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夏集團的大門從裡面闔上,將門外因著驚呆而鴉雀無聲的記者關在了外面。
剛才顧澤愷冷冷下達命令的瞬間,猶如這座屹立在商業中心的愷夏集團總部似的,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著冰冷的鋼化金屬光澤。
林盛夏肩膀緊繃的任由顧澤愷摟著,她似乎還沒有從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當中回過神來。
在大廳內打卡的許多職員也將剛才外面的那一幕都收入到眼中,不知是不是此時顧澤愷身上的氣勢太過於駭人,紛紛不自覺的後退著。
錚亮的黑色真皮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顧澤愷修長的手指拿著銀卡刷過總裁專用電梯的識別儀器,只聽到叮的一聲門從裡面敞開了。
「你剛才做的太過了。」踏入到電梯-門內時,林盛夏才收斂好所有的情緒開口淺聲的說道。
兩個人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昨天晚上的爭執,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當眾打斷記者的手,這樣落人話柄的事情一向冷靜睿智的顧澤愷竟然會做出來,對於林盛夏來說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深色系的西裝包裹著顧澤愷健碩的身軀,他沉默的用著闃黑的眼眸看著電梯內的樓層數一層層的上移,涔薄的唇瓣緊抿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盛夏清冷的面容透著淡淡的疏離,站在電梯內的另外一邊,距離與顧澤愷有些遠,說完那句話之後她瞳孔略微有些渙散,似乎在考慮應該如何將岌岌可危的集團公關做到最好。
「我沒有殺了他,已經算是恩賜。」顧澤愷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林盛夏猛地僵硬住了柔軟的身體。
在她思索事情的時候,顧澤愷與自己的距離竟然被這個男人不知不覺的拉近到了如此地步!
「這裡不是邊境,不是你想要放肆就能夠放肆的!」林盛夏倏然回頭抬起頭來看著那個男人毫不在意的表情,原本淡然的語調也被情緒上的激動所代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到在顧弘文知道了他在邊境的事情之後,顧澤愷越發的放肆了起來,甚至有一種脫閘野獸似的兇狠。
「對我來說,沒差。」顧澤愷不疾不徐的開口,眼睛卻深深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叮的一聲,冷氣感十足位於最頂層的總裁室到了。
林盛夏只覺得一口悶氣堵在胸口處,她看也不在看顧澤愷一眼的便向著總裁室的方向走去。
助理小可剛剛收完郵件,見到林盛夏來欣喜的站起身來,卻在看到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顧澤愷時剎住了腳步。
顧澤愷就那麼望了她一眼,鷹隼般的黑眸帶著冷冽的光,讓人從心眼裡感覺到害怕。
林盛夏的手剛要關上辦公室的門,屬於男人的有力大掌卻比她更快一步的有所動作,硬生生的抵在門板之上令林盛夏的動作戛然停在中途。
「顧澤愷,你的辦公室在走廊的另外一邊,你不要搞錯了!」林盛夏冷淡的開口,細緻如美瓷的肌膚上額頭的紅腫更為明顯了起來。
「我已經讓我的秘書把東西都搬過來了,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們兩個人的辦公室!」
顧澤愷收斂起剛才面對著記者時的戾氣,涔薄的唇瓣微張著,用著低醇的語調開口,在林盛夏的面前他並沒有偽裝自己的疼痛,肋骨處隱隱作痛的傷口雖然並沒有讓他的表情有所改變,可泛白的骨節依舊清晰的映入到林盛夏的眼底。
林盛夏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龜裂的痕跡,她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辦公桌,果不其然的不知何時在旁邊又加了一張同色系的桌子。
「你有經過我的允許麼?這五年來我按照你所說的規矩井水不犯河水,現在是你要親手打破這規矩是?」
林盛夏所幸也不在堵著門,雙手環繞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望著佇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好似,從昨天夜裡兩個人的爭吵之後,顧澤愷便讓自己有了一種錯覺,他好似開始慢慢在乎起了自己。
林盛夏為著這樣的念頭而感覺到好笑,在她決定放手還他自由之後,她原本還以為顧澤愷會歡欣雀躍著去找蘇暖,這才是記憶中的他應該做的事情!
