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我要來了哦。閱讀М」拱起後背,像一隻盯緊獵物的鬣狗,腳下一蹬,竟就這樣朝關嵐沖了過來。
鄭落竹召喚出兩米見方的鐵板,將自己和其餘四人牢牢護在身後。可他其實沒底。以1號獵人剛剛狙擊展現的攻擊力,絕對可以輕易突破自己的防禦性文具樹。更令人心慌的是,對方已經不用槍了,那這波攻擊究竟會用什麼樣的新能力?
對敵人的一片空白,才是最可怕的。
「咣——」
1號獵人撞上了鐵板。
鄭落竹在板後以手臂和肩死死頂住,饒是如此,仍被衝撞得後撤半步。
可這樣程度的衝撞比他預期得輕太多了。
他本以為鐵板會被直接撞碎。
「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防禦力不錯?」頭頂傳來涼意調侃。
鐵板後五人一驚,同時抬頭。
只見蹲在鐵板上沿,輕巧自如得就像在自家牆頭。
鄭落竹變了臉色。
對方是什麼時候爬上來的?
就算動作再輕,其他人可能聽不見,但鐵板是兩面一體,再細微的動靜,也不可能逃過他這個一直拿身體頂著鐵板的人。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實力差,」居高臨下,逆在光里,像深埋地底多年又爬出來的鬼魅,「看明白了嗎?」
尾音剛出,他便縱身一躍,直直朝下撲向關嵐。
速度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郝斯文,[捆仙索]——」關嵐在躍下的一瞬間,用力大喊。
話音還沒落,已經撲到他身上。
關嵐做好了被撲倒的準備,可意外的,撲來的衝力極輕,恍惚間,他甚至覺得撲到自己身上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隻山貓,或者一隻小型凶獸。
這樣的衝擊力根本不足以讓他失去平衡。
可下一秒,他肩膀傳來劇痛。
掛在他身上的瘦小男人,直接咬上了他的肩膀。
犬齒刺透衣服,深入皮肉,鑽心的疼。
這還沒完,咬住他的利齒,在用力往下撕扯,仿佛要生生扯掉他的皮肉!
關嵐疼得發木,大腦有一霎空白,原本已經啟動的[蛋糕有毒],因精神力的恍惚而中斷,他藏在背後手裡的絕命巧克力熔岩流心蛋糕也隨之消失。
幸而捆仙索及時來了。
「咻——」一聲,從天而降,將撲在關嵐身上的從肩膀捆到小腿,層層纏繞細密牢固。
可郝斯文清楚:「我捆不住他太久!」
就像先前這個變態狙擊那個闖關者的時候,子彈在陷入[刀槍不入]的光膜幾秒後,便輕而易舉穿過,同理可推,他的[捆仙索]能堅持的也頂多就是五六秒。
但是有這幾秒,就夠了。
關嵐反手抱緊,同時大聲道:「五五分,十三麼——」
兩位夥伴早就準備好了。
五五分一刀捅向後背。
十三麼一錘子掄向他腦袋。
刀尖先到的。
卻不料就在這一剎,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突然掙脫關嵐手臂,帶著[捆仙繩]一起,整個後半身往上甩,僅憑咬住關嵐肩膀那一個支點,就把大半個身體騰空。
五五分一刀扎空,都傻了,這他媽耍雜技呢?!
「啪!」
關嵐一掌拍在腦門,用四級文具樹[惡魔之手II],補上了自家隊友的落空。
與此同時,十三麼的[旅行錘]也到了。
雖然身體偏移,頭也還咬著關嵐肩膀呢。
[旅行錘]穩准狠地掄到他腦袋上。
「砰——」
直接飛起。
關嵐捂著肩膀,和其他四人一起,緊盯被捶飛的獵人1號。
「成為天邊一個小黑點」這樣的理想畫面並沒有發生,只飛出了十幾米。
縱然十三麼做了思想準備,仍有不小的心理落差:「如果是闖關者,我這一錘能送他去馬爾地夫。」
「這根本沒得打啊,」郝斯文有點絕望,「要不我們趁現在趕緊逃吧。」
「現在逃了,等遇見你的獵人,你打不打?」鄭落竹咬牙,「通關只有一條路,小斯文,別做逃兵。」
郝斯文:「……」
小郝,小文,他都被叫過。小斯文……這是什麼新派暱稱。
關嵐放下捂著肩膀的手,血止不住地冒出來。那裡的皮肉被活生生撕開了一道猙獰口子,是鋒利的犬齒毫不留情撕扯的結果。
如果十三麼的[旅行錘]再慢一瞬,他的肩膀會被連皮帶肉扯掉一塊。
「還撐得住嗎?」五五分問關嵐,既沒靠近噓寒問暖,也沒流露一點心疼,語調甚至比平時更沒起伏,更平靜。
可鄭落竹聽在耳里,看在眼裡,總覺得,這個憂鬱的、曾做過愛豆的甜甜圈,生氣了。
