剩下嶙峋的利口的酒瓶,目光落到少年身上。

  「這位……先生。不管你想做什麼,建議你不要衝動。地上這位是我們節目組的投資人,可能是酒喝高了,冒犯了你的……朋友。」

  總導演一邊說著,一邊給秦可使眼色,同時緩聲勸著,「就算你不考慮自己,為了你的朋友著想,你也最好不要做出什麼沒法挽回的事情,畢竟他是……」

  一聲突兀的笑打斷了總導演的話。

  霍峻冷眼看著對方,像是聽了個莫大的笑話。

  「怎麼,你想拿他身份威脅我?」

  霍峻腳下再次用力,剛剛低下去的哀嚎聲也再一次拔了新高。

  總導演和其他人臉色都白了――心道這少年簡直是個不要命的愣頭青。

  而就在這個檔口,他們卻聽見自己的耳朵里好像鑽進了恐怖的話――

  霍峻單膝一屈,蹲下身,笑意獰然地低垂下漆黑的眼。

  鋒利的酒瓶口幾乎要抵到宋清卓的手腕上,與此同時他輕聲地笑――

  「別說是宋清卓,就算宋清越敢做這樣的事情,我照樣會廢他一隻手。」

  「…………!」

  少年的語氣輕飄飄的,卻足夠讓包廂里所有聽說過宋清越這個名字的人都僵住了。

  宋家大少宋清越。

  和地上躺著的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不一樣,那是個年輕有為、早就被視為宋家接班人的精英人物。

  如果一定要比較,那兩人之間在宋家或者說宋家老頭子那裡的地位差距,猶如古代已經定了要繼承皇位的太子和一個最不學無術的庶子之間的差距――而且那庶子可能還是宮女生的。

  所以當聽到突然闖入的這個少年那樣輕描淡寫地說出宋清越的名字時,總導演和其他幾個副導演目光忌諱地對視了眼。

  一半可能是虛張聲勢。

  另一半……

  總導演給身旁的一個副導演使了眼色,對方會意,小心翼翼地賠著笑問道:「先、先生,您先別衝動――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

  霍峻懶懨地一掀眼皮。

  他張口欲言。

  秦可卻突然也蹲下身,目光對上他的視線。

  盯了兩秒,秦可得到自己的答案。

  她皺了下眉。

  「不行。」

  霍峻輕挑了眉,眼神有點微戾:「什麼不行?」

  「……」秦可沒理他,回頭看向那個副導演。「你應該聽說過他,」秦可伸手一指少年。「霍重樓。」

  「――!!!」

  包廂里幾個人愣了一秒,然後齊齊色變。

  「霍、霍大少??」

  那個副導演慌了神了,急得想原地亂轉。

  而秦可身後的少年卻輕眯起眼。

  ――

  之前的那句對話其實很簡單。

  他要說自己的真名,也剛好攪和掉他父親霍晟峰的局。

  可秦可說「不行」。

  少年眼神里掠過一點頹喪憤懣的情緒,他向前一探身,咬了下女孩兒指向自己的指尖。

  秦可:「…………」

  秦可面無表情地抽回手,她看了一眼地上已經疼昏過去的宋清卓後,目光落到霍峻身上。

  女孩兒壓低聲音,「你也瘋夠了吧?」

  「……」

  「酒瓶給我。」

  「……」

  「給我。」女孩兒伸出了手。

  空氣凝滯幾秒,少年不滿又兇惡地看了一眼地上昏過去的宋清卓,將手裡的酒瓶扔到一邊,伸手抓住了女孩兒的手,把人牽著帶起來。

  「你不能碰,」他皺著眉,「別劃破了。」

  包廂里其他人看得更呆了。

  一直到兩人完全站起來,那個開口的副導演才回過神,連忙上前,「哎,霍少、霍少,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啊……這宋少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秦小姐是您的朋友,那肯定不會言出不遜的。」

