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守關人正議論紛紛,9/10低沉出聲:「與其擔心那些偏離路線的,還不如多關注一下主戰場。」
「主戰場?」8/10立刻去看角斗場畫面,「一切正常啊。」
7/10附和:「不管是他殺掉999,還是他被999殺掉,都在合理闖關範圍內。」
5/10以為自己聽錯了,斜眼看他:「你真覺得那小子能殺掉999?」
7/10聳肩:「硬拼戰鬥力當然沒可能,但萬一小少爺心軟了呢?」
6/10莫名其妙:「人家少爺過來就是找樂子的,為什麼要心軟?」
「我不知道,」7/10真誠攤手,「我就是覺得在這幫傢伙身上發生什麼怪事都有可能。」
6/10:「……」
竟然好有道理。
「你們每次討論工作都是這樣散漫嗎,」波瑞阿斯以手撐頭,揉了一下額角,心累地將馬上就要跑偏的話題重點扯回來,「神廟裡的闖關者再折騰,也不可能找到回收室,這是一場註定徒勞的偏離。相反,決鬥場裡的闖關者身體素質異常高,並且你們早就發現無法查看他的文具樹,這難道不更值得我們警惕?」
「我們警惕啊,」維達環顧一圈同事,「對吧,要不為什麼我們今天準時上崗,陣容整齊!」
眾守關人:「……」
不是為了看熱鬧嗎??
但是波瑞阿斯的話也不是全沒道理。神廟那邊雖然人多,看著氣勢洶洶,可直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突破。
顧問室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角斗場後方……
七座神廟。
從神廟2出發的唐凜,最先去了離得最近的神廟1,然後神廟3、4、5、6這樣一個個跑過去。
經過實地查看,他可以確定這六個神廟是一模一樣的,一樣的結構,一樣的建築材質,一樣的壁畫,以及除此之外,一樣的空蕩。
唐凜甚至特意比對了壁畫的內容和局部細節,都沒發現不同。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最後一座神廟。
唐凜腳下未停,直接沖了進去。
「唐隊——」大四喜、骷髏新娘、江戶川、佛紋,看見唐凜就感覺看見了黑暗裡的曙光,還是金光閃閃那種。
「我們就差把廟拆了!」骷髏新娘靠在自己的[白骨戰士]身上,累得都快小鳥依人了。
「別急。」唐凜說。
他其實一籌莫展,緊繃的神經早就在爭分奪秒,可他不想把這些負面情緒傳給本來就沮喪的四人。
唐凜冷清的聲音是最好的鎮定劑,四個夥伴內心的焦躁稍稍舒緩。
唐凜不再多言,迅速走到壁畫面前。
還是和前面六座神廟一樣,畫滿了這個方位的一整面牆,但畫的內容不是完整一幅,而是分散成許多獨立的情境、故事。
基本都是各種災難,火山,洪水,地震,海嘯,大地像怪獸的嘴一樣開裂,又被上升的海平面洶湧吞沒。
每個災難里都有人。
有的是一個,有的是一群,有的驚慌失措,四下逃竄,但更多的是戰士,他們就像被賦予了超級力量的天神,英勇無畏地同這個傾覆的世界搏鬥。
「果然還是畫的問題嗎?」佛紋湊過來。
「叢越在天空城一對一的時候,戰場是一座教堂,彩繪玻璃上也是這些畫。」唐凜說,「我不覺得這樣的畫反覆出現是一種無意義的巧合。」
江戶川說:「也許就是設計師的個人偏好?」
「就算是偏好也該有靈感出處,」唐凜說,「比如很多關卡里的戰場,都是模仿我們的城市和環境。」
但這些畫裡面,除了災難是和地球共通的,其餘不管是人的穿著、各種怪異的動植物,還是偶爾摻雜著現代科技感的建築和器具,都無法和地球歷史知識體系里的任何一家神話傳說對上號,更別說好幾處還有星球亂入,就像宏觀宇宙景象的碎片一角。
「靠,」江戶川在唐凜的若有所思里,突然開竅,「這該不會是……」
不會是K星自己的「神話傳說」或者「歷史故事」吧!
