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秦可的話聲一落,房間裡四個人的目光齊齊落了過去。
July更是直接倒抽了口氣:「找到什麼了?鬼麼!」
「……」秦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July,你要牢牢記得自己的無神論信仰才行啊。」
說著話,她的目光落回到自己面前倚在牆角的這具假人身上――
「我找到兇手的殺人手法了。」
「?!」
這一次,連正在查看浴缸的顧雲城都立刻把目光落了過來。
而四人的目光正落在秦可握起來的假人的手腕上――包括雙手雙腳在內的四肢和脖子上,一樣都是紅色的勒痕。
顧雲城皺眉問:「這不是病床上束縛帶留下的痕跡嗎?」
秦可點頭。
「確實是。」
不等他們接話,她話鋒一轉,「不過,這痕跡之下,似乎還掩藏著別的痕跡啊。」
「嗯??」
一聽殺人手法似乎破解在即,門口的三個人也顧不得緊張了,好奇地湊上來。
July眼神最尖,湊到近處盯了十幾秒後,低呼了聲:
「好像是哎――乍一看,整體都是那種一片很寬的紅色,就跟束縛帶的寬度一樣――但是往深里好像還有一條更細更窄的勒痕……顏色也更深!」
秦可點頭,莞爾。
「開始之前導演組不是說了嗎,生活上的物理――喏,同等掙扎可以視為同等壓力的情況下,面積越小,壓強越大――也就是說捆綁物越細,勒痕應該痕跡越深。」
三人恍然,而顧雲城已經又往下想了一步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生前還被用一種更細的繩子捆綁住手腳和脖子――這種捆綁剛好讓他臉朝下無法動彈,所以即便掙扎也無濟於事,只能在看似沒有外力痕跡的情況下淹死在連十公分都不到的水深里?」
秦可點頭。
「浴缸大小有限,如果再加上背縛形式的捆綁,那想實現讓這個被害人掙扎不過水深的方法並不難。」
說完,秦可轉頭看向門外的攝像組。
「好了,手法應該是被我們破解了――是人為,而不是傳聞里所謂的鬼魂作案,對吧?」
空氣沉默幾秒。
熟悉的播報聲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好像帶上了點意外的頹喪――
【恭喜嘉賓完成任務,破解出小鎮精神病院這起離奇的死亡案件手法,安撫了小鎮民心。】
播報聲一頓,又起:
【各位嘉賓有五分鐘時間準備,五分鐘後開始應試。】
「――??」
這話一出,連秦可都蒙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雖然之前尋找其他房間浪費了不少時間,但是整體上似乎仍沒有用上上一期錄製的四分之三的時間才對,怎麼這就要開始考試了??
旁邊,July看出秦可的疑惑。
他小聲開口:「這個我能推理――我猜他們根本就沒想到我們能這麼快找到答案,肯定給我們留了好多提示還沒來得及用呢。」
秦可:「…………」
五個嘉賓在這最後一個房間裡等了大約有五分鐘,導演組負責「監考」和「閱卷」的人姍姍來遲。
看到對方只有一人,齊甜最先開口問:「這次不是分考場答卷了嗎?」
凌霜:「要分你分――誰現在要上來拉我自己去一個房間,我就咬誰了。」導演組路人乙:「……」
路人乙遠離了凌霜一步之後,才開始宣讀考試規則:「本場考試的方法為搶答,所以五位嘉賓可以都集中在本房間內。」
顧雲城:「這次的題目是什麼?」
July擔心地問:「不會還是一片空白吧?」
導演組的路人乙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當然不是。」
「本場考試的題目很簡單:找出藏在這層樓內的……鬼。」
「――!?」
幾個嘉賓臉色刷白。
站在最前面離著導演組路人乙最近的July首當其衝,臉色白得跟身後的牆面有一拼。
幾秒後他才顫顫巍巍地抬手:「我能……棄考嗎?」
「當然可以。」導演組路人乙繼續笑,「不過那也要等到有一位嘉賓找出答案後才能棄考哦~」
July:「………………」
哦你個頭。
July、凌霜、齊甜一聽見「鬼」這個詞,基本就是大腦一片空白了,此時三個人幾乎是同時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秦可。
就連看起來最沉穩可靠的顧雲城,思索一番都沒想到什麼線索後,也是同樣轉向身後。
正思考到一半的秦可突然感受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抬頭後神色愕然。