  其餘幾人已經將地上疼昏過去的宋清卓扶了起來。

  而霍峻聞言冷笑,「誰跟誰一家人?」

  「……」

  副導演笑容一僵。

  這四九城裡的豪門也分個三六九等,顯然霍家和宋家之間,差出來的可就不止是一個兩個宋家那麼簡單了。

  副導演正尷尬著,秦可伸手拉住霍峻。

  「別鬧了,走吧。」

  霍峻皺了下眉,最後還是任女孩兒把自己拖走了,只臨出門前,他趁秦可已經到門外,回頭看了一眼被扶到一旁的宋清卓,眼神冷得厲害。

  「等他醒了你們告訴他,再打秦可的主意,我讓他下半輩子都只能坐輪椅。」

  「……」

  門外的秦可氣得不輕。

  回頭把人拎出去,女孩兒輕軟的聲音還遠遠地傳回來――

  「你可真能,想進少管所還是看守所……」

  十幾秒後,包廂里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啞然。

  又不知過了多久,才有個導演組的人訕訕地笑了聲:

  「真是高人不露相啊。秦可這背景,……有點恐怖。」

  總導演皺眉看向身旁的副導演,「這情況你不知道?」

  副導演愁眉苦臉的,「這信息表上她也沒寫自己是霍家大少的人啊,我哪想到她會跟霍家有牽扯。」

  「也是,有這樣的背景,隱姓埋名地來參加我們一個小節目幹嘛啊?」另一個人嘀咕,「誰能想到一個組裡有這麼兩個都是……」

  話說到一半停了。

  對方顯然自覺失言,沒再說下去,但嘉賓里,剛剛回過神的凌霜卻冷笑了聲。

  「齊副導,您看清楚了?就剛才秦可和那位相處模樣,您覺得她是齊甜那樣的情況?」

  「……」那副導演臉色微變。

  凌霜轉回頭,「也就是人走了。不然我看那脾氣,聽了這話估計是攔不住了。」

  副導演回神,想了想,臉色一變。

  連旁邊的總導演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等飯局散了,昏迷的宋清卓也被導演組的人送了回去,齊甜早就被那一句滾給罵走了,此時只剩凌霜三人回到了大巴車上。

