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車暫時……」
司機看著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車頭痛心疾首。Google搜索
天啊,又廢了一輛車!
你說這暴雨天氣早就過了,又沒颳風的,這顆樹怎麼說斷就斷呢?還砸得這麼准?
兩個前車車輪都砸壞了,根本就動不了了。
陸安生都沒朝車窗外看,就剛才,看到顧默白的車過去之後他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車為什麼會這麼倒霉了。
這段時間,陸家的車都毀得差不多了,不是被潑油漆,就是被惡意卸了輪胎,要不就是被砸了車窗,各種方式,花樣百出。
陸安生面如寒霜,「距離殯儀館還有多遠?」
司機朝前面看了看,「不遠的,開車五分鐘左右,陸總,我已經打了電話叫了車過來,車很快就來了……」
「開門!」陸安生沉著一張臉打斷了司機的話,「你推我過去!」
「啊……」
司機表情驚愕,推,推著走上去?
……
殯儀館內有幾個大廳,分設給人租做靈堂用,虞歡剛進去就有人走了過來帶著她去了其中一間最大的大廳房間。
房間裡已經被人布置了一番,進門處整齊擺放著兩排花籃,掛著輓聯,輓聯上幾個大字醒目地刺傷了虞歡的雙眼。
痛悼,虞東陽……
虞歡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本就不好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再強大的心理準備在面對現實的這一刻依然讓她的心臟猝不及防地痛了。
虞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過那兩排輓聯走近靈堂里的,她一進來,目光便凝在了中央擺放著的那副冰棺上,再也挪不開。
爸爸……
……
沈知然看著緩緩屈膝跪在冰棺前的虞歡,看著她顫抖不已的消瘦雙肩,忍不住潮濕了眼眶。
冰棺里的屍體是經過化妝師處理了的,聽化妝師說,這具屍體被送過來時已經面目全非,還缺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
後期的縫合整形花了他們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因為無法辨認死者的面相,他們只好根據家屬提供的照片進行面部整形化妝。
至於缺少的部分,他們根據家屬要求用上了矽膠假體來替代,這才將一個人形給完整地拼湊了出來。
化妝師還要進行面部上的最後修飾,因為虞歡的到來,他們只好暫時停了下來。
沈知然朝冰棺里看了一眼,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冰棺里的虞東陽面目慈祥,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沈知然其實對虞東陽沒有什麼好感,嗜賭貪財,總是給虞歡惹麻煩,好友有個這樣的父親讓她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然而今天,他的屍體就躺在這裡,沈知然卻抑制不住地心酸起來。
虞東陽再不好他也是虞歡的親生父親,也是除了虞勒之外虞歡僅有了一個親人。
如今,這個親人也走了……
虞歡跪在冰棺前,喉頭像是塞了火炭,想說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口,良久她抬臉看向了沈知然,輕輕出聲。
「知然,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沈知然滿眼的不贊成,可是卻在虞歡提出這個要求時又不忍拒絕,便哽咽地點了一下頭,「那我在門口等你!」
沈知然走出了大廳,不放心虞歡的她選擇了站在了一個花籃後面等著。
沈知然一走,兩位化妝師也跟著走了出來,靈堂里就只剩下了虞歡一個人。
虞歡取了三支香在蠟燭上點燃插在了香爐里,她起身走到了冰棺旁,近距離地端詳著父親的容貌。
衣衫整齊,面部表情安詳,沒有絲毫的痛苦,她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右手上,手腕上的那隻銀鐲子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
那是父親平時就戴在手腕上的鐲子,以前是母親戴著的,母親走了,這枚鐲子就戴在了父親的手腕上。
虞歡目光艱澀地收了回來,伸手拿起了化妝師留在旁邊的化妝粉底刷,她輕輕地用刷子在粉底上沾了沾抖一下,俯身小心翼翼地替父親化起了妝。
安靜的大廳里有她輕柔的聲音響起。
「爸,我還是第一次給你化妝!」
也是,最後一次!
「你看你,臉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的皺紋?你這樣,我媽見了一定會嫌棄你的……」
虞歡俯身低著頭,神態專注地凝視著,她用手指沾了腮紅在父親僵冷慘白的臉上輕輕地抹著,用粉底巧妙地將他左臉頰肌膚上縫針的地方掩蓋住。
「貝勒的眼睛我會儘早地帶他去治療,醫生說康復的機率很大,等他眼睛能看見了,我會帶他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去他感興趣的城市,帶看最美的風景,看最美的煙火……」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過年,夜空上煙花朵朵,當時你給貝勒描述的煙花的顏色,你說,很絢爛,五彩繽紛,但是卻轉眼即逝,你還說人生也是如此……」
「……」
安靜的房間裡,女子俯身手執眉筆輕輕地描著,她用輕柔的話語跟家人聊著溫暖的家常話,儘管沒有人會回應她,但她卻像是沉浸在了自己最美好的回憶里,將最甜蜜的部分再拿出來跟最親的人分享。
每一個字都清晰緩慢,珍而重之!
她平靜地說著話,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忙碌,她好像說道了一件開心的事情,可笑著笑著的時候,低著頭的臉頰上卻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滾滾落下。
再美好的回憶,沒有了那些人,徐徐道出來的也儘是悲傷,哪怕是在笑,也都能落下淚水來。
……
沈知然中途離開門口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就意外地發現大廳的門口多了一個人影。
對方一身濃重的深黑色西裝,給人一種肅穆而莊重之感,而他站的位置是門口較為隱蔽的地方,像是怕驚動了大廳里的人,對方選擇了站在這邊,安靜地注視著。
就在那人所站的位置不遠處的過道上,薛景禹站在那邊抽菸,不遠處還閒適地站著一個人。
沈知然在看到薛景禹時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再看看不遠處站著的許寧城,沈知然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早就猜到把虞東陽送到這裡來又將靈堂布置得這麼豪華的人是顧默白了,沒想到她們剛到,他們後腳就跟來了。
沈知然也不管有沒有被人看到,反正有許寧城在的地方就容不下她,她悄然退後想從身後的過道先出去在外面等虞歡,可她剛轉身準備退步就被意外出現在身側的人驚了一跳。
陸安生?
見鬼了,今天人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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