「你們這樣看我……是覺得鬼在我身上嗎?」
July只差雙目噙淚地看著她:「秦大腿,你就是我們脫離苦海的唯一希望了。」
「……」秦可哭笑不得。
鬧完之後,秦可稍稍正色,「不過我確實好像想到了點什麼。」
「??」
秦可:「其實從我們進到大樓內,除了播報聲里說小鎮居民傳聞有鬼,再其他關於鬼的想法都是自己想像的――只除了一個。」
顧雲城:「精神病人們的話。」
秦可輕捏了個指響,「對。就是這個。」她看向其他人,「所以我們不妨推定――最後的答卷就是要找出這個藏在他們話里的『鬼』,到底是什麼了。」
齊甜臉色發白,反駁地問:「可他們都是精神病,說不定只是他們自己發瘋呢?」
「如果只有一個人這樣說,那還可以用精神病解釋,但如果所有人都這樣說……」秦可一攤手,「你不覺得事情就一定有隱情了嗎?」
凌霜雙手一抬:「好了,我投降――別給我們做分析了,趕緊找出來吧,我現在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秦可點頭:「還是按照原來的分工,你們三個在房間內,我和顧雲城去洗手間找――這次一定,一丁點異常都不要放過了。」
「好。」
幾人說定。
秦可和顧雲城轉頭進了洗手間裡。
這一次,為了不放過哪怕丁點蛛絲馬跡,秦可乾脆建議大家一起把手機的手電筒再次打開了。
她和顧雲城各負責洗手間內的半邊房間,在每一個角落裡最細緻地排查過。
然而直到蹲得腰背腿腳都有點發酸,幾人還是沒能找到任何痕跡。倒是門外三個大驚小怪叫喚了好幾次,時不時能聽到他們的虛驚一場。
顧雲城嘆了聲氣,「我這邊什麼也沒有。」
秦可無奈地撐著膝蓋從牆角起身,「我這邊也……」
話聲戛然而止。
「?」
沒聽見後半句的顧雲城不解地扭回頭,就見女孩兒保持著那個半起身的動作,僵在了半空,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手邊――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顧雲城剛要開口。
秦可抬頭,「快叫他們進來!」
站在門邊的顧雲城一愣,但他還是沒問什麼,轉頭探向門外,沖三個人示意了下――
「秦可好像有發現了。」
三人一愣,幾乎同時反應,回神跑了過來。
狹小的洗手間再一次變得擁擠起來。
July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秦大腿,你發現什麼了?」
秦可還保持著那個姿勢,連手裡拿著的手機手電筒都一動沒動。聞言她抬頭,「這個鏡子……好像有古怪。」
「??」
四人一怔,前後走了過去。
秦可:「我本來也沒看出什麼――直到剛剛起來的時候,手機背後的手電筒恰好懟到了鏡面上……」
凌霜咽了口口水,「你想說什麼?」
秦可遲疑了下。
「這可能是一面雙向鏡。」
四人:「…………」
四人臉色難看地像是活見了鬼。
「怎、怎麼驗證來著?」齊甜也結巴了,「我記得是……用手指尖試試是吧?」
秦可點頭,「我剛剛試過了。但是這種方法只能用來判斷,不能用來反偵查對面的情況。」
顧雲城:「要敲碎它嗎?」
後面被忽視得徹徹底底的導演組路人乙:「????」
「……」
秦可也噎了一下,隨即好笑地說:「不用,你們把燈關上就行。」
「這種環境下關燈嗎?嗚嗚嗚嗚我好想拒絕……」
July這樣說著,還是伸手把燈關掉了。
「然後呢。」顧雲城問。
秦可沖他們勾了勾手,「誰夜視能力好?我不太行。」
四人面面相覷。
秦可無奈:「那你們一起試試吧。」
四個嘉賓上前來,在秦可的指導下紛紛趴到了鏡面上。
秦可將手裡手機裝著手電筒的那面筆直地貼到了鏡子上。為了確保這一邊足夠暗,她更是努力捂住了手電筒光周圍,確保幾乎所有的光都穿過了這面鏡子,落向對面。
幾秒鐘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瘋狂的尖叫聲響徹了整棟大樓。
又幾十秒後,差點被四位發了「瘋」的嘉賓當場捶死的導演組路人乙鼻青臉腫地宣告了【考試結束】。
這期節目錄製的陰影太深,一直到回程的車上,除了秦可以外的四個嘉賓都格外沉默,臉色難看。
顯然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
秦可非常好奇幾人到底看到了什麼,但她的夜視能力又確實是差,還沒來得及去看,就被凌霜一邊念叨著「我是為了你好」一邊瘋狂地拉走了。