  車開出去一段,July突然輕笑了聲。

  「哎,你們說,秦大腿還會回來錄節目嗎?」

  「……」顧雲城的視線從窗外落回,「恐怕難。」

  凌霜:「今天鬧到這場面,我也覺得沒可能了。宋清卓沒資格和霍家的人叫板,就算斷了胳膊也只能認栽。但秦可那邊……如果是我女朋友,我肯定不會讓她再回來這種地方。」

  July:「那還真是遺憾啊。」

  「……」

  車裡安靜幾秒,凌霜驀地一笑。

  「也不算。」

  「?」

  「等再過幾年,不管我們在圈裡混成什麼樣,說不定有朝一日就能指著頭版頭條說霍家這位新上位的夫人,跟我們還一起錄過節目,算是朋友呢。」

  這話一出,顧雲城和July愣了下,隨後便也輕鬆地笑了起來。

  去機場的車裡。

  秦可無奈地看著身旁眉眼陰沉的少年,「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麼?」

  霍峻:「剛剛哪件?」

  秦可:「……」

  這意思是還不止一件。

  秦可想了想,試探地開口:「比如……我不讓你說自己名字的那件?」「……」

  提及這個,霍峻眼裡一惱。

  他回過頭,嘴角輕勾,笑意發冷:「說到底,你還是只想要我在霍家的那一重身份、而且只能是正統繼承人,私生子讓你覺得……受辱了麼?」

  少年的話聲到了尾音,他自己目光有點心虛地閃爍起來。

  好像說得有點重了。

  在霍峻心底認真地考慮起要不要賣個可憐矇騙過關的時候,他卻突然聽見女孩兒聲音輕泠地笑了聲。

  「你還學會跟我鬧脾氣了,霍峻?」

  「……」

  被突然戳破心思的少年僵了一秒後繃住眼神,仍是那副模樣:「難道我說的不對?」

  秦可托著下頜,想了一會兒後竟然真的點了點頭。「嗯,確實好像對的呢。」

  「――!」

  霍峻驀地一頓,幾秒後,他眼裡漆黑的情緒晃了過去,幾乎是同時便俯身把女孩兒壓在了真皮座椅里。

  「秦、可!」

  他氣得咬牙切齒。

  被壓在下面的女孩兒卻仍是笑,一點都不怕他這副兇惡模樣。「你自己先拿這件事跟我鬧脾氣,怎麼,你說得,我說不得?」

  「……」

  霍峻被女孩兒氣得說不出話,偏偏還沒辦法真拿她怎麼樣。

  於是僵持幾秒後,少年只低下頭,泄憤似的在女孩兒嘴巴上咬了一口。只是再抬頭時,少年的眼神就有點變了。

  不再是之前的憤怒,更深的情緒從眼底的漆黑里翻了出來。他的動作放得輕緩下來,眼睛重新看到女孩兒瑩潤的唇瓣上。

  秦可察覺危險,抬手捂住了嘴巴。

  同時儘可能讓話題回到嚴肅的方向上去:「你怎麼突然來省會了?」

  「……」

  霍峻眼底那些情緒慢慢被他自己壓了回去。他深吸了口氣,坐回身,只是手裡仍抓著女孩兒細白的手,放在掌心裡把玩著不肯鬆開。

  「還不是因為你什麼事情都不肯告訴我?」少年的語氣有點危險。

  秦可嘆聲:「我不肯告訴你,還不是因為你知道了就會像今天一樣發瘋?」

  「……」

  霍峻理虧。

  車裡又安靜了許久,秦可才聽見霍峻再次開口:「之後不要來了。」

  「……」秦可回頭看他,卻不意外。

  霍峻:「有宋清卓這樣的人做節目的投資,我不放心你來。」

  秦可沉默兩秒。

  「好。」

  「……」

  這次輪到霍峻意外了。他有點驚訝地抬頭看向秦可,顯然是沒想到一貫獨立自主的女孩兒在這件事上會這麼「聽話」。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訝異,秦可回眸,「我又不是叛逆期,所有合理的要求我都會同意――比如這次,我也不想讓你再擔心了。」

  霍峻默然地望著她。

  幾秒後,少年突然開口:「跟我去四九城吧。」

  秦可一愣。

  隨即她輕皺了下眉,「比如這個,就是不合理要求。」

  霍峻:「那裡有更好的教育條件,也有更大的上升空間――那兒才是真正適合你的地方。」

  秦可嘆了口氣。

  「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但在那裡生活、讀書所需要的經濟能力是現在的我無法負擔的。」

  不等霍峻開口,秦可略帶警告地看他,「別說不該說的話――我們說好了。」

  霍峻定眸看著她。

  「我不會給你錢,霍家借給你。」

  秦可一愣:「?」

  霍峻:「來的路上我已經考慮過了――我們各退一步。我會讓霍家以資助名義承擔你求學期間的所有花費――這本來就是霍家名下的優秀人才培植項目之一,你不需要擔心。在你畢業以後,作為資助條件,你可以選擇進入霍家名下的企業工作,也可以選擇自由就業、分期付還。」

  秦可還在消化霍峻的這番話,霍峻已經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清淺地吻了幾下。

  少年垂著眼,聲音低沉微啞:

  「不然我沒法忍受和你分開那麼久的,秦秦。」

  一聽到那個親昵的稱呼,秦可臉頰驀地熱了起來。

  她往回抽手,小聲嘀咕。

  「你這是犯規。」

  霍峻卻追著她抽回來的手壓下來,俯在她耳邊柔軟的發間輕蹭了下,「秦秦……」

  「……」

  女孩兒的臉蛋幾乎要紅成番茄了。

  霍峻又磨了女孩兒許久後,才終於如願以償地聽到身前的女孩兒悶軟地嗯了一聲。

  「這是我能接受的最高了,霍峻。」

  「嗯,我知道。」

  少年在她耳邊愉悅地笑。

  秦可在心裡輕輕地嘆氣。

  ――

  不,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要有多大的勇氣、還要有多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我喜歡你,才能做下這個再次和你一起去到那個曾滿盛著我夢魘的城市的決定……

