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諾深吸一口氣，「你去年送我的手錶是不是假的。Google搜索」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趙依諾度秒如年，一秒過去她就心寒一分。
「你在開啥玩笑，我怎麼可能送你假貨呢？」張逸凡沒想到趙依諾會問出這個，他連忙找藉口糊弄。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不要理會她們，那是她們嫉妒你說的謊話。」
趙依諾表情變得猙獰，即便她在心中反覆告訴自己張逸凡說得對，她也無法再次催眠自己。
「那你告訴我，你當時拍得這個表花了多少錢？」她決定再給張逸凡一次機會。
「三百多萬？還是兩百多萬，我不太記得了，都是小錢。」
「噗。」慕羽兒聽到這話差點沒笑出聲，「這位先生，是九百九十九萬。你該不會連自己花了多少錢都不記得？」
「你身邊有人？她是誰？」意識到自己有點太過激動，張逸凡尷尬的咳嗽幾聲。
「哎呀，這些錢只是小錢，所以我才不記得……」
正當慕羽兒還想懟過去時，那邊傳來了某個女人的聲音。
「我說凡凡怎麼突然拋下我走了，看來是被別的小狐狸精騙走了。」
「你別忘了，你李姐我花十萬塊買了你一個晚上，別想著伺候別人。手機給我！」
「不行，還給我。」
那邊看樣子發生了肢體衝突，最終還是那個所謂的李姐搶到手機。
「小浪蹄子，這男人今晚是我的，你要是想要，明兒再來包他。」說完那個李姐就直接把電話掛掉。
場面一度很安靜，在其中一人笑出聲後，哄堂大笑。
就連慕羽兒也沒想到，所謂的有錢朋友，是個靠賣身體賺錢的鴨子。
你知道溺水之人的感受嗎？
大腦會逐漸呈放空狀態；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最終歸於一片黑暗中；剛開始還能感受到周圍的嘈雜聲音，在某個點之後突然寂靜；水從鼻腔或者嘴中進入氣管造成窒息……
除了最後一點沒有以外，趙依諾現在的情況就如同一個快要溺死之人。沉重的真相擊潰她的心理防線，將那一丁點僥倖粉碎得徹底。
手機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即使聲音很大，也無法將她從那樣的狀態中扯出。
趙依諾的臉色慘白，涼意從手指蔓延到全身。她雙手捂住半張臉，打心眼裡否認剛才聽見的話，完全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趙依諾感覺周圍的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那些早已經看不慣她的人，肯定會藉此機會落井下石。一想到之後所要面對的現實，她就恨不得立馬暈過去。
趙依諾的想法是對的，眾人對她的謾罵持續著。那幾個不滿她到處炫耀的女孩們，嘴下更是不留情面。
「噗，趙大小姐可真是厲害。平時默默無聞的，突然間一鳴驚人給我們搞出個大新聞。」
「你可別瞎說，她平時哪裡默默無聞了。從不用正眼瞧人，鼻孔都快要朝到天上去。」
「就是啊，她還到處炫耀那款全球限量的手錶。現在好了吧，她原來一直是拿著假貨當寶貝，真是笑死我了。」
「我回頭要跟我那些沒來的小姐妹分享這件事情，我真的可以笑一年誒。」
年輕的冷嘲熱諷，年長的也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八卦。
「你說說老趙怎麼就有這樣一個女兒，趙家好歹也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孩子咱這般沒眼力見？」
「我看就是趙總太寵著她了，我就說孩子是不能溺愛的，要不然總有一天把你的老臉丟盡。」
「看看這幅深受打擊的模樣，也不知道一時半會兒走不走得出來。」
「……」
人都是欺善怕惡的，趙依諾將話聽進去，並沒有怪罪口出髒話的眾人，而是把心中全部怒氣都撒在慕羽兒的身上。
『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我根本不會在大家面前丟臉。』趙依諾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趙依諾完全不管事情的整個起源，是她想要設局陷害慕羽兒，結果被識破。
她沒有想著反省自己，倒是將全部過錯推在原本的受害者身上。他本人則從加害者搖身一變，成為被眾人欺負的可憐人。
這完全是一個自作自受後死不悔改的典型案例。
倘若用『事情分明是你先挑起的』這一點攻擊，肯定會得到趙依諾這樣的回覆——
「那還得怪慕賤人費盡心思勾引時旭哥哥，我才會因為衝動犯下個小錯誤。現在慕羽兒不是也沒出什麼事情嘛，反倒是我……」
然後，趙依諾絕對會哭訴一番自己的艱難，順便表達一下對楚時旭的喜愛。
不得不感慨，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她們的腦迴路很相像。楚琳琳此時心中更多的，不是對趙依諾這個豬隊友的無奈，而是埋怨上慕羽兒。
她覺得慕羽兒就不應該反抗，老老實實進入圈套被設計一番。慕羽兒折騰這麼久導致她的計劃失敗，楚琳琳可開心不到哪裡去。
她比趙依諾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挽救一下局面。
楚琳琳摩挲著下巴，看了眼趙依諾，又在心裡怒罵了句廢物。但沒辦法，她還是得想辦法把趙依諾撈出來，要不然事情懷疑到她身上可不妙。
目前還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那個陌生男人與她們有關，只要死咬著這點不放就行。
想清楚這一點，楚琳琳鬆了口氣。
「看來不用我打電話給哥哥，確認他神秘人的身份，以及家裡那塊表的真假了。」
慕羽兒欣賞了趙依諾川劇變臉式的表情一段時間後，才開口講道。
「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明顯，在我擁有真表前提下，是不可能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偷東西，偷的還是個假貨。」
慕羽兒的邏輯清晰，「首先以我的個人品質肯定不會作出偷竊行為，再加上假貨我肯定也不會想偷。」
「那手錶最終出現在我包里，就很值得大家深思了。」
眾人的視線因慕羽兒的發言聚集在一起，暫時停止對趙依諾的譴責。
慕羽兒鬆了口氣，不再聽到議論是她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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