關嵐倒還好,仍然是平日的模樣,或者說,他那張娃娃臉,實在很難看出除了天真可愛以外的東西。
「撐不住怎麼做你隊長。」他大眼睛眨啊眨。
鄭落竹、郝斯文、十三麼:「……」
看臉就行,不能看肩膀,那麼可愛的娃娃臉搭配血肉模糊的肩膀,有鬼娃效果。
「身體輕盈,動作靈活,牙齒鋒利,」關嵐一邊總結的攻擊特點,一邊從肩膀破口處,用力往下扯袖子,試了一下沒扯掉,只是把破口扯大一點點,再試第二下,還不如第一次呢,果斷放棄,朝五五分伸手,「剪刀。」
鄭落竹、十三麼、五五分默默圍觀。
誠實面對自己的甜甜圈組長,有點可愛呢。
五五分立刻啟動[兵器庫],手往自家隊長手心一拍,剪刀就送過去了。
鄭落竹、十三麼、五五分繼續默默圍觀。
這不是文具樹,這是五金店。
關嵐飛快將袖子剪掉,然後綁在肩上打了個結,暫時壓制傷口出血:「他的目標是我,看起來打定主意近身……算了,」放棄官方用詞,甜甜圈組長直截了當,「他要吃我。」
另外四人沉默。
他們不是沒看出端倪,正常人的牙再怎麼咬,也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殺傷,換句話說,野獸一般的犬齒,就是1號獵人的特殊身體能力。
但當一個人變態到極致,當一件事情匪夷所思到極致,他們首先想的是——也許自己猜錯了呢。
闖關流程明明在前三關已經很清楚了:進入關卡,通過鴞系統設置的重重障礙,遇見守關人,通過考核。
怎麼到了4/10,就全顛覆了?
守關人二話不說就拿槍狙擊,狙擊過完癮了,又像個變態似的上來就啃闖關者,是守關人瘋了,還是整個關卡瘋了?
十幾米外,已經重新站起來。
[捆仙索]早失了效,[旅行錘]看起來也沒給他造成任何殺傷。
他一邊勾手扳扳肩膀,讓關節重新鬆弛,一邊向五人走回來。
十幾米的距離,他走得不疾不徐,偶爾腳踩到落葉,幾乎都沒有聲音。
「鐵板,錘子,刀,繩子,」他的目光依次掃過鄭落竹、十三麼、五五分、郝斯文,同時點出他們的文具樹,隨意的口吻就像在數破爛,直到最後,視線落在關嵐身上,「你的能力是什麼?」
問完,他又摸摸自己額頭,說:「我記得你好像拍了我一下……阿嚏!」
突如其來的噴嚏,打得措手不及。
他再吸吸鼻子,似乎還有點輕微的鼻塞,腦內靈光一閃,頗為感興趣地向關嵐求證:「自帶病菌?傳染性.愛.撫?」
鄭落竹、五五分、十三麼、郝斯文:「……是惡魔之手!」
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說出的每個字都散發變態氣息的?
[惡魔之手]可以給目標帶去小病小痛,而[惡魔之手II],已經發展到可以造成發高燒、重感冒、咳疾、肌肉暫時性萎縮這些足夠影響戰鬥力的病痛了。事實上關嵐剛才那一下,就是奔著給對方最大程度病痛去的。
可最終,對方只是咳嗽一聲+輕微鼻塞。
文具樹效果沒驚喜,對方的反應,卻讓關嵐挑起了半邊眉毛:「你作為獵人,不清楚我們這些獵物的文具樹?」
用力揉揉鼻子,稍微通氣點了,這才舒服:「狩獵的樂趣在於獵物反應的不確定性。你們本來已經弱到不堪一擊了,再讓文具樹透明,這個遊戲還有什麼可玩的?」
「也對,」關嵐點頭,「那你想不想讓這個遊戲更有意思一點?」
歡迎一切樂趣:「說來聽聽。」
「放過他們,我和你一對一。」關嵐說。
另外四人愕然,一對五都勉強,一對一是不想活了嗎!
也失望透頂:「我好像最開始就說過吧,我只要你,還貼心地給了時間讓他們滾,」輕蔑嫌惡地瞥了其餘四人一眼,又看回關嵐,「是他們非留下來,搞什麼噁心的夥伴情深。」
「我還沒講完,」關嵐說,「放過他們,我和你一對一。我輸了,他們走,但如果我贏了,你不僅要帶我去終點,還要帶他們去找其他獵人。」
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覺得你有可能贏?還有,你不是想救他們嗎,讓我帶著他們去找獵人,只會讓他們死得更快。」
關嵐毫不動搖:「這些和你沒關係,你只需要做個簡單選擇。A.同意;B.拒絕。」
舔舔嘴唇,笑了:「A。」
關嵐深吸口氣,和身旁四人道:「你們閃開。」
鄭落竹、郝斯文、十三麼,對這位組長沒有深入了解,完全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五五分對自家組長了解深入,於是……更不知道賣什麼藥啊!