  秦可在高一下學期,正式轉入了A大附中。

  同年6月,霍峻的高考結束,他也以高出錄取分數線20分的成績進入A大。

  8月末,A大附中和A大相繼開學。

  經過了一個學期的適應階段,升入高二的秦可已經基本習慣了A大附中的學習節奏和老師的授課方式,也和班裡原本陌生的同學逐漸熟悉起來。

  憑藉著前世已經學習過一遍高中課程的基礎,再加上她的專注和努力,在上學期也就是高一最後一次期末考試里,秦可又再次拿到了班級第一、年級前三的成績。

  對於自己已經盡全力而仍未拿到的年級第一,秦可只能感嘆――這世界上永遠是有讓人嫉妒的天才的。

  比如那位年級第一。

  再比如……隔壁大學裡某位不務正業了很多年、卻偏是憑藉著最後一學期的努力就衝進了A大的。

  自認為雖然足夠聰明,但絕對和這些天才有一定差距的秦可掛上了耳機,繼續聽裡面的英語原文。

  一邊在嘈雜的教室里辨識著耳機中的文章,秦可一邊做著重點詞句的聽寫――她認為這樣有助於鍛鍊語感。

  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

  剛準備聽第二篇的秦可突然感覺耳朵里一松,跟著便是教室里的嘈雜聲音重新沖了進來。

  秦可愣了下,抬頭。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已經認識了一個多學期的「新」同桌,喬曉芸,一個性格上跟顧心晴十分相像的女孩兒。

  ――秦可之前就發現了,儘管自己性格是個偏好安靜、不是很喜歡說話的,但她似乎更傾向於和這樣心地善良又大大咧咧的女孩兒做朋友。

  也或者說,這樣的女孩兒在同性間,很少有人會不喜歡吧?

  「可可,別聽英語了。」喬曉芸興奮地把手裡的照片塞給秦可看。「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她們那兒搶回來的――你快看快看!就是我昨天和你說的那個A大的新校草――怎麼樣,我說的對吧!是不是很帥??」

  「……」

  在聽到喬曉芸的後半段話時,秦可已經看清了照片裡的少年了。

  穿著一身黑色的籃球衣,少年站在陽光下,似乎正在做賽前的投籃練習。夏末的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來的輪廓像是燦金色的,原本就清雋冷白的五官,在光下更被描摹了一層美感。

  而籃球衣遮掩不住的修長身形,顯然瞬間就把他的外貌評分拉到了最高。

  也難怪A大開學還沒幾天,校草的位置就已經換人了。

  喬曉芸:「現在學校里都傳開啦,說他叫霍重樓,是A大商學院的,王牌專業哎……哪哪都好,可惜就是人有點凶。」

  「嗯?」

  秦可抬頭。

  喬曉芸伸手,把最上面那張照片挪下去,露出來剩下的那一張。

  「喏,一共就拍了兩張照片,因為拍第二張的時候那個人被他發現了。當時就嚇跑了。」

  「……」

  秦可定睛一看。

  望著鏡頭的少年果然眼神兇悍得很,眉皺著,不耐里按捺點戾氣,一副隨時要上來揍人的架勢。

  秦可莞爾失笑。

  「這才像他。」

  「啊?可可你說什麼?」

  「……沒什麼。」秦可笑了下。

  喬曉芸沒多想,把照片拿回來,遺憾地嘆氣,「長得可太帥了,可惜不能跟他說說話――我聽說追他的女孩兒,都能從A大繞全校三圈再排到我們學校門口來了。」

  「…………」

  想了想A大那校內要分街道的可怕面積,秦可哭笑不得:「是不是誇張了點。」

  喬曉芸眼睛瞪大了。

  過了幾秒,她都快把霍峻的照片懟到秦可眼前了――

  「怎麼肥四你這個人,上次我說他帥你就不信……」

  「我沒不信。」

  「你當時說還行就是不信的樣子,我給你講就算你長得漂亮天天對著鏡子看了十七年已經審美疲勞了也不能這樣啊――你要有對異性的基本辨識度,這就是神草、校草蓋給他都可惜這張臉了!」

  「好好好……」秦可笑著「投降」,「他最帥了,好吧?」

  喬曉芸這才收回照片。

  「好啦,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秦可一怔,「答應什麼了?」

  喬曉芸得逞地笑著跑出去:

  「下午他們學校辦新生籃球賽,我就當你答應陪我一起去看比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