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尹洛喚了兩聲宴梓宸,聲音還很大。這若放在平時,宴梓宸就算是睡的很沉,聽到小人喊他,他會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然後擁她入懷。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進入了昏迷的狀態。
儘管沒有睜開眼睛,沒有用言語回應她。
當安尹洛滾熱的指尖碰觸到他的手時,他還是將那隻滾熱的小手抓緊。
站在床邊的幾個人看到宴梓宸即便是在昏睡,還能拉緊安尹洛的手,這種心靈感應不禁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候紫韻來到床前,轉眸看向許明輝「把他身子翻過去。」
由於宴梓宸平躺著,握住了安尹洛的手,想要翻過去,就得將他們緊握的手分開。
許明輝想到宴梓宸身上的傷挺嚴重的,他上前預想將宴梓宸的手掰開。
宴梓宸是練家子,許明輝也不懶。
他手勁很大,一隻手沒掰開,他用兩隻手掰。
似乎,宴梓宸知道手裡握的是安尹洛一樣,任憑許明輝用盡周身力氣,還是沒有掰開宴梓宸那隻緊握安尹洛的大手。
「明輝,你還行不行啊!梓宸在昏迷狀態,只是牽著的手你都搞不定。
你放手,我來。」
許明輝心裡猜想宴梓宸或許他是在昏迷狀態。但有一種潛意識是清醒的。只是表達不出來而已。
許明輝放開手,楚魏一開始臉上還掛著不削。
當他想去掰開宴梓宸的手時,他後悔剛才說的大話。
楚魏掰了好久,不誇張的說,他連宴梓宸小拇指都沒掰開。
他扶手撓撓頭開玩笑的說「這廝手上是不是有膠水?」
黎霆就站在床邊不遠處,倪著床上的二人。
他背著安尹洛走了一路,就算是在昏迷之中,她還是會不停的念著宴梓宸的名字。
現在,宴梓宸就躺在她身邊。
她喊他的名字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就好像,她知道宴梓宸來了似的。
而宴梓宸同樣也在昏睡之中,冥冥之中卻握緊了安尹洛的手,這一握便再也不想分開。
他承認,他們彼此很相愛。
而自己對她的愛,在他們二人世界裡卻只能成為一個笑話。
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後悔這一跳。
只要她還活著,看著她好好的,這就足夠了。
黎霆雙手伸進褲子口袋,帥氣的臉頰上多了幾分傷感,他轉身悄悄的走出了房間。
此時,他只想出去吹吹風,透透氣!
許明輝,楚魏,候紫韻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宴梓宸身上,誰也沒在意黎霆的悲喜。
候紫韻見宴梓宸怎麼也不肯放開安尹洛的手,他輕嘆一聲,輕聲說「來,你們倆把他身子側過去。」
不鬆開就不鬆開吧。
如果當初自己有他這般堅定。也許……
候紫韻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
許明輝和楚魏將宴梓宸搬過身去。讓他側著身子,如果他是清醒的,這個姿勢正好能看著身邊的女人。
候紫韻拿出一把剪刀,將宴梓宸身上的白色染上一大片血漬的襯衫剪開。
剪開襯衫後,候紫韻又把許明輝給宴梓宸簡單包紮的紗布也剪開。
當已經潰膿的傷口呈現在候紫韻眼前時,他的眸子微微一顫。
「他從受傷到現在有幾個小時了?」
「大概五個多小時。」
「這麼久了!怎麼不及時處理。這不是小傷,這子彈很有可能碰到了肩骨。
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這麼不愛惜生命。
剛剛背這小姑娘來的小伙子也一樣。
幾乎是赤腳背著她走了幾個小時的山路,兩隻腳已經血肉模糊。
就這樣了,還不知道疼。還說無礙。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麼想的。」
候紫韻一邊說,一邊熟練的給宴梓宸傷口消毒,打麻藥。
他動作很熟練,打完麻藥後,從醫藥箱裡拿出兩把像是專業用的手術刀。
許明輝和楚魏兩個人,一個站在候紫韻左邊,把著宴梓宸的頭。
一個站在候紫韻右邊,把著宴梓宸的腿。
兩個人都被候紫韻熟練的操作給震驚了。
特別是許明輝。
因為剛才一心放在宴梓宸受傷的事情上,根本沒去打量給他開門的老人是誰。
這功夫,他看到老人熟練的操作,在從頭到腳的打量一下老人。再聞到房間裡充滿了濃郁的湯藥味兒。
這些線索,不得不讓許明輝本能的喚了一聲老人「您就是人們說的銀髮醫聖,候紫韻對吧?」
候紫韻拿著手術刀在宴梓宸潰膿的傷口上翻找著子彈。聽了許明輝的話,他表情寡淡,雙眸認真的注視著宴梓宸的傷口處。
「我是候紫韻,但不是醫聖。」
聽了候紫韻的話,許明輝和楚魏面面相覷幾秒。他們臉上掛著無以言表的喜色,誰都沒有再說話。他們要等候紫韻給宴梓宸弄完傷口後再聊也不遲。
半個小時後,候紫韻把一枚子彈頭從傷口裡取了出來。隨後,熟練的將宴梓宸傷口縫了幾針。
候紫韻看著托盤裡那盤帶血的棉花,撫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液。
他繼而嘆口氣說「你們總是抱著僥倖的心裡,如果他這傷再晚醫治兩個時辰,恐怕以後他左邊臂膀會受影響。」
許明輝也想在第一時間給他送進醫院。
只怕送進醫院,他醒後會和他們鬧掰是小,自殘才是最重要的。
許明輝很禮貌的和候紫韻道謝。
「謝謝您,候爺爺。不瞞您說,這一次我們來到東陵縣就是為了尋找您來的。
來這邊發生了一些意外。
床上躺著這個女孩子是我們的朋友,也是梓宸的老婆。
梓宸受傷後,得知洛洛墜崖,他一心想來尋找她。
若不是我朋友打暈了他,可能他也從崖臂上跳了下來。
他的脾氣我們哥幾個很了解。明知道他傷的很嚴重,卻不敢帶他取醫院。
一心載著他從山臂陡峭蜿蜒的路上一路尋來。
沒想到,緣分還挺奇妙,不僅在這裡找到了洛洛,還遇見了您。
我知道候爺爺現在隱居山中,肯定不願意到處出診。
可是,歐陽奶奶對於梓宸來說很重要。
梓宸從小沒有媽媽,是歐陽奶奶一手帶大的。
梓宸一向雷厲風行,對外總是一副冷麵閻王的模樣。
只有哥幾個知道,他最聽歐陽奶奶的話。
三年前,歐陽奶奶得了肺癌,起初說什麼也不做手術。
後來,梓宸和洛洛有了三個可愛的小寶貝後,歐陽奶奶看到下一代後,主動要求做手術。
梓宸和我們都以為歐陽奶奶手術後,不會再二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