「我就是這麼想的。」唐凜先前只是存疑,可在一座座神廟看過來之後,這樣的念頭愈發清晰。
「但這還是沒用啊。」江戶川再度沮喪,他們是來找死亡空間,又不是來觀摩K星歷史。
不料唐凜忽然問:「小江,你們闖1/10是時候,遇到的地鐵密室是北歐神話相關嗎?」
江戶川愣了愣:「是……但為什麼問這個?」
既然是一樣的密室,那就是一樣的謎題了,唐凜抬頭望著一整面的繪畫牆:「那你還記得,是怎麼發現納吉爾法船板藏在黃金柜子下的大理石地面里嗎?」
江戶川醍醐灌頂,是刮掉了「諸神的黃昏」那幅油畫表層的顏料,露出了被覆蓋在下面的另一幅油畫「黃金柜子」:「顏料覆蓋顏料,刮掉表層就能顯露真正的秘密!」
大四喜、佛紋、骷髏新娘:「……」
他們當年可能闖了一個假的1/10,為什麼完全沒記住!
「其實我沒有任何根據,完全是病急亂投醫,」唐凜趕緊給江戶川打預防針,不然這位夥伴都要提前為勝利歡呼了,「但是現在也只能想到什麼就嘗試什麼了。」
「唐隊,你別保守,把你所有能想到的都和我說,」大四喜一步跨上前,「來!」
唐凜莞爾,卻一秒不耽擱:「繼續文明搜索和直接定向爆破。」
[幸運抉擇]。
大四喜:「定向爆破!」
唐凜:「比對每座神廟差異和定向爆破?」
大四喜:「定向爆破!」
唐凜:「敲打砌成神廟的每一塊石頭尋找機關和定向爆破?」
大四喜:「定向爆破!」
佛紋:「不是,為什麼每一次抉擇里都有定向爆破?」
唐凜:「因為范總特別想。」
佛紋、大四喜、骷髏新娘、江戶川:「……」
那個男人已經是人間凶獸了真的不需要你再這樣寵啊,給人間留一條活路吧!
「刮掉壁畫和定向爆破?」唐凜問了最後一個。
大四喜沉吟兩秒,終於給了不同抉擇:「刮掉壁畫。」
十秒後,經由南歌的[餘音繞樑],每一座神廟的夥伴都接到了「刮掉壁畫顏料」的任務。
一分鐘後,隔壁神廟6的五五分攜帶[兵器庫]迅速抵達,火線支援神廟7這一最被寄予厚望的重點區域——他在8/10消耗的大量精神力,進入9/10後稍稍恢復了些許,雖仍在警戒線徘徊,弄出六把「冷兵器」還是不成問題的。
四分鐘後,人手一把巨型刮刀的六位夥伴合力,在高效協作下,率先將神廟7的壁畫颳了個乾乾淨淨。
表層壁畫下面並沒有第二幅畫,剝掉顏料,露出的是整齊石塊。
但,在整面牆的最右下角,幾乎要貼到地面的石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貓頭鷹圖案,灰濛濛的,像顏料褪了色。
六人面面相覷,骷髏新娘幾乎掩不住臉上的欣喜:「真被我們找到了?」
唐凜覺得是,但還不敢下定論,微微抬頭:「南歌,你讓其他神廟重點刮壁畫右下角的部分,看顏料後面有沒有一個灰色的貓頭鷹圖案——」
很快,南歌的反饋陸續傳回唐凜耳內。
