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青鹿坊,開張

  林言望著一身襤褸,狼狽至極的周知白,不勝唏噓。→

  他將背著的兩個包裹,摘下打開。

  打開第一個。

  「這裡是山賊李無端,身上的所有金銀,應該是換了你家石頭剩下的。」

  打開第二個。

  兩顆人頭沾滿血污,並排呈現。

  林言指著一顆:

  「戚長風。」

  又指向另一顆:

  「李無端。」

  「其他山寨盜匪已經盡數誅殺,嗯,頭太多,我就不帶過來給你一一查驗了。」

  「你的委託已經完成。」

  「你可以回家了。」

  周知白身形顫抖,撲在地上,一手按在戚長風的頭顱上,發出一陣似哭似笑的聲音。

  最終化為一聲悲慟長嚎。

  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釋放。

  林言默然,轉身離開。

  「敢問恩公姓名?!」

  林言身影逐漸遠去,擺了擺手:

  「收錢辦事罷了。」

  「不是恩公,是煙雨樓,飛劍客。」

  ……

  【殺手成就】登堂入室(3/5)

  【備註】距離解鎖下一階段成就還有兩單生意,有效委託目標需在二流境界以上。

  連續的致郁系生意,讓林言情緒有些悶悶的,唯一值得高興的是……

  戚長風和李無端都是二流以上高手,按照系統一單一人來算,算作兩點成就進度。

  林言回到小院。

  鹿影說青鹿坊竣工在即,讓他歇息的時候,快去幫忙。

  正好林言也想換換心情,便欣然應允。

  白駒過隙,逝者如斯。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天,百花街熱鬧非凡。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游龍戲舞,醒獅騰躍。

