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老人把鍋蓋掀開,一股刺鼻的湯藥味撲面而來。
「嗯,再熬半個時辰,差不多就好了。
你吃完,躺在床上去休息吧。
等湯藥好了,我想辦法餵給她吃。」
黎霆怎能可能睡的著,他更不可能要和安尹洛去擠同一張床。
他來到桌子前落座。
「老伯,您是不是我朋友要找到銀髮醫聖?」
銀髮老人依然坐在灶前的椅子上,他輕聲嘆口氣「醫聖,只是別人的謠傳罷了。
我叫候紫韻,只是一名鄉野大夫罷了。」
候紫韻話落,黎霆眸子一喜。
對,醫聖的本名就是叫候紫韻。
「老伯,您就是我朋友要找的人吶。真的沒想到您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若不是我們意外墜崖,也許真的找不到這裡來。」
扣扣扣……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聊天。
聽到敲門聲,黎霆心裡似乎猜到了來的人是誰。他心情很複雜。
為什麼複雜,只有他自己知道。
黎霆剛要起身,被候紫韻搶先一步打開了房門。
「您好,我朋友受了重傷,您這裡有消毒藥水或白酒嗎?」來的人是許明輝。
此刻的許明輝有點狼狽。
為什麼狼狽要從半小時前說起。
話說宴梓宸一直在開車,因為肩上有傷的關係,傷口只是簡單的處理一下,裡面的子彈沒取出來,時間長了,引發了傷口感染。
一陣一陣的疼痛感襲來,宴梓宸根本沒在意。
他的滿心滿腦子都在安尹洛是否平安這件事上。所以就算傷口傳來疼痛感,他咬著牙強忍著開車。
直到半小時前許明輝意識到車子跑偏了,眼看就要往路旁的山體上撞過去,他手疾眼快的傾起身子,雙手猛的轉動方向盤,才避免一場悲慘車禍的發生。
儘管他調轉了方向盤,車子還是撞到了一旁的石頭才悶停。
由於他沒系安全帶,車子門滅的下一瞬,一個重力他身子不穩,頭撞到了前擋風上。
這一撞,撞醒了已經睡著的楚魏。
「艹,什麼情況?」楚魏一臉懵逼的問。
許明輝顧不了被撞破的頭,他慌忙下車,打開駕駛室的門。果然,這個廝昏迷了。
許明輝和楚魏把宴梓宸扶到後車座上。許明輝借著手電的光給宴梓宸檢查了一下傷口。
當看到傷口周圍已經潰膿後,他呼了一口涼氣。
「看樣子,要把他傷口裡的子彈取出來才行。」
楚魏四下張望著,雙手伸進短髮里,懊惱的罵了一聲媽。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怎麼給他取這顆子彈。
沒有消毒水,至少有點白酒也行啊。
咱們不能拿著刀子硬生生給他取吧!」
楚魏一陣懊惱的踢了一旁的石頭一腳。
石頭「……」傻子吧!你生氣踢我幹個毛線。
在氣頭上的他,似乎沒有感覺到腳疼。他收回腳的下一瞬,眼睛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遠處。
快要黑透的天邊,似乎有裊裊炊煙從某一處緩緩升起。
楚魏當下揉揉眼睛「許明輝,快,快拿手電筒照一下西南方向四十五度。」
許明輝聽了他的話忙從車子裡閃出身體。
他拿著手電筒按照楚魏說的那個方向照了一下。
「是炊煙?」許明輝眸子一亮。
「快,快上車。有炊煙就有人家。只有有人家就能要到酒或消毒水之類的東西。」
就這樣,楚魏開車,許明輝坐在後車座照顧已經昏迷的宴梓宸。
候紫韻看到許明輝額頭上有傷,再一想到房間裡小伙子說,有壞人故意將他們推下山崖的。
那麼,來的這些人很有可能是那些壞人。
候紫韻這樣想著,神情很嚴肅的說「對不起,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請另尋他家吧!」
沒有?許明輝蹙眉。
就當老人即將關上房門的下一瞬,許明輝一隻手扶在門框上。
「老伯,我們不是壞人,我們現在真的有困難需要您的幫忙。請您行個方便,如果有我說的這兩種東西,請您借給我們用一用。」
候紫韻剛要再拒絕,就聽身後的黎霆說「是許律師嗎?」
是誰?這個聲音是……黎霆!
許明輝思於此,大手一撐將房門打開。
隨著房門全被打開後,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真的是黎霆。
順著黎霆身側往裡看,床上躺著一個披頭撒發的女人。
從許明輝的角度,他是看不清女人面目的。但他看到地上有一雙女士皮靴。
就一眼,他已經確定這是安尹洛的皮靴。
「洛洛,洛洛她怎麼了?」許明輝不再淡定,他闊步經過候紫韻和黎霆來到床前。
他站在床邊,俯身試探安尹洛的額頭。
下一瞬他驚呼一聲「好燙。洛洛發燒了。」
候紫韻上下打量著許明輝,見他也挺關心安尹洛便問黎霆「他就是你說的朋友?」
「我們認識。」黎霆話落把眸子轉向許明輝「許律師,你剛剛說誰受傷了?」
許明輝呼了一口氣「是梓宸。他中槍了,現在處於昏迷狀態。」
「昏迷嗎?」黎霆把求救的眸子轉向候紫韻。
「老伯,許律師口中說的就是我朋友,您能救救他嗎?」
「還不快把他弄進來。」候紫韻聲音很急迫。
許明輝幾個箭步竄了出去,黎霆也跟了出去。
幾分鐘後,許明輝把宴梓宸從外面背了進來。
「快把他放在床上。」候紫韻只是輕輕的瞥了宴梓宸一眼。
就一眼,他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單鳳的影子。特別是他的輪廓和眉眼之間。
候紫韻快步去柜子里把另一個醫藥箱拿了過來。
「洛洛,她真的沒事兒。」後跑進來的楚魏,看到床的另一邊躺著的女人的臉後,他喜皆而泣道。
許明輝拍拍楚魏的肩膀,深吸一口氣。
「謝謝你救了洛洛。」許明輝把眸子落在黎霆身上,真誠的道謝。
「對,謝謝你,你不僅僅救的是洛洛,如果洛洛有三長兩段,梓宸也活不成了。」楚魏也一臉感激的感謝黎霆。
只有黎霆自己清楚,他救安尹洛跟本不用任何人給他道謝。
他救她是本能,是心之所向。
黎霆抿著唇淺笑「不用謝我,這一切都是因為妹妹引起的。救了她是我應該做的事。」
「宴梓宸……宴梓宸……」安尹洛像是感覺到男人就在她身邊一樣。
她之前喊宴梓宸時候都是含糊不清。
這功夫,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