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樂艮的真面目

  清除了沃爾這個障礙物,青龍又一尾巴將上官子炎溫柔的抄起扔在背上,上官子炎興奮的拍道,「終於願意做我的寵物了。」 青龍一愣,不禁有些心酸,不置可否,輕聲道,「坐好……」

  「小鬼,我勸你還是趕快下來。」

  是蒼老而有力的聲音。

  接著便是摔餅的聲音。

  「控氣師?」上官子炎落地前一邊掃視四周,一邊暗暗警備起來。掃視的結果是看到鎮長樂艮正負手而立,嘴角還流有一絲輕蔑的笑意的望著他。

  「就是他一腳將你們兩個廢物踹下來的。」沃爾看到上官子炎在疑惑,解說道,「今天我來主要就是想告訴你,樂艮老兒是L軍團風系副隊,專程來我們鎮上偷東西的。你和他交手時千萬別被他外表騙了,L軍團的團員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

  「咦?」上官子炎疑惑道,「這事連我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沃爾嘴角輕揚,沒有答話,只是輕輕地撫摸著右肩上的貝貝。

  「哦。」上官子炎點了點頭,笑問,「原來是L軍團的人啊,那他是什麼能力者呢?」

  青環不知有什麼好笑的事發生,卻見沃爾疑惑的搖了搖頭,回答說,「至於是什麼能力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

  這時,一道牆壁拔地而起,將上官子炎與青龍圍了起來。「既然你們不清楚,那老朽便用告訴你們好了。

  上官子炎問道:「這是什麼能力?」

  樂艮想了想,解釋道,「怎麼說呢?這麼說吧。想當年,莫坦尼亞那場戰役,我們L軍團差點被他們那幫卑鄙小人烏七八糟的幻術搞得全軍覆沒,要不是我樂某人,哈哈,要不是我樂某人用了大招『天羅地網必殺』。」

  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一下,面帶遺憾的說道,「我們L軍團那支分隊肯定會全軍覆沒的。」瞧他說話那語氣,好像沒有『全軍覆沒』是件很不幸的事。

  上官子炎插嘴問道:「那最後有沒有全軍覆沒呢?」

  「哼。」樂艮狂傲道,「就憑莫坦尼亞那幫靠幻術戰鬥的傢伙,能用什麼作為,我們雖然被他們困了一度,但那又算得了什麼?你要知道,我們L軍團可是能力者的集合,只要我們想侵略,什麼神話壁壘都是浮雲。」

  「哦,原來你們沒有全軍覆沒啊。」上官子炎若有所悟,又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鎮長。」

  樂艮點了點頭,說,「什麼狗屁鎮長,老夫乃L軍團元老,要不是老夫當時力敵萬鈞,或許真的會……這是關鍵麼?你們不是問我擁有什麼能力麼?還有,青龍火戒,你準備溜到哪裡去?」

  上官子炎問道:「青龍火戒?那又是什麼?」

  「就是倒在你旁邊的那位啊。」樂艮指著假裝昏迷的青龍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們也是衝著戒指來的。」

  「盛,這人有病吧。」

  「嗯,有病。」

  「那得趕緊治啊。」

  「藥得訂做,來不及。」

  「那就不管他了。」

  「嗯,帶上小龍咱們回家吃飯吧。」

  樂艮被他們倆一唱一和搞得很沒面子,好在群眾都赤黃二軍打散了,否則這老臉得往哪擱。

  於是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突然發現夏朗與澤希一夥也不見了,心中感到奇怪,「該不會是想讓老子和他們廝殺兩敗俱傷,你們來坐收漁翁之利吧。」

  「咦?」

  「怎麼了?」

  「這頭龍怎麼這麼不經摔。」上官子炎指著昏迷中的青龍說,「剛才被我打中那麼多次都沒反應,難道摔一下就死了?」

  「或許這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它是頭龍,不是駱駝。」

  「我這是比喻,比喻你懂麼?」沃爾為上官子炎的知識淺薄感到心寒,又糾正說,「還有,是一條龍,不是一頭龍。」

  「原來如此,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一頭龍。」

  「從來如此,都是這麼說的。」

  「從來如此,就一定對麼?」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說說吧。」沃爾本來就是上官清給上官子炎重金聘請的私人教師,卻偏偏弄了些關子,解釋說,「在用於動物的量詞中,『頭』一般用於體型較大的動物,比如說你是一頭豬這是對的,說你是一條豬就不對了,明白了麼?」

  「嗯。」上官子炎虛心好學,點了點頭,問,「那一頭龍呢,龍的體型比豬還要大呢。」

  「『條』這個量詞呢,一般是用於身體比較細長的動物。」沃爾繼續解釋道,「比如我可以說你是一條蛇,但要是說你是一頭蛇就不對了,明白了麼?」

  「那九頭蛇呢。」上官子炎問道,「這個我經常聽說的,說在秦山附近常有九頭蛇出沒。」

  「這個『頭』和那個『頭』是一個級別的嗎?」沃爾恨不得要跳起來,說,「你聽說的『九頭蛇』的『頭』是指腦袋瓜子,是名詞;而我說你是『一頭蛇』的『頭』是量詞,是用於體型較大的動物的量詞。」