「隊長,神廟4已經清除完了壁畫整個右半部分,什麼都沒發現……」
「神廟1在右下角區域沒發現……」
「神廟2沒有……」
「神廟3……」
「神廟5……」
「神廟6沒發現。」
神廟7的幾個夥伴屏息等待,直到看見唐凜一次次搖頭,最終給出三個字:「都沒有。」
大四喜、骷髏新娘、佛紋、江戶川眼睛發亮,就連五五分都不淡定了:「絕對就是這裡!」
唐凜輕點下頭,謹慎上前。之前刮壁畫的時候都是用工具,而現在,是他第一次伸手去摸那個圖案。
碰到微涼石壁的一剎那,小貓頭鷹猛然發亮,灼灼放出紫光。
可接下來並不是死亡空間打開,而是響徹整個神廟的刺耳機械音——
「警告,警告,檢測到非法能量試圖開啟回收室,請守關者立即前往查看!」
「警告,警告……」
尖銳的警報聲讓人頭皮發麻。
「什麼回收室?」骷髏新娘懵逼,「不是死亡空間嗎?」
「應該是試煉區的叫法,」江戶川著急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打開,我們沒有正規權限!」
佛紋:「那該怎麼辦?」
難不成還像電視裡那樣偷個指紋、虹膜啥的過來掃描?就算能,時間也來不及了啊,守關者早在提刀過來的路上了。
「非法能量入侵……」唐凜玩味著警告裡的這幾個字,眼底慢慢冷靜,下一秒,勾起嘴角,「那就一侵到底。」
「南歌——」VIP隊長突然抬頭,隔空呼喚自傢伙伴,「讓所有人都來神廟7,以最快速度!」
從現在開始,他們都是破壞狂。
顧問室。
眾守關人這次不再默默回頭,而是全體徹底把椅子轉過來,面對著9/10的背影坐。
【神廟裡的闖關者再折騰,也不可能找到回收室,這是一場註定徒勞的偏離。】
……你的特殊能力是[百分百放話被打臉]嗎!
「找到了又怎麼樣,」9/10終是扛不住後背的灼燒,繃住最後一絲深邃憂鬱的氣質,緩緩轉過身來,直面慘澹的打臉人生,「警報已經觸發,他們沒機會了。」
眾守關人:「你確定還要放話?」
9/10:「……」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在投屏里炸開。
眾守關人心中一震,再不管9/10,紛紛回頭去看大投屏。
迅速集合到神廟7的二十一個闖關者,已經開始對牆上的小貓頭鷹標誌展開慘無人道的攻擊。
[高級破壞狂]。
[高級狙擊者]。
[火焰噴射槍]……
攻擊方向的文具樹火力全開,佛紋的[戰意]和大四喜的[我是你的幸運星]全線加持!
五五分得到一個VIP隊長贈予的<[幻]我真怕>——全稱:我認真起來自己都怕;效果:三分鐘內狀態爆棚——瞬間完美復活,精神力猶如火山噴發,又如江河入海,輕輕鬆鬆從[兵器庫]里拿出無數重火力,給非暴力方向文具樹的夥伴,人手一把……不對,一架,一台,一座!