差點被圍毆的導演組似乎是很深刻地自我反省了一番,派了個代表出來保證之後絕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然後在嘉賓們咬牙切齒似乎剝皮吮血除之後快的眼神里,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導演組請客,帶他們去市區一家小有名氣的飯館喝點安神湯的建議。
第二期節目錄製的時間本來就是預留到中午後的,包括秦可在內的五個人都沒有額外安排,機票也都是訂在下午臨近晚上,再加上經歷了一番「生死磨難」,此時熟絡了不少,也沒什麼異議。
於是幾人便一同答應了。
這間飯館是近幾年剛起了名聲的,平常的客人很多。聽說是導演組的總導演和飯館的幕後老闆有些交情,這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拿到了一間VIP大包廂。
飯桌上。
秦可坐在不顯眼的角落,安安靜靜地喝湯,順便也聽聽導演組的幾位和其餘嘉賓侃那些圈裡圈外的奇聞異事。
秦可素來對八卦不感興趣,故而也只聽著,從不插嘴。
一餐飯眼見著接近尾聲,正在其樂融融的時候,包廂的木質房門突然被從外面拉開。
不速之客毫不客氣地大步走了進來。
――
「這麼熱鬧的飯局,怎麼林導也不喊上我呢?」
敢在整個導演組和所有嘉賓面前這麼肆無忌憚的,除了宋清卓自然不必做旁人想。
在他進來以後幾秒鐘,才有飯館裡的服務生狼狽地跟在後面跑進來,見到底還是沒攔住,十分歉意地沖姓林的總導演鞠躬道歉――
「抱歉抱歉,這位客人硬要往裡闖……」
「沒事。」林導是見過大場面的,更曉得這幫富二代里最不學無術的那部分是個什麼德性,故而也沒跟一個服務生為難,他擺了擺手,「是我的客人,你先出去吧。」
服務生大鬆了口氣,連忙轉身快步離開。
而此時,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宋清卓已經大步走到了房間的最裡面。他單手拎了一張椅子,往桌旁拖,一邊拖一邊笑:「不過林導,您選的這個地方可一般啊――下面的人太沒個眼力見,什麼人都敢攔?」
「……」
總導演壓著火氣,皮笑肉不笑地給宋清卓回話,「宋少畢竟是四九城的金貴人,這小地方的不認識也難免――宋少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當然不會跟他們見識,他們配麼?」
宋清卓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宋少說的是,他們哪配啊。」
其他人也不敢不捧場,齊甜帶頭嬌聲笑著,像是誠心實意,真聽到了個好笑的笑話一樣。
然而宋清卓誰都沒看。
他手裡的椅子往桌旁一擱,同時另只手抬起來,壓到了面前一張椅子靠背上。
宋清卓向前俯下身,直到快九十度了才停住,然後他側頭看向手前坐著的女孩兒――
「怎麼,我這個笑話不好笑?」
「……」
秦可瞥了他一眼,便眼神冷淡地轉了回去。
桌上的眾人都不知道昨晚慶功宴中間的那段小插曲,所以他們只看得到秦可完完全全不甩宋清卓的表現。
一時房間裡鴉雀無聲。
幾秒後副導演回神,連忙端著酒杯往這兒走,一邊走一邊賠笑:
「嗨,宋少別誤會,這是我們導演組的問題――上午錄製的節目啊,把幾位嘉賓都給嚇著了,秦可估計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呢,再好笑的笑話也笑不出來啊。」
「……」
其餘人面面相覷。他們自然清楚副導演是在說謊――這全組嘉賓都嚇個半死,也唯獨秦可不會有什麼害怕。
但他們更知道,這時候副導演既然都開口遞台階了,拆的話對誰都沒好處。
所以即便連一直跟秦可不對付的齊甜此時都眼神閃了閃,起身替秦可遮掩:
「是啊宋少,今天上午可嚇壞我了,您可得陪我喝兩杯壓壓驚呀。」
齊甜說著話,已經蹭上前。
只是在她剛要伸手挽住宋清卓手臂的時候,卻突然見年輕男人變了臉――
「滾!」
齊甜嚇呆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宋少,你……」
「我叫你滾――你聽不懂!?」宋清卓扭頭看著她,表情駭人。
齊甜眼裡頓時湧起了淚花,她咬住唇,跺了跺腳,氣得忍著淚跑出去了。
包廂里其他人更是又驚又嚇,一個個呆若木雞。
畢竟組裡的人都很清楚――這檔節目就是宋清卓為了捧齊甜才投資的。
怎麼節目才剛開拍,金主卻好像已經跟齊甜鬧掰了??
