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內,葉以寧與慕惜之等了沒一會兒,便見到開著車一臉疲態的林盛夏來了。
「你現在是一門心思的撲到了顧家上,怎麼就不懂得好好的照顧一下自己呢?」葉以寧擰著眉看著她的小臉,眼神里的不贊同明顯。
「我又沒吃什麼虧,在說除了顧澤愷對我冷淡了點之外,其他人對我還是很好的。」林盛夏溫柔的淺笑著,跟好朋友在一起她不必偽裝自己的堅強,倚靠在慕惜之的肩膀上,眼睛裡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她的確很累,昨天先是聯絡了小可,然後在安排定製請帖等等一切事宜,等到睡覺已經是凌晨兩點的事情了,可五點就被噩夢驚醒,這一天不過就睡了三個小時。
「你騙人,惜之把那天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顧家現在除了顧澤愷的爺爺對你還和顏悅色一點之外,哪裡還有人待見你?盛夏,你放手吧!顧澤愷根本就不愛你,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今日的葉以寧情緒有些激動,說著說著眼眶便紅了起來。
「那個蘇暖才是他愛的人不是麼?」葉以寧的手罩在林盛夏的手背上,她的心裡有多苦自己都知道,可是愛情是不能夠勉強的,就算是林盛夏能夠應付婚後顧家人的羞辱,沒有丈夫的疼愛,再嬌艷的花也會有枯萎的一天的。
她認識的林盛夏,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女人!葉以寧不希望因為顧澤愷那個王八蛋,讓自己最好的朋友受到傷害。
林盛夏就這樣安靜的看著葉以寧,慕惜之大氣不敢出生怕會讓兩個人的氣氛更為的僵硬,她也不知道以寧這是怎麼了,自己只不過是將在宴會看到的事情告訴她,可是她的情緒好激動,甚至有些嚇到自己了!
「以寧,惜之,這麼多年來你們有從我的口中聽到過『顧澤愷』這三個字麼?」林盛夏擰著眉,似乎察覺到以寧的不對勁,她不明白以寧這話到底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她說的,只是她明白自己強迫顧澤愷娶自己的事情一定在他們的心裡留有疑惑,所幸借著這個機會說明白也是好的。
慕惜之一愣,細細想起來這幾年林盛夏的確沒有提起過這個名字。
「可是我不提起,不代表我甘心!我看到顧澤愷對蘇暖那麼好,我難受,我心疼,我瘋狂的嫉妒!但那個時候我沒有失去理智!我知道顧澤愷愛蘇暖,所以我打電話讓你幫我找醫生,我想要打掉這個孩子!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所幸就一併讓我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秘密就好!只是顧澤愷不該那麼咄咄逼人,他越是保護蘇暖我心裡就越是不舒服。這種不舒服激發了我心裡的任性,既然顧澤愷那麼恨我,我也就所幸讓他恨個夠。更何況,結婚對於現在的我是唯一的出路!」
林盛夏婉婉道來,她的聲音本就清爽,聽在葉以寧與慕惜之的心裡卻異常的難過。
「你的意思是——你確定那麼做麼?」慕惜之聰明的捕捉到林盛夏最後這句話的無奈,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可是如果被你爸知道了,豈不是會氣瘋了!」
慕惜之只要想到那一幕就忍不住的皺眉,只覺得事情更複雜了起來。
「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以為傅婉儀如果沒有他的默許會用那麼多下作的手段來對付我麼?」
香氣四溢的蛋糕店內,本應該是感覺到幸福的,可是林盛夏這一桌卻只感覺到透骨的寒冷。
「以寧,你今天怎麼了?」憑著林盛夏的玲瓏心怎麼會看不出來葉以寧今天的失態。
「那人,把我的婚紗剪了。」
葉以寧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她的聲音當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嘴角卻還扯著笑。
林盛夏與慕惜之怔愣著,怎麼都沒有想到——
那個人竟然會這麼的過分!