「砰砰砰——」
「突突突——」
「呼啦啦——」
「砰——轟隆!」
槍聲,火聲,爆破聲,明明應該是自取滅亡的瘋癲,可硝煙里的每一張臉上都沒有末日的狂歡。他們是那樣清醒,那樣堅定,那樣明確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在為什麼拼上性命。
這幫傢伙就是想轟開回收室,救人。
這一點,顧問室里沒有一個人還會再懷疑。
作為試煉區的一員,他們此刻應該思考的是,這幫傢伙哪裡得來的情報,誰泄露了回收室的信息?他們應該做的是,立刻告訴上面情況緊急,再不出手阻止就晚了。
可真正的情況是,他們只能對著投屏靜靜發呆。
聽著子彈和炮火聲,還有自己動容的心跳。
當了那麼長時間守關人,他們見過太多太多為了活下去拼命通關的闖關者,也見過為了狂熱的所謂「真相」,在關卡里橫中直撞自尋死路的闖關者,這些人或許出發點不同,但殊途同歸,終極追求都是解脫——逃離或者推翻這裡,讓自己獲得自由。
但還從來沒有哪一個或者哪一群人,像他們這樣莫名其妙,自己還沒著落呢,就先不管不顧地去「救」別人。
【全體顧問請注意,全體顧問請注意——】
比先前更緊急的聯絡音,打斷了眾守關人思緒。
【9/10關卡突發緊急情況,回收室入口遭到破壞性能量攻擊。闖關者人數眾多,請全體顧問立即前往關卡內指定坐標點進行阻止,必要時可以將闖關者全部處理。】
眾人錯愕。
說是「阻止」闖關者,其實就是讓他們去「剿殺」,沒來由的牴觸情緒幾乎讓顧問室瞬間譁然。
潘恩:「太滑稽了吧!」
希芙:「為什麼要我們去?」
5/10:「運營部呢?」
索貝克:「而且我們也沒有進入9/10的權限啊。」
9/10從吧檯起身,對於徵召令毫不意外:「據我所知,新運營部從接手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守關人進入過關卡,」他重新整理壓低針織帽,眉峰冷峻,「也就是說,他們更像這些貴賓的客服,而我們,才是真正擁有實地進入關卡、直面闖關者經驗的人。」
7/10:「那權限呢,我們只有進入自己關卡的權限。」
【9/10權限已向全體顧問開放——】聯絡音就跟算好了時間似的。
波瑞阿斯微微側頭:「現在還有問題嗎?」
眾守關者看著明顯躍躍欲試的同事,愈發不爽,故意道:「有,你無論什麼季節都捂這麼嚴實不覺得很怪異嗎!」
波瑞阿斯從容地整理一下針織帽,目光沉靜:「我怕冷。」
眾守關者:「……」
「唰——」
一束光從顧問室的天花板上射下,這是試煉區並不開放的緊急傳送通路,光源半徑很寬,落下的光影可以容納十數人。
眾守關人進入光芒之中,陸續站定,才發現還缺一人。
希芙看向仍站在投屏前的同事,不解出聲:「提爾?」
提爾像是才回過神,轉身走過來,和大部隊匯合。
「怎麼了?」得摩斯其實有點猜到提爾的心情了,畢竟自己也多少有那麼一點不舒服,所以沒再出聲,只悄悄用口型問,不想處理他們?
提爾沒接話,反而提了被顧問室忽視半天的另外一條線:「角斗場。」
得摩斯愣住:「角斗場怎麼了?」
傳送完成前的最後一刻,提爾把切換到角斗場的投屏拖到了光芒前,但傳送光太刺眼了,眾人幾乎看不清戰場畫面,只來得及聽見一聲錯愕的質問——
「你的鴞系統標識呢?」
眾守關人:「……」
又發生了什麼?能不能讓他們省點心!
角斗場。
霍栩被強制性地壓在地上,他身上傷痕累累,眉骨已經破開,流下來的血被他蹭了又蹭,才沒糊住眼睛。
饒是如此,他卻仍在奮力掙扎,像不知道疼一般,拼了命地掀翻。
差點被他掙脫,立刻更兇狠地擒住他的胳膊,膝蓋用力抵住他的腰,以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上去,才勉強按住霍栩。
「我問你話呢——」
糾纏這麼久,已經很不耐煩了,這個傢伙簡直就是為了逼瘋他而存在的,從頭到腳都透著詭異,偏偏沉默得要死,剛剛他是真的不想玩了,最後幾下就是奔著要這傢伙命去的,可在馬上得手時,讓他看見這傢伙手臂上沒有屬於闖關者的標識?
「刺啦」一聲,徹底撕掉霍栩手臂上已經殘破的袖子,露出傷痕遍布,卻唯獨沒有貓頭鷹圖案的手臂,俯身貼近霍栩後背,一字一句:「你到底是誰?」
霍栩對著地面喘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打不過,雖然不想承認,但對方強悍到不可思議的身體素質,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所以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來著?
