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隙開著巴掌大寬窗簾的臥室里寂靜無聲,朦朧灰光下,隱約可見駐停在大床邊的那道身影。Google搜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身影才轉身,快步走出了臥室。
十五在過道上穿衣服,他從每個人身上掏一件,你一件襯衣,你一件外套,最慘的那個,也就是剛才笑他笑得最嘚瑟的那個,沒了褲子!
原本以為今天晚上他又要在門外守一晚了,卻沒想到他才剛穿好衣服,公寓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爺?」十五表情詫異,見到許寧城大步走出來時心裡沒來由得一個咯噔,好像看到了青燈古佛又在前面對著他招手了。
嗚嗚嗚,不要啊!
十五哭喪著一張臉尾隨著許寧城的身後下了公寓樓,上車後十五才戚戚艾艾地出聲,「爺,是回國昭寺嗎?」
嗚嗚嗚,不要不要,寶寶不要回寺廟!
坐在車後排的許寧城靜默了片刻,幽幽出聲,「她今天晚上去了什麼地方?」
十五先是一愣,很快眼睛裡冒出了星星,希冀之光瞬間燃起。
「哦,沈小姐去參加了陸安生兒子的彌月宴!」就剛才他在走廊過道上的時候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問清楚了,沈小姐的怪異舉止是從她下計程車的那一刻出現的。
至於暴打計程車司機,又是脫衣又是叫囂著要上了那個司機的過程,十五便選擇性地省略掉了!
這不好說吧?因為他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有聽到車後排的人的回應,十五心裡又懸了懸,「少爺,嗯,我們現在去哪兒?」
「要不,我們回尊皇娛都,您身上的傷也需要處理一下……」
千萬不要是國昭寺啊!
許寧城默了默,低啞的嗓音輕輕溢出,「帝九灣!」
啊?
十五差點就歡呼出聲了。
回家了,回家了……終於回家了……
……
翌日中午,薛景禹一醒來入眼的便是窗外刺目的陽光,他本能地閉上眼,整個人往被窩裡一滾,忍不住低咒出聲,「誰TM把窗簾拉開了?」
不知道他睡覺不喜歡光臥室里的窗簾都是加了層遮光布的嗎?誰這麼不識趣地把陽光放進來了?
薛景禹剛低咒完,隱約就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了,這被子上的氣息有些陌生,這床睡著的舒適度也跟他家裡的不一樣。
他在哪裡睡的?
下一秒他一手掀開了裹在身上的被褥,從床上一坐而起,也顧不上醒來就見到這麼刺眼的陽光有懊惱了,他的眼底躥起一抹急色,潛意識裡對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有了心理陰影。
對他來說,最緊張的事情莫過於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床!
要知道蘇琪那件事已經讓他成了驚弓之鳥。
被褥被掀開的那一瞬,坐起來的薛景禹看到了站在床邊的人,眼底懊惱緊張的神色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就被站在床邊的人給驚愣住。
「二哥?」
薛景禹嘴角一抽,他怎麼一覺醒來就見到二哥了?
還有,他現在待的房間,怎麼這麼像他家醫院的VIP特護病房?
醒來的薛景禹一驚一乍一愣的連續表情被顧默白看在了眼裡,眸色一深,眼底捲起一抹暗沉來。
「景禹,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血樣抽查的檢驗報告出來了,沒有查找到任何的問題,若不是事發時他就在薛景禹的身邊,聽別人說起來他也絕對不會相信。
「昨晚上?」薛景禹還沒有搞清楚自己是怎麼睡在醫院裡的,又被顧默白的問話給愣住,「昨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
薛景禹遲疑的反問讓顧默白眉頭緊得更厲害了,「你好好想想!」
薛景禹伸手揉了揉腦門,不小心碰到了鼻子,「哎呀」一聲,「痛痛痛……」
一摸,鼻子上有醫用繃帶包紮著,他整個人都懵了,求助地看著顧默白,「二哥,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根本就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你快告訴我?我怎麼就受傷了?」
媽呀,還傷了鼻子,他的鼻樑骨沒有斷吧,沒有毀容吧?
薛景禹的表現讓顧默白的神經陷入了一陣緊繃,「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去我家送檢查報告的事情嗎?然後我們一起去了一趟城郊!」
薛景禹表情一懵,「我是去過你家,可是我好像沒有跟你一起去城郊的吧?」
「不,我們去過!回城的路上我們還發生了車禍!」顧默白糾正,眉頭一鎖,「但是你已經忘記了!」
薛景禹:「……」
見顧默白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二哥,你沒有在開玩笑?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忘記了?」
顧默白語氣沉了沉,「但你確實已經忘記了!」
顧默白現在是肯定薛景禹昨天晚上那異樣的表現是因為中了招,這跟他昨晚上事發後就聯想的結果不謀而合,薛景禹一醒來驗證之後,他便更加肯定了。
「你昨天晚上在郊外碰過一具屍體,那具屍體我覺得有異樣,所以便讓人把屍體暫時放在了你的解剖室,我想,要查清楚原因,可以從那具屍體入手!」
薛景禹已經被顧默白說的那些話給懵怔了,「等等啊二哥,你的意思是說,我真的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可是我好像沒有忘記啊,我去了陸安生兒子的彌月宴,還見到了沈知然,之後我還回醫院拿你需要的檢驗報告,來了你家,然後……」
「然後呢?」顧默白也順勢詢問,「然後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薛景禹被問,鎖眉沉思一陣,「然後……」尼瑪,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特麼真的沒有記憶了?
好可怕!
「景禹,我懷疑有人在那具屍體上動過手腳!但是你昨天晚上的血樣檢查並沒有發現異樣,所以,恐怕那具屍體上的證據經過一晚也是找不到了!」
薛景禹一聽人是坐不住了,直接下床,沉凝著神色,「我現在就去看看!」
馬勒戈壁,居然敢對我下手!
薛景禹快步走到門口,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沉聲,「你說你懷疑有人,那你懷疑的對象又是誰?」
顧默白黑眸一斂,沉聲,「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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