還不等林盛夏說些什麼,蛋糕店的門從外面被推開。
唐淮南高大的身形映入到三個人的視線之中,林盛夏嘴角扯起淺淺的笑意,還沒等來得及打招呼,唐淮南異常嚴肅的表情卻令她有些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
「盛夏,你是不是插足了別人的感情!」
唐淮南徑直的來到了他們這一桌,原本溫潤的語調有些冷。
瞬間,讓三個人臉上的笑容凝結了起來。
————我是第三更的分割線————
顧弘文坐在書房內,桌面上還放著那個剛剛取回來的盒子,將汝窯瓷盤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隨後將錦盒內下面的一層綿軟的海綿墊掀開,一張泛黃的照片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
他仔細的將那照片拿了出來,戴上老花眼鏡細細的看著那張照片,蒼老的手指撫摸著照片上的影像。
嬰兒笑的極為開心,這是他百日時拍的,胖乎乎的脖子上還帶著個長命鎖。
顧弘文眼角的皺紋隨著輕笑聲湊到一起,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瞬間收斂了起來。
將照片夾到書內,剛完成這個動作,只見書房的門砰一聲的從外面被打開。
謝青鴿一張臉上布滿著憤怒的情緒怒視著他,在見到桌子上的瓷盤時尤為更甚!
快步的向著他的桌前走來,只見謝青鴿迅速的舉起那個汝窯盤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剛剛失而復得的汝窯瓷盤就這樣成為了一堆垃圾!
「我就知道你還在想著那個人!你這麼費盡心思的將盤子找回來不就是為了留個念想!」因為憤怒,謝青鴿的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咬著牙將這句話說出口,她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顧弘文猛地站起身來,看著地上碎成偏偏的瓷盤眼底一陣的心疼!
雖然他更在乎錦盒內的照片,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在乎這個瓷盤!
「我胡言亂語?我跟你過了一輩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嗎?」謝青鴿的眼底一陣的失望,說不出來是為著自己還是為著顧弘文。
轉過身去,頹然的垮下了肩膀。
如同她來時的急促,離開時亦如此!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線————
咔啦一聲,電閃雷鳴劃破了寂靜涼爽的夜晚。
黑夜被打閃的光劈開,寬大落地窗外的風雨與室內的安靜形成了最為鮮明的對比,顧澤愷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循環的播放著。
左腿隨性的搭在右腿之上,冰冷的面頰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眼睛雖然落在電視上,可腦海里浮現的卻全然都是今日元牧陽狀似無意蓋在林盛夏手背上的大掌,他冷笑一聲,那女人招惹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少。
偌大的房間內只開了一盞暈黃的壁燈,閃電劃破夜空照亮房間猶如白晝,顧澤愷的臉就在這樣的環境裡忽明忽暗的,宛如詭譎的鬼魅。
急促的門鈴聲在別墅門口傳來,令顧澤愷瞬間回過神來。
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
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這套房產內的傭人還沒來得及僱傭,原本是想要作為自己與蘇暖的婚房的,可是卻沒有想到橫生出這麼多的波折來。
打開房門,竟是蘇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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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與屋內的熾熱溫度形成鮮明對比。
散落一地的衣服,凌亂著。
#已屏蔽#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線————
林盛夏的手指捏緊著手機,她的耳邊清晰的聽到話筒另一端傳來的聲音,刺耳的聲音!
她甚至在腦海中自補了一張畫面,而那畫面里的男人是自己即將要結婚的對象!
她就像是要將那手機捏碎一般的緊握著,另一隻手卻還在控制著方向盤。
之前在蛋糕店,淮南扔下了那一句話便走了,甚至連給自己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她的心情本來就已經壓抑到了極致,晚上開車回家卻意外的接到了蘇暖打來的電話。
林盛夏遲疑了片刻卻終究還是接了起來。
而令她覺得最為諷刺的事情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免費的聽到了一場……
蘇暖啊蘇暖!這就是你的報復麼?
報復當時在宴會上你的難堪?原來自己竟然這麼的小瞧了你!
若是換了尋常的女子恐怕早就掛斷了電話,可是林盛夏卻只是沉默的一邊開著車一邊聽著,外面大雨滂沱,車內就連音樂都關掉了,她只是沉默的坐在駕駛位置上聽到他們兩個人甜甜蜜蜜的情話,聽著蘇暖細碎的聲音。
明明就像是刀割在心口一般,可是為什麼林盛夏卻麻木的在寂靜的空間內消出了聲呢?
有一種翻騰倒海的嘔吐感在胃部不適的翻騰著,她就這樣的乾嘔了起來。
可是手機內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來。
這就像是一種肉體的折磨,折磨著自己的神經,折磨著自己的胃。
嘩啦啦的大雨拍打著車身,林盛夏抬起頭來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那雙通紅的雙眼裡透著淚光,說不清楚是因為難受還是因為嘔吐所致,那種從骨子裡的自我厭惡感襲來。
林盛夏從來沒有這樣的覺得自己孤獨!
