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沒有歲陽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明城戒備,沒人能出去。
歲陽被藏在泥罐車中,司機是剛才三個人。
前方,一輛車一輛車尋找的人,並非警察。
得到凌冰言的指導,開泥罐車的三人拿出手機給警察打了個報警電話。
很快,警察過來了,身份的對立讓雙方僵持。
雙方相爭,三方得利。
一輛泥罐車,開車瞬間衝破障礙,離開了明城區域。
「快,攔下前邊那輛車子。」
旁邊,立馬走了兩輛車,緊跟著往前去追。
而,剛才那一個車,只是一個虛影。
凌冰言安排來故意擾亂那些人視線的。
而真正帶有歲陽的車,在前車之後也使出了明城管轄內。
凌晨三點。
歲陽從車中被帶去了一間破舊的房子。
她醒來了。
這次,歲陽躺下箱子裡不說話,她聽著外邊的動靜。
「你們說那個女娃悶死沒有?」
「別悶死啊,悶死我們就沒錢沒身份了。」
「打開看看。」
三人將箱子打開,歲陽眼睛閉著。
有人將手放在歲陽的鼻子下,探了探呼吸。「沒有悶死,還活著。」
「這怎麼都昏迷了兩個小時了?」
有人提出疑問。
但是,大家都不是醫生,誰都不知道迷藥的用量。
「或許年紀小,她醒不來,沒關係她身上都被繩子捆著,我們也可以睡個好覺。白天我板鋼筋,累死了,這晚上又折騰了一晚上,我得睡一覺。」
「我白天砌水泥,中午都沒休息,我也睡一會兒。老三,你看著她別逃了。」
被稱為老三的人看了眼箱子裡閉眼「昏迷不醒」的孩子,說了句,「她能逃到那裡去?身上是繩子,周圍也只有我們三個人。」
「謹慎起見,我們還是派一個人看著她。我和老二先睡,一會兒起來換班。」
說完,他們將一旁的褥子鋪了鋪,直接躺了上去睡覺。
另一個負責看管歲陽的老三,去了另一邊,拿著拿著手機看起了視頻。
歲陽在箱子裡,眼睛睜開。
小女娃這次異常冷靜。
她的袖子裡還藏著叔叔給她保命的小刀。
她兩隻小手在箱子裡偷偷的轉動。
一把刀拿到歲陽的手中,她不知道手柄和刀刃,不小心給自己的手指割破了。
血流出來,歲陽不知道,她就知道疼,摸起來粘粘的。
小手在裡邊悄悄的割繩子。
負責看他的老三看了一會兒視頻,頻繁的打哈欠,他白天做了一天的長工,現在已經後半夜了,再過來兩三個小時,天都要亮了。
他用力擠眼,不聽的打哈欠。
不一會兒,屋子裡傳出來了呼嚕聲。
歲陽不知道時間,她靠自己,將繩子割斷了。
小女娃害怕的說不出來話,但是眼角一直有眼淚。
人在遇到危險時渾身的機制都在進行自救。
解開繩子後,歲陽才看到自己的手上,全部是血。
她疼哭了。
但是不敢有哭音,只敢抿著嘴自己疼。
心中想念爹地媽咪。
如果爹地媽咪在,看到自己雙手都是血,她們肯定會心疼的抱著自己的。
歲陽坐在那裡,用到也將腳上的繩子割開。
她拿著救命的小刀,起身,小心翼翼的翻出了箱子。
她看著四周,周圍破敗的都是轉頭壘起來的牆。
只有水泥,窗戶是用透明的袋子套了起來,連正規窗戶都沒有。
屋子裡的三人都睡著了。
此刻,歲陽看著外邊的月色,她再也不害怕鬼怪了。
她害怕,明日這些人就要殺了她。
虧了此處,環境太惡劣,窮的門上連一個鎖都沒有。
歲陽墊腳將門推開一個小縫隙,然後偷偷出去。
這裡的雜草都要比她高了。
有一輛大罐車,歲陽不知道是什麼。
她只知道,自己得趕緊跑。
這一刻,歲陽仿佛是個小大人。
她一聲不吭,手中攥著小刀,朝著車屁股方向跑去。
這裡是哪兒,她也不知道。
歲陽不知道時間。
她從天黑,跑到了天灰濛濛亮。
終於,她看到前邊的高速公路了。
歲陽爬坡,她手上的血已經乾涸,爬上去了,結果又滑下來。
歲陽繼續爬。
霧蒙蒙的早晨,高速路上時不時一輛車子通過。
半坡處,一個孩子在不停的往上爬。
白色的睡衣都被土染成泥黃色,歲陽終於受不了了,她崩潰大哭。「爹地,媽咪,寶寶都要死啦你們在哪兒呀,我害怕。」
希望就在上邊,她卻爬不上去。
歲陽哭了一會兒,她偷偷壓低了哭泣的聲音,萬一被壞蛋聽到怎麼辦。
她繼續往上爬。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歲陽爬上去了。
但是,來往都是飛一樣的車子,她看著兩邊,不識字,不知道該怎麼去找爹地媽咪。
歲陽站在應急車道上又哭了。
她一個小肉娃娃,看著車頭走的方向,也跟著往前跑。
她不敢去路中間,自己渾身髒兮兮的,手上還有血跡。
忽然,路過一輛車。
車中人看到了路邊的孩子。
「高速路上怎麼會有孩子?趕緊報警,看是不是誰家孩子忘在半路了。」
報警後,警察果然在監控上發現了那個哭哭啼啼,穿著髒兮兮睡衣的小女娃。
「出警,上高速看看那個小孩兒是什麼回事。」
兩個警察起身,開著警察去高速上看。
找了一夜了。
沒有消息。
凌冰言出現後,凌陣命人將他壓了過來。
凌冰言剛出現,他就被人控制著摁爬在地磚上。
凌陣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個他不認識的兒子。「冰言,你把我孫女弄哪兒去了?」凌陣走過去,蹲在凌冰言的面前問。
凌冰言發出滲人的笑聲。「我回來就是請你陪我一起看直播的。」
凌陣抬手拍著他昔日最愛的兒子的臉,「冰言啊,爸真的想保你,你告訴我歲陽在哪兒好不好?只要歲陽沒事,你就沒事。」
「爸,我不怕死。但是我想死的時候能看到凌謹言痛苦的樣子,我就覺得我死的值了。」
凌陣泛著淚眼,「爸求你了,把歲陽的位置告訴爸,凌氏集團以後我給你,以後我名下的所有一切都給你好不好?只要你把歲陽給爸。」
凌冰言聽到父親卑微求他的語氣,他瘋狂大笑,淚滴在地板上。「為她,你就只能做到不要一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