一屋子人心思各異。
但也有幾個見慣了或者心思轉得快的,已經把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宋清卓身前椅子上,那個始終置身事外的女孩兒。
秦可左手邊是凌霜,此時宋清卓收回視線,抬腳不客氣地踹了踹凌霜坐著的椅子――
「你也沒點眼力見嗎?」他一甩頭,「往別處坐。」
「……」
凌霜咬了咬牙,但到底還是沒敢說什麼,站起來把椅子拉向了旁側。
宋清卓單手把身後的椅子往前一拖,「砰」的一聲擱到了桌旁。
只是跟那些椅背衝著桌子正中心的方向不同,宋清卓這把椅子卻是直接衝著旁邊――秦可的方向。
宋清卓笑了聲,一拎褲線,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就直勾勾地盯著面對著桌子、側對著自己的女孩兒。
此時包廂里就算是反應再慢的,也看懂宋家二少這是換了目標了。
導演組的眾人和剩下的三個嘉賓對視了眼,顧雲城皺眉要起來,卻被他身旁的導演組的另一個副導演一把拉住了。
「明哲保身」,是圈裡一貫的宗旨。
而這一邊,宋清卓在鴉雀無聲里盯了女孩兒足足幾十秒,對方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筷子勺子既不停,也不加快或者放慢――坦然得就像身邊只是一團空氣。
最多是這團空氣惹人嫌了一點。
宋清卓心裡往上翻騰著一種無名暗火。
但更讓他生氣的是――這火氣他似乎還不想沖這女孩兒發作,至少不是像對齊甜那樣的方式發作。
這火氣只叫他更加深切地想要……
想要得到她。
宋清卓聽懂了自己心裡這個最真切的想法,他原本陰沉的表情上,毫無徵兆地浮現起一個笑容。
幾秒後,年輕男人朗聲笑了起來。
笑得桌上原本幾乎要屏息的其他人都有點懵。
而宋清卓笑完之後,單手直接搭到了女孩兒身後的椅背上。
他聲音壓得低沉曖昧地湊近過去――
「有沒有人誇過你,說你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脾性也特別帶勁,嗯?」
「…………」
秦可終於皺起了眉。
她眼神厭惡,手裡的筷子和湯匙同時擱下,在質地上佳的瓷碟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在包廂里尤為刺耳,扎得導演組的人臉色都變了。
而女孩兒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宋先生,不管有沒有人告訴你,我現在都得說,隨便打斷別人的飯局、沒徵得任何同意就這樣拉近距離――尤其我們還只是陌生人,你這種行為真的會顯得自己十分缺乏教養。」
說著,秦可直接起身,從另一邊離開位置。
同時她終於低頭,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那個保持著原本姿勢的年輕男人:
「而剛剛離開的那位服務生至少還知道道歉,所以我真不懂――你剛剛說他不配?」
秦可一勾嘴角,眼底毫無笑色。
「仔細想想,還真是挺可笑的。」
「!」宋清卓神色一擰。
而秦可嚮導演組眾人和其他三個嘉賓微點了點頭:「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完,秦可頭也不回地往包廂門口走。
宋清卓終於回過神。
他面色一冷,起身就追過去,想都沒想便拉住了女孩兒的手腕。
秦可身形被拉得一停。
她冷眼扭頭,「放手。」
宋清卓笑了下,攥得更緊,「我就不放,你能怎麼――」
話聲未落。
秦可轉回身,手腕一翻,反擰住他的手腕進而切入手臂內側,同時右腳直接卡到宋清卓腳掌內側,左腳迴轉,上身前壓腰部發力――
「砰!」
一聲悶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包廂里所有人都懵了。
做完一個漂亮到可以上示範教學的過肩摔,秦可直起身,同時把有些被動作帶偏衣襟理好――她有點慶幸,還好今天穿的是一件足夠寬鬆、不會掣肘動作的的衣服。
而做完這些之後,她低頭看向躺在地上似乎被摔懵了的年輕男人。
秦可冷笑了下。
「從昨晚在走廊上我就想這樣做了――顧忌宋先生畢竟是投資人,我忍了。但可一可二不可三的道理,想來宋先生是沒聽過?」
秦可說完,冷冷地收笑,看了對方一眼,邁腳往外走。
只是剛跨出一步去,她腳腕一緊。
「……」
秦可身形僵住。
然後她有點不可置信地低下頭――
不是她的錯覺。
躺在地上被她摔得七葷八素的宋清卓,這會兒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爬起來,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細細的腳踝。
那人的手甚至還在她腳踝上輕摩挲了下。
「真滑。」
秦可:「…………」
秦可感覺自己被噁心黏膩的毒蛇舔了一下。
而地上的宋清卓似乎是吃死了她不會下狠手,得意地笑。
「你跑不掉的。」
就在此時,包廂的門直接被人踢開,走進來的少年側顏冷白清雋。
所有人還未反應。
少年上前兩步,一腳惡狠狠地踩到地上那隻手腕上。
殺豬似的哀叫聲里,少年嘴角一勾,笑得冰冷又獰然。
「你給老子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