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紫韻嗜血的眸充滿了怒火,緊緊盯著眼前這個女人。
這個他拼命保護十幾年的女人,愛了愛了十幾年的女人。他有多愛她,她根本不會知道。
從青春期的情竇初開到成年後,他有多少次,情不自禁的想要把這個女人變成自己真正的女人。
可是,當下的年代不允許他那麼做。他愛她,也捨不得那麼對她。
所以,和她在一起時候,他有不止上千上百次的隱忍。
只為了尊重她,愛惜她。等待著他們的新婚夜,把最美好的都留在那個夜晚。
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哪裡出現了問題?是她變心了嗎?
不,在她生日之前,他們有見過面,那時候的她還小鳥依人一般,還說,這一次是她二十歲的生日。媽媽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有了她。
這句話再明顯不過,是在暗示著他應該做點了什麼了。
他也說了,等你過生日一定給你個驚喜。
那天,他真的想給她驚喜的。
可是,那家鮮花店他就不該進,進去了,救了那個女人,卻……
候紫韻通紅的眸噙滿了淚水。泛白的指頭沾滿了血漬。
儘管眼前的女孩子說了這麼決絕的話,他還是不相信她是那種人。
「單鳳,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哪個畜生欺負了你。說,快說。
我候紫韻不管那個傢伙是誰,總之我不會放過他。」
歐陽單鳳揮手擦掉眼角的淚,逼著自己仰起臉怒視他。
「幹嘛?我現在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不管我和誰睡了,我都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你找他幹嘛?和他接吻,睡覺都是我自願的,你算什麼,幹嘛要找他。
候紫韻,我不愛你了。從一年前我就不愛你了。
沒和別人睡前,我以為我是愛你的。
哈哈~」歐陽單鳳冷冷的一笑,隨後忍住揪心的疼痛接著說「可是,我現在發現,我們之間那根本不算是愛。
我們之間無非就是青梅竹馬的朋友關係更貼切一些。
你不知道,初次嘗禁果的滋味是何等的歡愉。
那種感覺很美妙,真的很~」
啪~「夠了!歐陽單鳳我候紫韻記住了你今天說的每一句每一字。
不就是分手嗎?好啊,今天我就成全你,我們分手。」
候紫韻話落轉身闊步向玄關走去。
候紫韻看似走的很瀟灑,其實他每走一步,心都抽痛的要死去一樣。
此時此刻,他多希望,床前那個女人能喊住他。
候紫韻,你不要走,我錯了,我不要和你分手。
又或是,她跑過來,雙手環住他的腰肢,告訴他,她說的這些都是假的,就是生他氣了,所以才說了這些話。
一步,兩步,直到他人已經來到了玄關,心也隨著每走一步涼透了,麻木了。
「候紫韻!」
候紫韻伸手握住門把手的手指顫了。
兩串熱淚從眼眶渡出來。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的眼淚有點燙,燙的臉頰跟著生疼。
她終於叫住了他。
候紫韻還在期待女人說出他想聽的話。
只聽里臥傳來女人冰冷至極的聲音「候紫韻,我歐陽單鳳在這裡發誓,你出了這扇門,從此我們不是戀人也不是朋友。
從此以後,你往東,我往西,此生不要再相見,即便在街上偶遇,只當是陌生人。」
歐陽單鳳話落,候紫韻高大的身子猛的一晃,他忙扶住房門,讓自己不會暈倒。
他薄唇輕顫,心痛像被海風捲起的巨浪,一浪接著一浪重重的拍打著他千瘡百孔的心。
好,好一句,我往東,你往西,此生不再相見!
候紫韻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樣邁出那扇房門的。
他只記得走出酒店那天,天是藍的,瓦藍瓦藍的。可他的天空,卻是灰色的。
自那天以後,候紫韻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
他身體恢復後,再回家,媽媽說,歐陽單鳳三天前嫁人了。
說她嫁給了S市晏家。
S市晏家,世界頂級豪門。
她嫁的這麼好,他應該替她感到開心不是嗎?
可是,聽到最愛的女人出嫁了,他的心,他的靈魂,仿佛和肉體脫離了。
他整個人傻了一陣,隨後倒在沙發上。
三天後,候紫韻再醒來,身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這個女人他認得,就是鮮花店的女孩子,那天也就是因為她,他錯過了生命中最愛的女孩子。
後來,候紫韻媽媽告訴他,他救的這個女孩子是爸爸世伯家的妹妹,金巧巧。
再後來,候爸爸和金家人給兩個人定了婚,沒到半年,給他們辦了婚禮。
起初,候紫韻曾和父母反抗過,也說過狠話,說以後會一個人過一輩子。
後來媽媽每天以淚洗面。爸爸打了他一巴掌,憤恨的說,我知道你喜歡歐陽單鳳,可是,她已經嫁人了,她不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鑽牛角尖呢!
他沒有鑽牛角尖,他知道,自從歐陽單鳳離開他世界的那刻起,他的心已經空了。
不管眼前站著多漂亮,多妖嬈的女人,他的心也不會再動一下。
後來,候媽媽病了,候爸爸讓他和金巧巧結婚給家裡沖喜。他沒有辦法,只好答應。
安尹洛聽了奶奶和候爺爺的故事後,心裡震撼很大。
以至於她坐在餐桌前,忘記了吃餐盤中男人給她布的菜,手裡抓著筷子,放在嘴角含著,靈動的雙眸痴傻的看著坐在正位的二人。
候爺爺和奶奶兩個人都是七十歲的人,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少歲月留下的痕跡。
特別是候爺爺,身體看似很硬朗。
七十歲的人,筆直的坐在椅子上,那神情和身邊的男人差不多。一點都不像七十歲該有的樣子。
候爺爺從端起飯碗到現在,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奶奶。
安尹洛突然嘆口氣。
她在想,如果當初候爺爺沒有走進那家鮮花店。現在的他們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可是,如果奶奶和候爺爺在一起了,那身邊這個男人也不會存在了。
沒有他,就沒有她現在的幸福。
哎~好矛盾!
「想什麼呢?還不吃,一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宴梓宸發現身邊女人發呆,他側著俊臉,柔聲提醒她。
安尹洛挽著唇,垂眸看著男人給自己布的菜,眼睛都笑彎了。
只是,他只給她布菜,自己卻沒怎麼吃。
安尹洛想著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咀嚼。
看著男人給安怡和丞念夾菜,自己卻不吃。
「宴梓宸,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就給我們布菜,自己卻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