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做什麼,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要出院?」葉以寧見林盛夏開始收拾隨身的皮包,詫異的開口。
她不過是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誰幫盛夏換的病房,回來卻見她已經要離開。
「這麼點小傷,沒事的!」林盛夏淡淡開口,好似剛才手背上皮肉翻卷鮮血淋漓的並不是她似的。
「沒事?要是角度在偏差一點的話你這手就廢了!是不是非得等到你手斷了才覺得有事?」葉以寧怒其不爭,剛才的話題恰好被護士打斷她原本已經忘了,只是看林盛夏執意要出院,心裡的怒火又一次的背點燃。
「盛夏,地球沒有了誰都還會轉,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好不好?」坐在床邊上,她心疼的看著林盛夏包的嚴嚴實實的手,有些血水滲了出來,想必是剛才她動作太大又弄裂了傷口。
「我只是想要在結婚前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太亂了。」
林盛夏幽幽的嘆了口氣,她知道以寧是心疼自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受了傷就能夠忽略的。
或許別人能夠借著這樣的機會休息個三五日,她卻不行,倒不是自己將自己逼得太緊,而是傅婉儀時時刻刻的盯著她,稍不注意便會滿盤皆輸。
「那你準備將你受傷的事情告訴顧澤愷麼?」葉以寧眼眸似黑玉般,她定定的望著林盛夏。
今天盛夏之所以出車禍就是因為那個男人,難道他就不應該知道麼?
「出車禍是我的事情,為何要告訴顧澤愷!」林盛夏微斂起睫毛,將眸中的淡色收斂起。
葉以寧氣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直接搶過林盛夏的皮包從裡面拿出手機來,迅速的找出顧澤愷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林盛夏見狀緊蹙著眉心想要從葉以寧的手中搶過手機,可是此時還受傷的她哪裡是葉以寧的對手,顯示屏上瑩綠色的光芒一直都亮著,顯示著正在撥號中的狀態!
「葉以寧!」林盛夏心中難過,竟就這樣急紅了眼眶。
許是好久都沒有見到這樣的林盛夏,葉以寧終於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想要將手機遞還給她,手還沒伸過去,電話那頭卻咔的一聲接通了。
葉以寧不知所措的抬起頭看著林盛夏,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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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老宅書房內
顧弘文帶著眼鏡仔仔細細的將瓷盤的碎片粘合在一起,門外不多時響起敲門的聲音。
「進來。」他頭也沒抬的扔下了這兩個字,而推門進來的管家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沉默的將門仔細關好,隨後走到書桌前。
「老爺,粘不好的。」看著顧弘文費力的動作,管家終於還是開了口。
「破鏡難圓,是粘不好了。」
顧弘文的動作一滯,最終還是艱難的將這句話說出口。
將眼鏡摘下隨意的拿在手中,可惜的看著汝窯瓷盤,那動作里多少的還夾雜了些許的懷念。
「不知道老爺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老管家見顧弘文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再度開口。
顧弘文倒不是真的忘記了今日叫管家來的目的,將手邊的書翻開將那泛黃的照片拿出來遞給管家。
「這是——」管家掃過一眼照片,突然又激動又疑惑的抬頭。
「這麼多年了,我總覺得這孩子沒死,你幫我調查一下,如果有消息了務必要告訴我!」顧弘文說這話的同時伴隨著胸口一緊,他緊皺著眉頭從第一個抽屜里拿出些藥丸塞進口中,借著唾液咽了下去。
這才稍微的覺得好受了一些。
「老爺,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何必還要執著這個呢!」管家的眼神里有著憐憫,這麼多年來他看的清清楚楚的,顧家知道當年事的那些人沒有一個開心的,跟林家斷交之後他們還可以在表麵粉飾太平一下,只是隨著林盛夏重新闖入到顧家人的生活中來,過去的種種陰霾似乎又回來了。
「在說少爺與林家小姐的事情我也看的清楚,少爺根本就不愛她,你這麼強逼著他,何苦為自己招恨呢!」管家將照片重新放回到顧弘文的面前,似乎很不贊同他。
「我這是為了自己贖罪!」
顧弘文怎麼可能不知道老管家說的那些個意思,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分的那麼精準,一場大火可以燒掉所有的秘密,但卻燒不到良心的譴責與愧疚!