對,不是打敗客人,是拖延時間,拖到那些傢伙來,那些非得勾肩搭背管他叫……夥伴的傢伙。
「轟隆……」
角斗場後方的噪音仍在源源不斷飄過來,偶爾仔細聽,霍栩甚至能分出哪個聲音來自哪個文具樹。
這是找到了正強攻呢,還是沒找到準備把神廟都轟了?
希望是前者。
「霍栩。」就在999也被噪音牽引了注意力的時候,霍栩突然出聲。打到現在,第一次報名。
愣了一下:「或許?什麼意思?」
霍栩說:「我的名字。」
以為就是「或許」兩個字,將信將疑:「你別是隨便編了一個吧……」不對,999突然回過神,又威脅性地別了一下霍栩被鉗制在背後雙臂,「你現在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本少爺不想知道了,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有闖關者標識。」
「很簡單,」霍栩說,「因為我壓根就不是闖關者。」
一直沉默的傢伙突然有問必答了,差點沒適應過來:「你不是闖關者?」
「應該說不是正規渠道的闖關者,」霍栩說,「我是被人在許願屋裡許願拉進來的,沒有闖過前十三關,直接進了後十關,所以我身上沒有任何闖關者標誌,但這不影響我闖關。」
霍栩並不想和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分享慘澹身世,索性借來自家隊長的「履歷」用用。
「還是不對,」犀利地眯起眼,「你的身體素質根本就不是他們那一類,」他幾乎整個人壓到霍栩後背上,貼近霍栩耳邊說,「我怎麼覺得你和我們更像一類人呢?」
吹在耳後的熱氣,讓霍栩渾身繃緊。
「但也不對,」微微搖頭,「你身上好像有兩種能量氣息,一種像我們,一種卻又真的很像那些蟲子……」
霍栩最後一根忍耐的弦崩斷。
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在體內炸裂!
察覺到了危險,卻還是沒來得及躲,因為對手的攻擊就像死前最後的反撲一樣,能量全部釋放根本沒留任何退路。
滔天水浪,滅頂而下。
兩個人被瞬間沖開,淹沒在前所未有的巨大水浪里。
良久,水浪才退散。
被衝到很遠的,狼狽從地上起身,一連咳了好幾下,才把嗆的水都咳出來。
霍栩比他好一些,畢竟是自己的水,熟門熟路,甚至水流還幫他沖刷掉了臉上、身上的血漬,不過臉上也只乾淨了幾秒,眉骨又開始微微滲血。
定定看著霍栩,也不甩水珠或者整理髮型了,就那樣看著,像是忽然衝破了困擾多時的桎梏,參透了奧秘,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我很小的時候聽過一個故事……」
霍栩對他的故事沒興趣,但如果這個故事會消磨很長時間,他願意捧場。
不疾不徐:「有這樣一個地方,就是抓一些蟲子進來,通過某種方法讓他們強壯,強壯到可以和人打架,然後再找一些需要提升戰鬥力的人,到這個地方來試煉,其實通過和蟲子打架來訓練,當然,蟲子總是很弱的,所以損耗率很高,就要源源不斷的補充……」
「然後呢,為了保證這個地方的運行,還會有一些工作人員在這裡服務,結果有一天,一個工作人員竟然喜歡上了蟲子中的一個……」
微妙停頓:「到此,是這個故事的公開版本,」他似笑非笑,「你還想聽後面嗎,那個只有權力上層的少數人才知道的後續?」
霍栩握緊的拳頭,指關節已泛白,他拼盡全力,卻還是克制不住微微顫抖。
「那個品味獨特的傢伙竟然和蟲子有了孩子。」語調上揚,像在講什麼奇聞,「我當時完全不信,人喜歡上蟲子已經非常非常奇怪了,和那種低等生物怎麼可能還有孩子呢,就是生出來了也是怪物……」
