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設的靈堂內格外安靜,虞歡的聲音輕的簡直可以用微不可聞來形容,然而卻有人靜候在大廳門口的一偶,目光努力地要從她微動的唇瓣上讀出一些信息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顧默白的雙眸專注而認真,雙耳也是在努力地傾聽的,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耳朵里始終是嗡嗡嗡的雜音,他的眉宇間有了一絲落寞的惱意,垂著的雙手慢慢地握緊。
從未想過有一天,當他能以親近者的身份可以親近她的時候,自己卻無法在她難過的時候傾聽她的訴說。
看著她淚水大顆地滾落,那種遍及全身的無力感讓他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雙手。
虞歡哭的時候跟其他女人不同,她不會哭得撕心裂肺,她的眼睛大睫毛長,哭的時候大眼睛的眼角聚滿的淚水會沿著長長的眼睫毛一顆顆地掉。
沒有嚎啕大哭來的悲壯,卻有著讓人狠狠揪心的難過。
顧默白是見過她哭過幾次的,每一次見了都揪心不已。
而這一刻……
薛景禹手指尖夾著的一支煙還剩下了半支,他站在過道中間,距離顧默白還有幾米遠,側著身子靠著,一邊朝顧默白看看,一面朝身後不遠處靠站著的許寧城再看看,目光落在了許寧城的胸口上。
一枚雪白的手工紙菊工整地別著,看得出來是精心準備了的。
薛景禹瞅瞅許寧城的胸口再瞅瞅自己的胸口,蹙了一下眉頭,叼著菸頭悄然無聲地挪到了許寧城的身邊,發現許寧城的視線注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伸手就將許寧城胸口的紙菊花給扯了飛快地塞在了自己的衣兜里。
許寧城:「……」感覺胸口的衣服被人一扯,一低頭就見自己別著的白花被無恥的薛景禹給搶了,眼睛一眯。
薛景禹,你找死!
薛景禹剛拽下那朵花塞兜里就被許寧城那陰森森的目光給嚇得一個激靈。
那是啥眼神?
不就是借用一下他的花,來的時候他沒注意,進門後看到許寧城胸口別著的花才想起自己給忘記了。
火氣這麼大?
薛景禹被許寧城盯得渾身發毛,視線卻轉向了走廊的另外一邊,當他看在那邊站著的沈知然時,立馬就明白過來了。
哦,許大少爺之所以會這麼大火氣其實……
薛景禹瞭然,衝著沈知然拋去一個友好的眼神。
山不轉水轉,你看,誰也想不到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幾人會因為二哥和虞歡再次聚到了一起。
過道上姿態各異地有著四個男人,個個風姿卓越耀眼地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尤其是靜候在靈堂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周身氣度非凡,從他下車進來到穿越走廊站在門口,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凜然震懾了全場,抬腿邁步的冷傲和尊貴讓人不敢直視,讓人不禁便低下了頭俯首稱臣般,在他面前有種卑微如塵埃的渺小。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遠遠地望著,暗自唏噓,今天晚上來這裡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看外面廣場上停著的那些車輛,不是勞斯萊斯保時捷就是法拉利,各種限跑,來的人也是個個人中龍鳳,也不知道躺在靈堂里的人是什麼人?
從昨天晚上送上來到現在,整個殯儀館就這麼一具屍體,本來還有其他遺體的告別儀式的,但都被臨時取消了,館長為此還特別交代了,這兩天只需要打理好這一具屍體就好。
而且,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照料。
看這架勢,死的人想必是非富即貴!
沈知然卻沒有要留下來欣賞這些男人的心思。
大晚上的在殯儀館裡看男人,她回家會做噩夢。
尤其是站在最遠處的那個男人。
她多看一眼渾身都不舒服!
她看到薛景禹朝她拋過來一個笑容,她白眼一翻扭過臉去。
許寧城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薛景禹就更別說了,至於門口那個……
沈知然神情鬱郁,她連仔細看一眼的步驟都給省了,眼梢一掠而過,她視線轉移得快,壓根就沒機會看到過道盡頭許寧城那雙微微眯起的冷眸。
沈知然轉臉掃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陸安生,目光涼涼地落在了他坐著的輪椅上,最初的驚措之後轉為冷嘲一笑。
尼瑪,又是一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出現了!
報應啊!
報應不爽啊!
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條腿就廢了另外的兩條腿,上帝真是公平的。
陸安生對於沈知然的一聲冷哼置若罔聞,他的視線是落在靈堂的那個房間的,靈堂里有什麼他心裡清楚,而虞歡之所以會在這裡他也是再清楚不過。
沈知然為什麼會知道?如果不是他讓人透露消息給她,她會有機會把虞歡叫到這裡來?
只是,他可沒想到顧默白會來得這麼快!
顧默白往那個門口一站無疑就將他的路給堵得嚴嚴實實的。
他看不到靈堂里的情況,也不知道靈堂里的人現在是否安好。
陸安生有些心躁,尤其是看到顧默白的時候,眼神沉鬱得弄凝出濃墨來。
也就在此時,站在門口的顧默白動了,他邁開了步伐上前了一步,卻依然停駐在了門口的位置,側著身體,視線朝著那邊。
虞歡不曾想一抬臉就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也不知道他來了有多久,她錯愣之餘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擦自己的臉,發現手心下濕漉漉一片時便垂下眼眸輕咬了一下唇瓣。
顧默白的腳步再次邁開,走了過去,脫下西裝外套替她披上,「夜涼!」
周身都被沾染著他身上氣息的暖意包圍著,虞歡酸澀的眼睛動了動,強忍住要掉下的淚水,輕聲道:「我還沒有畫完。」
顧默白看著她微動的唇瓣,點了點頭,抬手落在了她略顯凌亂的發間,仔細地整理著,「我在這裡等你!別怕!」
別怕!
他指尖的溫暖讓虞歡微微一顫,讓她貪戀的,讓她無法抗拒的,讓她依賴的……
虞歡凝神的眼睛裡頓時起了一層厚厚的雲霧,她低著頭重新拿起粉底刷埋著頭繼續給父親補妝,可他低頭替她撫發的那一瞬間,他眼睛裡溶出的溫柔卻烙在她的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
靈堂里的兩人目光對視溫柔撫發的瞬間,沈知然如同觸電般地驚悚瞪眼,腦子裡只想到了一句話。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盈盈水間,脈脈無言!
而這個人,居然會是顧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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