「你沒事兒吧,」要不是關嵐肩膀受傷,他都想上手握住用力搖,「組長,苦情戲不適合甜甜圈的風格,為隊友捨身奉獻也不是你的常規劇本啊!」
關嵐懶得和他們費口舌,直接往旁邊走,一直走到離四人三米遠左右,和成一條避開四人的斜線。
五五分皺緊眉頭,卻閉了嘴。
他和同樣被晾在旁邊的三人,都沒再干擾關嵐,因為看得出,一對一這件事,關嵐是鐵了心了。
所以他們也想看看,關嵐到底要做什麼。
「開始吧。」他朝輕揚下巴。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將背在身後的狙.擊.槍帶子緊了緊,以防止其影響行動的靈活性。
下個瞬間,他竟高高跳起,一躍就到了關嵐身後。
身體之輕,動作之快,簡直就像骷髏新娘的[背後靈]!
關嵐根本連轉身時間都沒有。
落地的一霎,就瞄準關嵐後頸,張開利齒,眼看就要咬下去。
不成想關嵐沒轉身是沒轉身,可右手風馳電掣抬起往後一糊,手心的抹茶蛋糕正迎向壓下來的臉。
圍觀四人剎那屏住呼吸。
關嵐是早有準備的!
他料到了1號獵人的行動會更快,他也壓根沒打算和對方拼速度和身手,他是打算利用對方不熟悉文具樹的弱點,用還沒有暴露的[蛋糕有毒]。
等等,不對啊。
靜待變態被糊一臉的四人突然驚醒,就算關嵐一擊得手,文具樹對獵人的效果頂多持續幾秒,後面他要怎麼辦?這種完全碾壓的實力差,就算打中對方在多次也沒用啊。
「啪!」
手臂碰撞的聲音。
關嵐沒打中。
反而是遊刃有餘地擒住了他的手腕。
「你真當我沒看見,你先前在鐵板後面準備的巧克力蛋糕?」嗤之以鼻,「我還當你有什麼殺手鐧,結果真是讓人倒胃口。」
話音落下,就著握住關嵐手腕的姿勢,一口咬上了他的後頸。
牙齒深深陷入白皙皮膚,血立刻從牙洞的縫隙往外滲。
並不滿足,他更加用力,讓牙齒刺得更深,這樣等下撕咬時,才能勾住更多的肉……
咦?
微微一怔,獵物的血怎麼是……甜的?
「好吃嗎?好吃你就多吃點。」關嵐忍著疼,反手一把扣住後腦勺,將他死死壓在自己後頸,「捆仙索,鉗子——」
時間有限,他甚至顧不上喊名字。
郝斯文一激靈,聽見自己文具樹的名字,就條件反射啟動,給又從肩膀到腳踝,來了個捆綁play。
捆完了,他才後知後覺:「哎?你不是要一對一?」
提問和來自五五分[兵器庫]的鉗子,同時飛向關嵐。
「我說過嗎?」
關組長否認得天真無邪,一個轉身,飛快將壓在身下,抬手接住鉗子,顧不上後頸正往外冒血的兩個深洞,捏開的嘴,就用鉗子牢牢夾住他一側犬齒。
「你這口牙,早該修理了。」
鉗子用力一掰。
「咔!」
1號獵人,賴以自豪的兩顆犬齒之一,沒了。
而這一切,只發生在短短數秒。
鄭落竹震驚。關嵐動作之快,下手之利落,絕對是闖關者里的頂尖水平,再配上他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根本就是大殺器。
這人是抓鬮抓到甜甜圈組長的?
呸。
絕對是競爭上崗!
