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單鳳也不想,不願意和他分手,畢竟,從小到大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自她記事起,候紫韻就如她的黑騎士,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高中。
這些歲月都有他陪伴。
她被欺負,他第一個站出來為她出頭。
她生氣時,他有一百種逗她開心的方式。
她鬧脾氣,他任由她打他,罵他,直到她消氣,他不會吭一聲。
她說她喜歡吃糖葫蘆,夏天沒有賣的,他就買山楂,然後給她做糖葫蘆。哪怕自己的手指被糖漿燙出水泡。
她說騎車上學累,他說,從今以後我騎車載著你。
她說,候紫韻,我長大以後要嫁給你。他說,歐陽單鳳我候紫韻這輩子非你不娶!
曾經屬於她們倆美好的畫面,一段接著一段在他們眼前浮現。
那些陪伴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年兩年。他們從記事起到現在整整十幾年啊。
上學時候在一起,放學時候在一起。那些快樂的日子不是假的,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沒發生這種事之前,歐陽單鳳真真切切的想過他們的未來。她是奔著一輩子去的。
可是……一輩子那麼遙遠的事情,如今,卻在今天化成了句號!
候紫韻,我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
就是因為太愛你,想把完美的自己給你。而不是,這樣狼狽不堪的自己。
歐陽單鳳遲遲沒有去接候紫韻一直舉給她的戒指。
她低聲嗚咽,任憑一串串滾燙的熱淚從臉頰簇簇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靜謐的空間裡,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了。
候紫韻眼睛濕潤了,他意識到歐陽單鳳失蹤了這幾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硬咽的收回戒指盒子,顫抖的將其揣進口袋裡。
候紫韻雙手撐在地面上,艱難的起身。他起身後坐在歐陽單鳳身邊。
他伸出一隻手臂剛要攬她入懷,不想撲了個空。
歐陽單鳳想是能猜出他的動作一樣,把身子閃開,猛的起身,瞪著滿是淚水的眸子垂眸倪著他。
「單鳳,告訴我,你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之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候紫韻嗓音嘶啞,硬咽。
歐陽單鳳抿著唇,內心拼命的做著鬥爭。
他問她發生了什麼?
她該怎麼說。
不說實話,他根本不會同意和她分手。
說實話~歐陽單鳳向後靠了靠,讓自己身子依偎在潔白的牆面上,以此支撐自己快要癱倒的身子。
「發生了什麼呢?哈哈~候紫韻還記得我們一起看過《路過你世界》這本書嗎?
我記得我們看完這本書後,你還說,你很討厭裡面的珠兒。說她明知道自己已經不乾淨了,還要欺騙林丞對她的愛。說她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女人。
而我,如今成了珠兒。」
歐陽單鳳話音還沒落,候紫韻身子猛的從床上彈起,一臉難以置信的歪著臉,雙眸通紅的倪著她。
「什麼意思?你怎麼就是珠兒了?你胡說什麼呢?」別的女孩子,候紫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為人,他也不想知道。
而眼前這個女孩子,他再了解不過。
她絕對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
如果有,也只能說,有人怎樣了她!
如果真的是那樣,他真的會殺了那個人,那個畜生,人渣!
候紫韻雙眸布滿了寒意,揮手擦去眼角的滾熱,見歐陽單鳳沉默了,他雙手把住她的肩膀,聲音多了幾分焦急「單鳳,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女孩子,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單鳳搭在身體兩側的手指泛了白,骨節分明的指頭狠狠的揪住褲子。
她不敢抬頭與男人對視,卻不得不與男人對視。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種女孩。
哼,你可能不了解我吧。
其實,我就是那種女孩子。
我看到帥哥,俊男也會怦然心動。
看到校園有情侶牽手,接吻,我也會羨慕。
我不小了,二十了,我對那些我們從來沒做過的事,我也會好奇。」
「所以呢?」候紫韻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歐陽單鳳揮手抹去眼底的滾熱,逼著自己與男人對視。
歐陽單鳳說吧,你不說狠話,他就不會放下你。現在的你不要對他再抱有幻想。從你在酒店醒來的清晨之後,你再也不配擁有這個男人。
儘管心像是被萬把利盾在狠狠的戳,戳的她心裡疼的要命。她也要咬著牙,逼著自己說出這些不堪的話。
歐陽單鳳嗓子生疼,她狠命的咬著牙,她感覺自己在多用幾分力氣,牙齒會被自己咬碎。
歐陽單鳳心疼的快要窒息,快要死掉了,她還是逼著自己沖男人笑了一下。
她的笑帶著幾分嘲媚,幾分譏諷。
「所以,在我生日那天我和一個一直追我的男人上床了。」
候紫韻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搭在她雙肩的那兩隻大手緊了幾分。
「單鳳,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說了,我給你解釋那天為什麼沒給你過生日。
求你,別這樣作踐自己好嗎?」
歐陽單鳳挽著唇,突的冷冷一笑。
「怎麼,要現在試探一下我嗎?」
歐陽單鳳是什麼樣的女孩子他心裡再了解不過。
他們成年後也不過在一起吻了那麼一兩次。
每一次被他吻完,眼前的女人臉頓時紅了一片。
這樣嬌羞的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
可是她沒做,這番話卻從嘴裡說出來的確很反常。
候紫韻忍下胸膛雄熊熊燃燒的怒火。
搭在她雙肩的手突的離開她,他沒有收回手,而是在虛空中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歐陽單鳳身體兩側的牆面上。
一雙眸子通紅的嚇人,如同一匹餓狼。
兩隻拳頭重重落在冰冷的牆面上發出咚的一聲,著實嚇壞了歐陽單鳳。
「說,那個人是誰?快說?」候紫韻低聲的嘶吼道。
歐陽單鳳的身子不停的在打顫。
她也想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多高,幾歲,是年輕人還是中年人又或是老年人,可笑的是,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叫宴盛世。
可是,她不想和候紫韻說這些。
畢竟,他們都在醉酒狀態,她不知道那一晚是誰主動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發生了的事,無法改變。
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就已經配不上眼前的男人了。
歐陽單鳳冷冷的一笑「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發生關係,是我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