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璃一開口,啞了的嗓子便是一陣乾裂的疼,她被困在這裡這麼久,不敢睡覺,不敢閉眼,也不敢多說話,最初的那幾個小時她就像個木頭人似得,後來因為腦子裡思緒太亂菸癮犯了,才開口說要抽菸。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是這一抽就停不下來,自己好像進了一個死循環,一停就煩躁不安,只能靠著這煙才能讓自己維持表面的淡定。
人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是會覺得壓抑覺得難受的,陸璃並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反應屬於不正常,她知道自己之所以焦躁之所以不安是因為自己久等的人遲遲不來,最開始她還能受得了,可時間一久……
她又不是根木頭,怎麼可能會沒有情緒?
如今見到薛景禹,她張了張嘴,最開始雖然沒有說出話來,可那顆浮躁不安的心卻突然安靜了。
雖然她覺得她說那句話顯得有點自作多情,他大老遠地趕回來在面對著她這個有著可疑身份的殺母兇手會露出這樣的神態很有可能是因為內心憤怒想要掐死她,而並非是因為她抽菸抽多了才會這麼憤怒。
兩者之間一比較,傻子都知道,他肯定是因為母親的死才這麼憤怒,而不是為了她抽了這麼多的煙而怒。
話一出口陸璃就有些後悔了,忍不住想要自嘲一句,下一秒卻被薛景禹所說的話給愣住。
「以後不准再抽了!」
他見過沈知然抽菸,為情所困煩躁的時候一根接著一根地抽,抽得嗓子都啞得說不出話來,抽得一臉憔悴讓人心疼。
薛景禹一出聲嗓子也是沙啞的,低沉中帶著啞意,眉尖蹙起仿佛說話扯到了喉嚨,疼得讓他說不出接下來要說的話一般。
左穆林授意進來,一進來就被室內這縈繞不絕的煙霧給嚇了一大跳,一手捂著嘴巴看陸璃,見到她椅腳旁邊的菸頭眼睛瞪了瞪,怎麼就沒熏死你呢?
難怪那些從這個房間裡奔出去的保鏢們渾身散發著濃郁的煙味,活像是在煙罐子裡給活活熏出來的一樣。
左穆林趕緊去開窗戶通風,一嗅到室外晨起的風渾身都舒爽了。
薛景禹拖了根凳子坐在了一邊,看著陸璃,巴掌大的小臉微白著,一雙大眼睛裡滿是血絲,雖然看起來有些逞強的神采,可那張憔悴的面容偏不了人。
她也是一夜沒睡!
薛景禹靜看了她好一陣子,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才微微鬆了口氣,她沒事,就好!
在得知董女士出事時身邊只有一個陸璃,他便聯繫了許寧城,要他保證陸璃的安全,他安慰自己,他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唯一一個知道母親會墜樓身亡真相的證人。
然而他自己心裡卻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不想再讓她出事。
「你……」薛景禹張了張唇,想要說什麼,陸璃卻比他更快地開了口,「能讓我洗個澡再說話嗎?」
她現在蓬頭垢面,身上還有一股子煙味兒。
薛景禹愣了一下,看著她,默了默,「好!」
很快左穆林便被薛景禹叫去找衣服,當然,最快的方法就是就近取材,不到一會兒左穆林便取來了衣服。
陸璃就在病房的洗浴室里簡單沖了個澡,卻不想翻開左穆林送來的衣服卻是一件男士襯衣,她倒不是在意這些,她之所以提出要求要洗個澡再說話也是想讓自己能再理一理思維,洗個澡腦子會更加清醒些。
薛景禹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時人正站在陽台上,正是董女士墜落的地方,他站在那邊抽了好幾支的煙,腦子裡一直在想著當時的那個情景,想著母親從這裡墜落,從此他再也看不到她笑的樣子,再也聽不見她喊自己一聲『兒子景禹』。
母親的病是絕症,動手術不到半年病灶便開始轉移,專家在診斷後都斷言活不到多久了,母親對自己身體的情況很了解,她跟他說過自己不畏死亡,並且能夠坦然看待死亡。
可他知道母親心裡有一萬個不捨得,而且走之前她還說過要等他回來,所以,母親不應該會自殺。
可是如果不是自殺,那又是什麼?
當時整個病房裡只有陸璃在。
如果母親不是自殺,那又是什麼?他殺?
病房裡的監控顯示了兩人交談了很久,後來是陸璃扶著她去了陽台那邊,
然而陽台那邊是沒有監控的。
那些醫護人員一口咬定是親眼看到陸璃推母親下樓,眾口一詞地指認陸璃就是殺害母親的兇手。
薛景禹腦子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迫切地想要問陸璃,卻在見到她人時,看到她一臉憔悴的樣子,突然不忍心帶著質問的語氣去質問她。
所以在她提出想要洗個澡再說話,他也隱隱鬆了口氣。
大腦里緊繃著的那根弦太緊了,一夜奔波還險些回不來,那些驚險在此刻都化作了一陣陣無力的無奈感。
他仿佛被扯進了一團濃郁的疑雲里,掙脫不開也理不清楚。
也好,他也需要用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下。
兩人也算是默契十足。
一個藉口要洗澡,一個則站在陽台上借著這短暫的時間清理著情緒,防止待會在面對面時會因為情緒失控而出口傷人。
身後傳來腳步聲時,薛景禹轉身,指尖還夾著香菸。
陸璃穿著那件男士襯衣出來,下面的裙子是左穆林臨時從一名護士那裡拿的,襯衣明顯太大,套在她身上就可以當裙子穿,再套上那件長裙子,若是穿在別人身上就顯得不倫不類,可偏偏這衣服穿在陸璃身上倒是有了不同於以往的小鳥依人清麗脫俗的意味。
薛景禹夾著香菸的手指微微一頓,目光在掠過那件襯衣時大腦里『哐』的一聲響,眼睛便定住了,菸頭的菸灰灑下,火星子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刺痛一下才讓他回過神來。
這件衣服……
陸璃倒沒有因為他目光的對視而顯得有什麼不適,她伸手拖著那把椅子拖到陽台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抬臉看他,「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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