她堅強的可以從容應對繼母的挑釁父親的漠視顧澤愷的仇恨,可是此時她不過只是一個脆弱的女人,一個面對這種情況不知所措的女人而已!
誰來告訴她自己應該怎麼辦?
大雨滂沱的夜裡,行車總是會有些危險的。
或許林盛夏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以至於忘了現在的她還在路上開著車。
迎面而來一輛皮卡,刺目的白色車燈劃破了夜的寂靜,林盛夏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腳像是有意識的猜下了急剎車,因為慣性的作用她的身體向前傾斜著,所幸還有安全帶扯著她。
她駕駛的寶馬堪堪的避過了那輛皮卡,卻最終還是撞上了護欄。
砰的一聲,安全氣囊爆了出來,林盛夏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敏感的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鐵鏽味傳來!
她害怕了!
她的孩子!
————我是第一更的分割線————
顧澤愷的右眼皮一直都在跳,攪得他有些心裡不安。
「阿愷!我——」
蘇暖全身都像是虛脫了似的。
「這是我和你的……」蘇暖狀似羞赧的說。
顧澤愷輕笑聲溢出口。
「傻丫頭,說什麼呢,我們的第一次不是在那片樹林裡的時候麼!你還說我的技術爛!」
顧澤愷的聲音聽在蘇暖的耳中卻如遭雷擊!
澤愷剛才說了什麼?
為什麼她有聽沒有懂?她發現他的時候,澤愷只是一個人在那裡不是麼?哪裡還有什麼別的人?
也就是說,當時的澤愷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而那個女人才是——
蘇暖越想越覺得手指發涼!
越來越後怕的感覺讓蘇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如果這幾年來她早就與他做了的話,是不是顧澤愷早就會發現自己不是那個女人?
蘇暖初時還能控制自己的顫抖,可是隨著她想到的事情越來越多,她便越是惶恐了起來。
「冷了麼?我抱你上樓!」
「不要,你能不能幫我上樓拿件衣服下來,我——我怕不習慣!」蘇暖怯生生的開口。
「好,你等我。」
顧澤愷站起身來,右眼皮跳的更快了,就連心情也跟著有了些許的壓抑。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蘇暖快速的從沙發縫內將手機找了出來,屏幕上原本顯示的通話欄已經不見了,而打開通訊記錄她赫然的看到本次通話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林盛夏接了——
她還是接起電話了是麼!
蘇暖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那種感覺——
真的太複雜了!
————我是第一更的分割線————
葉以寧手中提著蛋糕來到市立中心醫院內。
護士與醫生似乎跟她都很熟悉似的,在看到她來之後紛紛向她點頭。
她徑直的上了電梯,摁了最高層的按鈕。
或許是因為剛剛結束了一場不愉快的對話,葉以寧的臉色有些疲憊,只是當電梯到達樓層時的叮聲傳來,她又強打起精神在嘴角擠出一抹笑容來。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她走了出去。
推開了緊閉的門板,此時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正在靠著椅背閉眼休息。
她的腳步在怎麼輕柔,還是將這個敏感的男人吵醒了。
睜開眼,他的眸子裡只有冷淡。
「晟勛,我買了蛋糕來,一起吃吧。」葉以寧將蛋糕放在桌面上,聲音輕柔。
沈晟勛卻只是用著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睛看著她,這讓葉以寧微斂起了睫毛,長而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排的陰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沒有一絲的緩和,仿佛從她的出現開始這個男人便將自己冰封在獨立的世界當中。
「你手碰到的東西,還能吃麼?」沈晟勛的語調帶著濃厚的諷刺味道,聽的葉以寧手指一陣的顫抖。
只見沈晟勛將蛋糕的盒子打開,濃郁撲鼻的奶油香味很快傳遍院長室。
「葉以寧,你不覺得你很髒麼?每天摸過了屍體的手,還要來碰我!你讓我怎麼吃的下去?」
這個男人的臉異常的俊美,只是多了些病態的蒼白,就連手骨都是瘦的,可是他卻偏偏能夠將諷刺人的本事發揮到淋漓盡致,葉以寧站在原地,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
啪的一聲,那濃香的蛋糕便被扔到了地上。
即便是隔著盒子也已經變形的讓人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若是你不願意吃這個口味的,下一次我買別的!」葉以寧抬起頭來,澄清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波瀾,她說完那句之後將地上的蛋糕盒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內,無意識的卻碰倒了桌子上的相框。
咔噠一聲,相框倒了。
沈晟勛卻臉色大變,用著憤怒的視線掃視著葉以寧的臉。
內線電話卻突然的響起,叮鈴鈴的聲音劃破安靜的氛圍。
一定是有嚴重的急診才會報到自己這裡來!
