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一貫看不得她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姚小果,我沒看錯你,你果然還和當年一樣!」
姚小果腳步一頓,耐著性子回頭看她。閱讀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丹環胸,嗤笑的睨她,「幾年不見,你原來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不檢點。今天是進公司第一天吧,這就開始勾搭總裁勾,給他獻殷勤?你可真行啊,想來你也是靠著這種手段才進公司的吧?」
剛剛她送藥給齊北城的樣子,自己可都看在了眼裡。
下賤!低劣!
姚小果呼吸滯住,何丹『不檢點』的三個字,一下子踩到了她的痛腳,讓她說不出話。
她不可遏制的想起六年前的噩夢。
那件事出來以後,周圍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看她,嗤笑她……
看著她發白的面頰,何丹哼笑一聲,「姚小果,奉勸你一句,若是沒實力就早點滾最好!IG公司可不是讓你這種人來玩的!」
不等姚小果回答,她趾高氣昂的上了一輛剛停下的計程車,揚長而去。
……
雨,突然落下來。
姚小果僵了一瞬,雨絲打在面上,忽覺有些冷。擁著自己,她打了個顫,立刻扭頭往地鐵里跑。
風,刮著,冷得有些滲人。
後頭,突然響起一陣車鳴聲。她沒有回頭,像是有兇猛野獸在追趕一樣,跑得越發的急了。
後面的計程車,加速,一下子竄到她身邊,她被那速度嚇得呆在原地,好一會兒只能鼓著雙眼盯著。
車窗緩緩降下。
那張略顯涼薄的俊顏探出來。
「上車!」
嗓音低沉,只有果斷利落的兩個字。
他怎麼在這兒?現在不是應該和秘書一起離開了嗎?
姚小果回神,下意識退後一步,搖頭,「不用了,我坐地鐵就好。」
也不管對方的反應,她扭頭就走。雨落下來,將她髮絲打濕。
才走沒兩步,手肘驀地被扯住。她一回頭,就見齊北城已經從車上下來,凝神盯著她,低低的重複兩個字,「上車!」
他是用右手扯著自己,很用力,似乎將傷口拉到了。打濕的襯衫袖口上,立刻暈出血跡。被這酸雨一淋,只怕更是糟糕。
姚小果眉心淺蹙,看他一眼,到底還是鑽進了計程車的后座里。
他也跟著鑽進來。
計程車的容量本不算空,他挺拔的身子一進來,立刻顯得整個空間越發的擁擠,讓姚小果呼吸有些困難。
沒有說話,她只從包里翻出面巾紙來擦著臉上的水跡,儘量不去想剛剛何丹和自己說的那番話。
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
「去哪?」齊北城看了她一眼,問。
擦著漉漉的頭髮,姚小果回神,遲疑的看他一眼,有些忌憚。
「報地址。就算知道你住哪兒,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漫不經心的開口,他也不抬頭,只悠然的解著自己的袖口。
似乎是被衣服黏住了,捲起來的時候有些疼,他眉心皺起,面容難看。
姚小果和師傅低聲說了地址,才看向他,「我來吧。」
齊北城瞥她一眼,也沒拒絕,主動的將手伸了過去。
她緩慢的將袖子捲起來,看到那已經發炎的傷,不由得倒吸口氣。
「怎麼變成這樣子了?」水泡潰爛,比昨天可糟糕好多倍!
「不知道,昨晚也沒碰水。」他倒是一臉的無辜。
「是不是不小心碰了傷口?」
他歪頭很認真的回想了下,「唔,是,昨晚碰到桌角上。」
姚小果光聽著都覺得疼,「剛給你的藥呢?」
齊北城將藥拿出來。姚小果又從包里掏了小棉棒出來,他看著覺得有趣,「叮噹貓?包里還隨時攜帶這個?」
「女孩子多半會帶這個。」姚小果笑了一下。邊說,邊小心的給他上藥。
帶棉棒也是防著自己早晨化的眼妝暈掉,沒想到現在卻能派上用場。
她捧著他的手,下手很溫柔,似乎怕他痛,偶爾會替他呼呼兩下。齊北城一動不動的凝著她,眸子裡有微光閃爍。
她溫柔的小臉,還粘著水滴,叫人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揩掉。手,探出去,到空中,她卻突然抬頭。
「好了。」明眸清澈,讓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沉默的看她一眼,伸出的手摺了個彎,再自然不過的將藥膏拿了回來,薄唇微抿,「謝謝。」
「不謝,是我應該的。畢竟,總裁的手是因為我。」語氣客套,又謹遵本分。她並不看他,只將視線規矩的落在自己的膝蓋上。
深目里浮出一圈隱晦不明的暗潮,齊北城嗤笑一聲,低問:「所以,如果這傷不因為你,你就不會幫我?」
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姚小果吃驚的抬起頭來。撞上他幽深不明的視線,她心一亂,立刻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