「後來那個孩子一直沒找到,也就沒人再說這件事了。」目不轉睛看著霍栩,「現在我知道那個小怪物被藏在哪了。」
霍栩的世界仿佛混沌下來。
角斗場模糊了,神廟的爆破聲也模糊了。
「我在這裡先道歉,因為我今天才發現,小怪物還挺可愛的。」難得認真地說。
神廟。
密集的火力攻擊讓警報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
又一個[高級破壞狂]的定點爆破之後,只聽「轟隆」一聲巨響,貓頭鷹圖案所在的石壁右下角完全坍塌,露出一個大洞。
還沒等眾夥伴上前查看,就聽見新的機械音,沒了警報的尖銳,更像是沒有任何感情的系統通知——
「入口被損壞,回收室已開啟。」
聲音剛落,整面牆倏地消失,連同右下角被他們轟碎的石塊,都一併不見蹤影。
大洞,變成了寬敞開闊的入口,不過仍然有一層薄薄的紫光,遮擋著裡面的景象。
眾夥伴剛要踏入,背後突然亮起強光。
他們下意識回頭,就見一眾守關者在光束中落地。
眾夥伴呼吸一滯,之前的警報一直在讓守關者儘快過來查看,這是終於到了。
怎麼辦?
當然是爭分奪秒啊,這都勝利在望了,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守關人們視野剛清晰,就看見眾闖關者一個轉身,埋頭就往回收室里沖。
「你們給我站住——」潘恩一聲厲喝。
喝完了,闖關者們也都衝進回收室了。
9/10皺眉看他:「為什麼光喊不用能力阻止?」
潘恩像是才反應過來,眼中划過一絲茫然:「對啊,為什麼?」
9/10:「……」
你問誰呢!
回收室。
眾夥伴一頭扎進來,然後,就沒了聲音。
無數闖關者密密麻麻懸浮在半空,什麼姿勢都有,平躺著的,垂直著的,佝僂著的,無序而雜亂地填滿了整個巨大的空間,到處都是陰鬱的深紫色的光。在前方最中央的地面上,一個碩大光球像心臟一樣正在跳動,每跳一下,就會有蛛絲一樣的紫光從死亡闖關者身上飄出,最終匯聚到碩大光球里。
心臟是給身體供血的,可這裡正相反,是每一個闖關者在用身體和生命向它提供能量。
眾夥伴無數次想過死亡空間裡的景象。
此刻真的看見了,卻還是窒息一樣難受。
背後傳來聲響,是守關者追進來了。
唐凜頭也不回:「叢越——」
越胖胖攢了這麼久的精神力,就為了這一刻。
[靜止鍵II]!
剛追擊上來的眾守關人,動作忽然全體僵硬。
他們意識到被文具樹攻擊了,立刻凝聚精神力,準備用防禦的提升來抵抗。
可唐凜加碼得更快:「大四喜——」
大四喜早準備好了。
[我是你的幸運星III],全都送給越胖胖。
眾守關人原本只是行動僵硬遲緩,讓大四喜這一助攻,徹底[靜止]了。
不能動的只是身體,不是精神力,很快還是可以將文具樹突破,但這幫傢伙簡直風馳電掣,根本一秒都不等啊。
「開火。」唐凜鎖定回收室中央,目光冷然。
眾守關人就這樣,在短暫的[靜止]里,眼睜睜看著一群扛著重火力的闖關者,轟碎了回收室的能量球。
碎得碎碎的,渣都不剩。
9/10第一個從[靜止鍵]中掙脫,剛想出手,忽覺不對。
抬頭,一個闖關者重重砸到他臉上。
沒了能量球的束縛,懸浮著的闖關者噼里啪啦落地。
砸中9/10的闖關者第一個落下,也是第一個甦醒,懵懂地趴在9/10身上,還迷迷糊糊地問:「大哥,你誰啊……」
※※※※※※※※※※※※※※※※※※※※
就問你粗長不粗長!驕傲臉=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