接起電話,沈晟勛臉色凝重。
十車追尾相撞,病患已經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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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是被疼醒的,她只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的,最痛的地方還是手。
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隨後很快睜開了眼睛,一股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傳進呼吸里,當年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味道,滲入到骨髓內,深深的讓她厭惡著。
「你醒了。」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傳來,有一瞬間林盛夏還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原來是你!」林盛夏的眸子很平靜,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發生了意外。
直到看到身旁的男人,她的記憶才有些復甦。
自己接到了蘇暖的電話,她聽到了她和顧澤愷歡愛的聲音,她——出了車禍!
意識到這一點,原本還有些迷濛的眼睛瞬間清透起來,她的孩子!
林盛夏出車禍之前儘管下意識的保護住了小腹,可是她不敢保證之前的撞擊到底有沒有對肚子裡的孩子造成影響,更何況自己懷孕還沒有三個月,是最不保險的時候!
沈晟勛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病患之中見到葉以寧的朋友。
「沈醫生,我的孩子——」林盛夏一貫冷靜的眼神終於還是崩裂,她著急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沈晟勛,普通病房內現在人滿為患,收入的全部都是之前十車連撞的患者,疼痛呻吟聲與血腥味混雜到一起,可是林盛夏卻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這嘈雜的環境,只是緊緊的抓著沈晟勛的手。
沈晟勛緊蹙著眉峰,眼神落在林盛夏緊握著自己手腕的纖細手指。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的孩子竟然沒事兒,可真是萬幸。」不著痕跡的隔開她的手,沈晟勛沒什麼感情的話傳進了她的耳中。
林盛夏原本緊繃的神經一下子的鬆懈了下來,這才感到手特別的疼。
她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只見或許是之前撞擊力的作用,她的手背整個都蹭破了,皮肉翻卷著大股大股的血液涌動了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雪白床單上。剛才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原本微微癒合的傷口再度崩裂了開來,雖然是如此,也比剛送來的時候要好了許多。
「我找護士來幫你處理下傷口。」沈晟勛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鮮血淋漓的場面,就算是看到這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不一會兒護士便來處理林盛夏手上的傷口。
或許是護校剛剛畢業分配來的,在見到林盛夏手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時忍不住的倒吸了口涼氣,林盛夏反過來還要安慰那個小護士。
消毒水灑在手背上的時候,刺骨的痛讓林盛夏的臉色微微的變化。
「你真的很幸運,今天下雨十車連撞在一起,旁邊那些人不是斷手就是斷腳的,這邊都忙不過來了!不過一看你就是個合格的媽媽,聽說你送來的時候還一直維持著抱著肚子的動作,我真的很佩服你呢!」小護士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她手背上的傷口,有些惋惜恐怕這雙手上要留下傷疤了。
「母親保護孩子,是一種本能!更何況我虧欠這個孩子那麼多,就算是讓我去死我都願意!」林盛夏淡淡的開口,她已經不能夠給這個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一個疼愛他的父親,如果連自己都不愛他,該有多可憐!
「可是你都不疼的麼?」小護士將白色膠帶撕開一段段貼在手背上,小心的將紗布覆蓋在傷口上,隨後整理好。
「我又不是機器,怎麼可能不疼!」只是在疼又如何?再疼也要忍下去,再疼也要將傷疤爛在心裡,就算是潰爛發炎也不能鬆一口氣。
「盛夏!」
葉以寧接到沈晟勛電話下樓匆忙的下了樓,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林盛夏,不過才分開短短的幾個小時,她怎麼會出了事?