「老爺!」管家見他的表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好了,不要在說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陪伴了我這麼多年我何曾讓你受過半分的委屈?如果你不願意幫我的忙,那就當我今天的話沒有說過就好。」顧弘文也不多說,伸手就想要將那照片取回來。
只是比他更快的卻是管家,他搶先一步的拿起照片來,鄭重的放入到西裝內側的口袋中。
「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老爺的。」
顧弘文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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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從葉以寧的手中接過手機,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想好了無數的說辭,就連表情也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仿佛剛才的氣急敗壞只是錯覺。
而自知做錯了事情的葉以寧站在床邊,側著耳朵想要聽清楚電話那頭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抱歉,我撥錯電話了。」縱然有千百種的說辭,林盛夏卻還是緊張的用了最拙劣的一個。
「林盛夏?」蘇暖柔糯的聲音自電話那一頭傳來,聽的林盛夏姣美的臉微微變了色,聲音倒還是維持了一直以來的冷淡。
「恩,是我。」單單從林盛夏的聲音里聽不出有任何的波動,而電話那頭的蘇暖緊咬著唇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只是眼神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浴室。
「澤愷在浴室洗澡,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蘇暖遲疑了下,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林盛夏原本受傷的手驀然間攥緊,似乎是在極力的壓抑著什麼,那雙足以看穿人心的幽潭般黑瞳微微的眯起。
「蘇暖,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以為光憑你與顧澤愷上過床我們兩個人的婚事就會取消麼?」林盛夏淺淺的笑了出聲,只是那笑容裡帶了一點點的殘酷,電話那頭的蘇暖聞言僵硬住了身子,臉色瞬間煞白起來。
「澤愷愛的女人是我!林盛夏,你這個第三者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就算我與我男朋友上了床又如何?那是天經地義的!」蘇暖的心口憋了一口氣,算起來她才是顧澤愷的正牌女友,如果不是林盛夏用手段的話,現在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如此的尷尬。
更何況,更何況——林盛夏竟然讓唐淮南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
簡直就是不可原諒!
「第三者?這個詞放在我的身上倒是新鮮!蘇暖,如果我是第三者的話,你又算是什麼?你打著救了顧澤愷的名義討著他家人的歡心,你實在是太無辜太高尚太偉大了!如果不是我知道實情的話,都要為了你捏把同情的眼淚!」林盛夏說話從來都是挑別人的軟肋來的,簡簡單單一句話既諷刺了蘇暖,又逼得她無力回擊。
「你!你憑什麼說我不是!你有什麼證據麼?」蘇暖氣的菱唇都開始哆嗦了開來,她就不相信實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林盛夏還能找出什麼證據來!
「蘇暖,你以為我之前說的話都是開玩笑麼?我林盛夏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只要這話我說出了口,就一定有證據可以證明!更何況——那個人偏偏不巧我還認識!」
林盛夏佯裝替她惋惜的嘆息一聲,過分窈窕的身軀有些無力的依靠在床頭,鬆軟的發自然的披散在腦後,面如冰雪般的冷。
如同林盛夏所言,蘇暖聞言的確是呼吸一窒,心頭的慌亂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蘇暖,我從來都不想要為難你,只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婚我是一定要結的!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顧澤愷的爺爺會站在我這一邊,而你手中又有多少的勝算呢?」
林盛夏不怒不笑,只是冷冰-冰的開口,葉以寧站在一旁,從盛夏一開口便聽出來電話那頭的人並不是顧澤愷,剛想要發飆,卻意外的見到林盛夏已經開啟了戰鬥模式,說話間凌厲的氣勢便回來了。
「明天我們見一面吧,下午三點在之前的餐廳。」
許久之後,電話那頭的蘇暖終於頹敗的這樣說了句,隨後電話便被切斷了。
林盛夏面沉如水的看著手中忙音的手機,攥緊的小手鬆了開來。
原本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再度的崩裂了開來,鮮血透出紗布,血腥味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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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愷剛剛從浴室之中走出來,卻見蘇暖拿著自己的手機發呆。
「怎麼了?」他一出聲,卻意外的嚇到了入神的她。
「沒——沒什麼!」蘇暖忙不迭的將他的手機遞還給他,嘴角勉強的笑了笑。
顧澤愷望著她的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