「啊——」被關嵐騎著的突然慘叫一聲,幾乎是瞬間掙開[捆仙索],掀飛關嵐。
「咚」一聲,關嵐落在數米開外的地上。
怪叫著跳起,疼痛讓他一臉猙獰,窮凶極惡地拿起背後狙.擊.槍,眼看就要扣下扳機。
「砰——」
一記重錘捶飛了狙.擊.槍。
眼疾腳快奔過來的十三麼,扛著錘子,一臉驕傲:「我不能送你去馬爾地夫,送一把破槍,還是綽綽有餘的。」
狙.擊.槍飛進遙遠濃霧,成為一個再也看不見的小黑點。
滿口鮮血,嗷一聲撲向十三麼。
十三麼往後躲得慢了一步,生生讓對方啃上胸膛。
「啊啊啊啊——嗯?」十三麼慘叫了好幾秒,才發現,好像,也沒,那麼疼。
不遠處,被跑過來的仨夥伴扶起的關嵐,舉起手裡的鉗子,露出勝利微笑:「第二顆,也在我這兒了。」
十三麼其實看不太清鉗子裡到底夾沒夾東西,但從胸口正常範圍內的疼痛看,1號獵人應該是被「繳械」了。
終於在拔牙的疼痛里清醒過來,鬆開十三麼,有些茫然地摸摸自己的牙,似乎不敢相信,第二顆也沒了。
他明明在第一顆牙被拔的時候就醒了。
不,不對。
他為什麼會被拔第一顆牙?
他明明抓住了小可愛偷襲的手,咬住了白嫩的脖子,正應該是大快朵頤,享受戰利品的時候,為什麼突然就……好像全身麻木失去知覺了一樣?
困惑,疼痛,還有嘴裡的血腥味,將攪得思緒紛亂。
這場狩獵遊戲本該像1+1=2那樣簡單,到此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恍惚間,他聽見「撲」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腹部的涼意。
他茫然低頭。
一把刀捅進了自己肚子。
十三麼鬆開刀柄,推開他,十二萬分誠懇:「我看你站在面前半天不動,實在忍不住。」
其實十三麼有避開要害,畢竟還要靠獵人通關呢。
不過對付這種足夠強大足夠命硬的變態,也不能太心慈手軟。
「郝斯文——」他回頭叫不遠處,正幫著關嵐包紮脖頸的夥伴,「來個[捆仙索],我們帶他去山腳。」
一刀都捅下去了,指望獵人主動帶路,基本沒可能了。
郝斯文連忙把包紮工作交給鄭落竹,同時再次啟動文具樹。可因為連續使用,消耗有點大,這次醞釀的時間有點長。
十三麼越等越不安,索性先伸手抓住1號獵人,以防他跑掉。
沒成想手剛碰到,對方就一個閃身,跳上了樹梢。
速度和之前跳到關嵐後背襲擊時比,幾乎沒有任何降低。
上樹後沒做任何停留,又繼續從一個樹梢跳到另一個更高的樹梢,眨眼便消失在了霧氣瀰漫的林間。
「不用追——」那邊傳來關嵐聲音,以為十三麼站在原地望樹梢,是猶豫著要不要跟著上樹。
十三麼還真不是。
「我也得追得上啊。」他轉身,回到四個夥伴身邊,「靠,被拔了兩顆牙,又被我捅一刀,還能跑這麼快,他們到底是什麼身體構造啊。」
「你不追,怎麼交卷?」五五分替關嵐著急,「抓他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關嵐「嘶嘶」倒吸冷氣,斷斷續續道:「現在不是……嘶……等我們大部隊匯合……嘶……才是。」
肩膀也疼,脖子也疼,疼死了。
五五分懷疑他在賣慘,以讓自己停止嘮叨。
……關鍵還很有效,靠。
鄭落竹倒沒覺得放跑1號獵人可惜。他們能保住命,已經是這場戰鬥的勝利。如果每個獵人都這樣強悍,他們就必須靠人數取勝。一個文具樹或許只能堅持幾秒,但數十個文具樹的疊加效果,就很可觀了。
關嵐說「和大部隊匯合」才是真正抓獵人的機會,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獵人先放一放。
鄭落竹現在就好奇一件事:「關組長,他咬住你後脖子的時候,怎麼突然就停住了?」
那時候的1號獵人,明明已經制住了關嵐拿著毒蛋糕的手,牙也咬進去了,以當時的情勢,他完全有足夠的時間,撕裂甚至是重創關嵐的脖頸,可他什麼也沒做,咬住關嵐脖子之後,就像被定了格。
「哦,這個啊。」關嵐一臉無辜,「他防住了我的[蛋糕有毒],又知道我有[惡魔之手],那我只能用[糖果有毒]了。」
鄭落竹:「……糖果放哪兒了?」
關嵐:「脖子。」
鄭落竹:「?」
關嵐:「透明糖漿,我刷了厚厚一層,一口休克,但他抵抗力高,所以只麻醉了幾秒。」
鄭落竹:「……」
「不過,」關嵐嘆口氣,回憶起剛才的戰鬥,忽然有些感慨,「我的動作已經很快了,本以為麻醉的時間足夠拔牙,沒想到他的身體素質這麼好,比我預想得甦醒更早,甚至還能掙脫[捆仙繩],差一點就沒能拔掉第二顆牙,獵人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
鄭落竹、郝斯文、十三麼:「……」
五五分:「是你拔牙生生給人拔醒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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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嵐:叮![關·牙醫·嵐]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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