林盛夏見到好友,眼眶忍不住的酸澀了起來,那是一種莫名的放鬆。
「你沒事吧?怎麼會出車禍的?剛才晟勛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是開玩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麼?」葉以寧如連珠炮似的開口,她的聲音急促最後甚至讓口水嗆到了自己,低著頭猛烈的咳嗽著,眼睛裡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了下來。
「盛夏,你嚇到我了!」猛地將林盛夏嬌小的身子摟在懷裡,葉以寧嚶嚶的哭了起來。
起初她還只是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直到見到林盛夏安然無恙,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林盛夏似乎沒有想到好友竟然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硬住了身體,畢業這麼多年,她好久沒有看到葉以寧哭了。
「我真的沒事,除了手背上擦破些皮外,就沒有受傷了,就連孩子都好好的!」林盛夏拍著她的背,小聲的說著。
「你看其他人都在看你,外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人去世了!」
「呸呸呸!胡說些什麼!」葉以寧破涕為笑,只覺得林盛夏的話說的晦氣!
「你一向開車都很小心的,更何況是下雨天了,到底什麼事情影響了你讓你出了車禍?」葉以寧可不像是慕惜之那麼好糊弄,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疑惑,似乎林盛夏不給她個解釋自己就不罷休似的。
林盛夏看著她,記憶里那些閃回的片段讓那張有些蒼白的臉更為的沒有了血色。
「蘇暖剛才給我打了電話。」遲疑了下,林盛夏還是將這句話說出口。
葉以寧臉色大變,她氣的忍不住發起抖來。
「那個女人給你打電話做什麼?」
她就說,盛夏一向很小心的,為什麼會出車禍,原來竟然是——原來竟然是蘇暖給她打了電話。
「她在和顧澤愷做-愛,可能誤撥了電話給我。」林盛夏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說。
葉以寧的表情一瞬間的僵住了,她只覺得一股憤怒的火焰燃燒著自己,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林盛夏,為何她的表情如此的冷靜?
「誤撥?我看她根本就是打給你讓你聽的!現在所幸孩子沒事,如果有事我一定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葉以寧氣的撂下狠話,從惜之告訴她晚宴上蘇暖意外出現,她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盛夏剛才對自己說的話更為的印證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那個女人也太無恥了些!
「盛夏?顧澤愷到底哪裡好?讓你這麼的死也不鬆手!聽我的話把孩子打掉好不好!」葉以寧恨鐵不成鋼的開口,她真的為盛夏心疼不已。
「以寧,你——」林盛夏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剛才的那個小護士走了過來。
「林盛夏是麼?有人幫你預付了高級病房的錢,現在你就可以轉過去了。」小護士的臉紅通通的,似乎剛剛碰到了什麼人似的。
葉以寧和林盛夏面面相覷,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去轉病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沈院長的安排麼?」林盛夏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眼神有些遲疑的看向了葉以寧。
小護士用力的搖了搖頭,很明顯的否定了林盛夏的話。
不是沈晟勛安排的?那會是誰?
疑團在兩人的心裡蔓延,卻怎麼都找不到答案。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線————
唐淮南有些後悔。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對盛夏說過重話,她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此生的知己,可是今天下午在蛋糕店裡自己說出那些話的瞬間,他知道——自己傷了她!
修長的手指緊抓著手裡的玻璃杯,他說不上來自己心裡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他做了錯事,對不起蘇暖,這種愧疚讓他在聽到林盛夏插入到蘇暖與她男朋友之間的感情時異常的生氣,可是那憤怒到底是因為盛夏插手別人的感情?還是因為自己的借題發揮?
將手插入到頭髮內,他應該給盛夏打個電話說聲對不起是不是?
可是拿起電話,他卻心裡有愧的遲遲撥不出那個號碼。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線————
蘇暖穿著松垮的襯衫坐在沙發上,剛剛洗過澡身上已經沒有了歡愛的味道,只是她還是被一股恐懼包-圍著。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顧澤愷和那個不知身份的女人做過的事情,她心裡邁不過那道坎,可是她卻也忘記了——自己之所以和顧澤愷做了,是因為之前她與唐淮南的混亂。
「熱牛奶!」顧澤愷將熱好的牛奶端給蘇暖,看她好像很冷的樣子,貼心的調高了房間內的空調。
「我該怎麼辦?」蘇暖看著他的臉,呢喃著將這句話說出口,她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我會跟爺爺說不惜一切代價取消和林盛夏的婚事,我會娶你的!」顧澤愷的聲音清晰可辨,可是聽在蘇暖的耳中卻更為的諷刺起來。
結婚?自己這樣還怎麼結婚?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感情竟然是建立在另外一個女人的痛苦上面。
更何況——
顧澤愷和她做過了!他竟然和她做過了!蘇暖的心裡說不出來的複雜,是愧疚?是煩悶?是委屈?是不解?
或許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