顧澤愷緩步的走向真皮沙發處坐下,右腿自然的交疊在了左腿之上,原本平整的西裝因著他的動作而有了褶皺,顧澤愷所幸直接解開了外套的扣子扔到了沙發靠背上。
「你最近,好像喜歡穿平底鞋。」顧澤愷低醇的聲音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慵懶,性感之中卻又夾雜著危險。
林盛夏的心裡咯噔一下,面色卻依舊沉靜如水般。
「我喜歡穿平底鞋也礙著你的事了?顧澤愷你未免也管的太寬了些!」林盛夏美眸平靜,一如平常。
顧澤愷卻是半響沒有說話,憑著他對林盛夏的了解,總覺得她最近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若是真的讓他說出個什麼,他卻又想不通。
林盛夏卻是沒在說話,徑直的向著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前走去,靜美的陽光在她的輪廓處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削瘦的身形看起來單薄而又脆弱。
顧澤愷的心微微的抽疼了起來,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他不敢想像林盛夏到底一個人承受過多少的痛苦。
鬼使神差的,他健碩高大的身形緩步的來到林盛夏的身後,擁抱著她瘦弱圓潤的肩頭,絲滑的滾荷葉邊襯衫很涼,卻比不過林盛夏的表情。
「不用擔心愷夏的事情,我知道它對於你的意義,我已經讓喬胤開始調動資金往集團注資,這場風浪很快就會過去的!」
他刻意壓低自己的身子將這句話印在林盛夏的耳旁,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小巧的耳垂之上,卻並沒有看到林盛夏嘴角露出的苦笑。
顧澤愷知道愷夏對自己的意義?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愷夏集團對於她來說不單單是母親的遺物,從她將公司轉到顧澤愷名下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是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他,顧澤愷這個人在自己的心裡到底有多麼重要的分量!
愷夏愷夏,愷在前,夏在後,她如此隱晦的表達自己感情,可是顧澤愷這麼聰明的人卻用五年的時間都沒有讀懂!
顧澤愷,你可知道,我愛你愛了好多年了!
「我會將重心從邊境移到T市,以後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面對事情了!」
顧澤愷的指尖滑落在她的發梢間,直到將她擁入到懷中,他才更為清楚的感覺到不過短短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林盛夏竟又瘦了這麼多。
「你真的不需要這樣,我一個人已經習慣了。」美眸落在窗外的風景,淡淡的飄出這句話。
換來的,卻是顧澤愷更為用力的擁抱。
「我不會在讓你一個人,我是可以讓你依賴著的,相信我好不好?」
顧澤愷修長的手指輕板過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深邃的瞳眸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的認真過。
林盛夏的心弦一動,怔怔的望著顧澤愷,他說——他是可以讓自己依賴的,他說——相信他好不好?
她還有勇氣——
去相信他麼?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線,烏龜正在慢慢爬,別著急————
元牧陽坐在別墅中,而元老抽著雪茄坐在他對面,手部的皺紋清晰可辨,明顯至極。
「邊境那邊似乎有人對林家丫頭的資料很感興趣。」元老低啞的開口,轉過身向著飲水機的方向走去,倒了杯水放在元牧陽的面前。
「不過我已經幫你都處理好了,一時半會他們也查不出當年的事情來,蘇暖這個救命恩人還能夠當斷時間!」
元牧陽沒有說話,在面對元老時他似乎從心底里會產生一種緊繃與恐懼的情緒,就連手臂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
「怎麼?提防我連杯水都不肯喝?」元老手指間夾著雪茄,看著一臉陰霾的元牧陽,這棟別墅是他背著自己買的,沒想到就在林家丫頭別墅的不遠處。
元牧陽僵硬的端起一次性的杯子機械式的灌入到口中,卻並沒有看到元老意味深長的笑容。
很快,元牧陽覺察到不對勁,高大的身形猛然間撲向廚房的方向,用著鹽兌了自來水猛地灌入到口中。
鹽水划過腸道起到了催吐的作用,剛才喝下的東西很快便被吐了出來,不過藥效卻已經開始發揮了作用。
元老依舊坐在沙發上,用著欣賞的眼神望著元牧陽坐在地板上痛苦掙扎的表情。
「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元牧陽的手捏緊了喉嚨,這個男人從自己小時候開始便想盡了辦法的虐待他,那種在他心裡根深蒂固的陰影讓他絲毫不敢反抗。
「這個藥其實你也應該很熟悉的,畢竟五年前你也用過不是麼?」
元老緩慢的走到元牧陽的面前,棉質拖鞋沒有絲毫停頓的踩在他修長的手指之上,看著他痛苦掙扎的樣子——
嘴角卻咧起了個陰森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