  青鹿坊紅綢垂落,金匾生輝,正式在百花街上揭開隱藏的神秘面紗。

  與先前金碧輝煌的醉花樓不同,鹿影著手打造的青鹿坊整體更加清雅高渺。

  在裝飾上基本沒有用金箔。

  而是以清透的玉石代替。

  整體色調沒有選擇曖昧的紅粉。

  而是選擇清幽的青藍。

  步入其間,環顧四周,仿佛天上的瓊樓玉宇,而非人間奢侈的金宮。

  青鹿坊的班底。

  基本是醉花樓的那一套。

  倌人除了輕歌曼舞,琴棋書畫也都精通。

  只是與醉花樓略有不同的,鹿影更偏重在風雅閒逸,而非一夜風流。

  說白了要能給文人雅士提供情緒價值。

  而非簡單的身體愉悅。

  至於賣藝還是賣身,全都是坊間的倌人自己決定,如果不想賣身,則沒人能夠強迫。

  青鹿坊,雖是新瓶裝舊酒。

  但又添了些新的配方。

  頓時勾起了往來風雅之士的興趣,開業當晚,便已是門庭若市。

  有的是衝著醉花樓的舊人而來,有的是衝著新鮮感,看看有什麼新的花樣兒。

  林言則坐在一樓靠近窗邊的單桌上。

  這裡視野開闊。

  坊內,恰好能看台上的曼妙舞姿。

  窗外,則就是涓涓流淌的清河水。

  河上燈火通明,花船游弋。

  還有歌聲若隱若現。

  端是一副繁華風流的光景。

  林言一人獨坐,沒有侍女陪侍。

  一瓶花雕酒。

  幾碟下酒小菜。

  一喝就能喝一宿。

  這是鹿影給他安排的專屬位置,鹿影說她做掌柜,林言做客卿。

  說是客卿。

  聽起來噱頭很足。

  但其實就是充當青鹿坊的打手頭子,幫著處理一些蠻不講理的惡客。

  尤其是青樓剛開張的時候。

  總會有同行的對家,或者混跡街頭的幫派使絆子和挑事。

  一是試探底子夠不夠硬。

  二是搞黃你的生意。

  自家的人流自然水漲船高。

  「靠,這也不讓摸,那也不讓摸,開什麼青樓?」

  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來。

  來活兒了。

  林言抓了一把花生米,端起酒盅一口飲盡,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循聲望去。

  一群身穿青衣短打的魁梧大漢,滿滿當當坐了一桌子,不像是來尋歡的,活脫就是來鬧事的。

  關鍵是這群鬧事的還吝嗇。

  只請了一位娘子陪酒,便要挨個上下其手,都想占一占姑娘的便宜。

  幾名護院已經在桌子旁邊的勸和,想要息事寧人,但那群大漢還喋喋不休。

  「不能做就別當倌兒,你們也就別開青樓!」

  「這什麼破地方!」

  「花那麼多錢,就來聽個曲兒?!」

  「老子不是成冤大頭了?」

  周遭文人雅士皆怨其粗鄙,但是礙於對方聲勢浩大,一個個胳膊比脖子還粗。

  終是無人敢上前呵斥。

  林言笑著迎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

  一名彪形大漢一把將那名侍宴的娘子拽了過來,粗大的手掌箍著姑娘纖細的手腕。

  肉眼可見攥出了紅印子。

  「你們是怎麼調教的,出來當歌妓,怎麼淨給哥兒幾個整不痛快?」

  小姑娘眉頭緊蹙,涕淚漣漣,聲音更是帶著哭腔:「我是唱曲兒賣藝,不賣身的……」

  「明明一開始就說過的……」

  那漢子粗聲道:

  「說什麼不賣身?還不是嫌銀錢不夠?」

  「你們這青樓,哼,先把人騙進來再狠宰,真是貪心不足!」

  「老子有錢,偏要看看你賣不賣身!」

  那漢子說罷,竟伸出另一隻手朝著小姑娘的腰肢摸去,想要當庭行猥褻之舉。

  忽然。

  旁斜里探出的一隻手扣住漢子的手腕,猶如鐵鉗,令其不得寸進。

  「囉囉嗦嗦,就是來鬧事的吧。」

  林言也不廢話,指間內勁一吐,對方整條臂膀發出嘎嘣的脆響,瞬間脫臼。

  大漢的臉色頃刻煞白,冷汗涔涔。

  張口便要痛苦叫喊。

  林言一記手刀,快若無影,在對方脖子處啪的一砸,大漢兩眼一翻便撲通趴在桌子上。

  「別吵到我們的客人。」

  林言淡淡地掃了一眼神色惶恐其餘漢子:

  「還有誰有意見?」

  一名疤臉漢子噌的一下站起來,伸手指向林言,憤怒呵斥道:「你!」

  林言身形一晃,出現在疤臉漢子面前,並掌以極快的速度磕在大漢的咽喉處。

  「呃,哦,咳咳……」

  那人的眼中瞬間布滿紅血絲,兩手不由自主捂著喉嚨,踉蹌幾步後退。

  撲通一聲趴倒在地上。

  這下子。

  剩餘的三個壯漢頓覺踢到鐵板,神色驚恐,哆哆嗦嗦:「你,你想怎樣?」

  林言微微甩頭示意。

  跟我來。

  然後一手拖著一個昏迷的大漢向門口走去。

  剩餘三個漢子立刻乖巧地站了起來,亦步亦趨跟在林言身後,這情形分外怪異。

  走到門口。

  林言就好像扔麻袋一樣,一手一個將手上漢子撲通一個扔到石階下的青石路上。

  咚咚兩聲,盪起陣陣煙塵。

  剩餘的三人趕忙也灰溜溜竄出門去,將昏迷的兩人扶起察看,好在只是昏迷。

  百花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青鹿坊門口瞬間就圍攏了許多看客。

  他們對著地上漢子,還有門口的林言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言朗聲道:

  「以後還來鬧事。」

  「就不只是昏迷這麼簡單了。」

  「說不得要留下些手腳,讓你們長長記性。」

  他這話。

  不只是說給幾個漢子聽,也是說給在街上遊蕩的耳目來聽的。

  處理完這件事。

  林言就回到樓里,繼續吃酒聽曲兒。

  這只是小插曲。

  但是這樣類似的插曲,在剛開業的幾日裡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幾齣。

  除了這種直接挑釁的。

  還有藉口飯菜難吃,酒難喝,曲兒難聽。

  想要賴帳的。

  又或者。

  直接收買後廚雜役,在廚房裡搗亂加料的。

  鹿影雖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也不勝其煩,不過林言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

  這一天深夜裡。

  青鹿坊打烊。

  鹿影把林言叫到了五層閣樓的雅舍,臨江閣里,說是有要事相商。

  林言推門而入。

  發現六耳和鹿影已經先來一步。

  鹿影正拿著一疊信紙迅速翻看,看完後,又將手上一疊信紙遞給林言。

  「看看罷。」

  「六耳查到的。」

  「最近針對青鹿坊的各方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