  上官子炎哈哈一笑,說,「真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是一頭蛇呢。」

  在一旁聽相聲的樂艮也忍不住笑了,評價道,「你是一條體型細長的豬。」

  「喂喂喂,我和我學生討論問題呢,有你什麼事啊。」沃爾雖然一直在損上官子炎,但卻不願別人也去損他,為上官子炎出頭道,「墳墓離你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樂艮咳嗽了一聲,又嘆了嘆氣,說,「哎,本來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該大開殺戒的,畢竟都是些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小人物。可是,你這不知道尊師重道的傢伙卻自找絕路。」

  沃爾一邊退後兩步一邊將上官子炎推到了前面,說,「這事,你看要怎麼辦?」

  「你這樣是不對的。」

  「哈哈。」樂艮向上官子炎豎了個大拇指,說,「還是你比較明是非,值得培養。」氣得沃爾咬牙切齒,質問道,「我怎麼不對了?」

  「我又不是說你不對。」上官子炎現學現賣,說,「我說的是他,豬怎麼會體型細長呢,怎麼可以說我是一條豬呢。」

  樂艮與沃爾冷汗不止,心裡一齊問道,「這真是個白痴?」

  不料上官子炎哈哈一笑,似乎還有些得意,說,「我就算是豬那也是一頭豬。」

  「不,你是兩頭豬。」沃爾豎起大拇指贊服他的理解能力,「一頭豬可沒你這麼蠢。」

  樂艮實在想笑,卻不想浪費時間了,便說,「好啦別鬧了,你這麼積極努力的證明自己是個傻子,不就是想讓我饒你一命麼?你將青龍火戒與手中的紫宇劍交給我,我放你們兩個一條生路,之前冒犯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畢竟和平共處才是發展的基礎嘛。」

  「嘿嘿,說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讓我們揍你一頓麼?」沃爾大言不慚,卻是指著上官子炎說道,「你自己說老實話,你敢和他打架麼?」

  樂艮發誓今天是有生以來最窩囊的一天,要不是顧忌夏朗一夥要過河拆橋,早就大開殺戒了。

  當然,也是忌憚上官子炎手中的紫宇劍,心道『小霸王』的名頭也不是空穴來風,否則就憑沃爾這種貨色,有一團砍一團,有一堆埋一堆。

  此時的上官子炎卻是沒有心思打架的,他總感覺眼前這青龍似曾相識,雖然是初次見面,感覺卻很親切。

  另外,他也很在意為什麼只有自己能聽到青龍在說話,而沃爾他們卻不可以。除此之外,他甚至感覺到今天來找龍決鬥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只是想了很久,也沒想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隨口說道,「算了,我是真餓了,我要回家吃飯了。」

  「回去可以,龍與劍留下。」樂艮冷冷地說道。

  上官子炎很自然的白了他一眼,說,「神經病啊,我回家不回家關你什麼事啊?呵,你說留下就留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謝天謝地。」沃爾在心中狂喊,「終於要打起來了,終於要打起來了,始終還是要出了這口惡氣。」但他心中所想的『惡氣』,實際上並不是針對樂艮的。他所恨的,是雙面人。

  這個世界有一種人,叫作雙面人。

  所謂雙面人是說,該人有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可以同在特定的條件下相互轉換。與人格分裂不同,人格分裂同一時間只允許擁有一面人格記憶,而另一面的記憶則只能觸摸皮層,可以說人格分裂者對另外的一個自己的存在毫不知情,需要通過外界反應才能得知。

  而雙面人不同,雙面人可以同一時間出現在不同地點,而且他們的記憶是共享的,像是一對雙胞胎的存在,但與雙胞胎有著本質的差別。

  雙面人一直被追殺是沒有特殊原因的,但如果硬要說其中有什麼聯繫,那只能說雙面人是由魔王翼創造的。

  隨著魔王翼的隕落,雙面人就不斷被聯盟緝拿追殺,至如今已經為數不多了,但仍藏匿於各個角落。

  上官子炎倒是不管這些,問樂艮道,「老頭,你是不是真要和我打,你很厲害麼?」

  「呵呵。」樂艮眯了眯眼,笑道,「老朽今天辦此大會,原本是想光明正大的屠龍取戒,但沒想到你小子自作主張搞什麼決鬥,還想放走青龍。按理說,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可現在我的身後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傢伙,一來老朽沒工夫陪你玩,二來也不想過早和上官家族結梁子,所以決定暫時放你一馬,相信你能感覺到老朽的慈祥與善良。」

  在說話間,上官子炎正一心一意的做熱身運動,樂艮說的話倒是一句也沒聽。

  「可以開始了麼?」此時的上官子炎顯得格外興奮,想不到對手是看上去老態龍鐘的鎮長,齜牙咧嘴的挑釁道,「既然你要留我,就拿出留下我的本事吧。」

  「哼。」樂艮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冷哼道,「憑你現在這種態度,就算你不說,老朽也會替你的父母教訓教訓你。另外,你手中的兵器也給我吧,也算老夫沒有白跑一趟,手中正好差一把利刃呢。」

  "原來是衝著我的寶貝來的。」上官子炎與沃爾說,「沃爾你看好了,剛才他是怎樣踢飛我的我就怎麼踢飛他。」

  「嗯。」沃爾點了點頭,怒道,「我早就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隱藏得夠深的嘛,三年前被選為鎮長時居然沒發現是L的爪牙,是L的爪牙也就算了,竟還是個雙面人。」

  上官子炎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沒想到,我們鎮長居然可以一腳踢飛像龍一樣的龐然大物。」沃爾擦了擦汗,問道,「你這和我說的有什麼關係?」

  上官子炎反問道,「我說的,為啥要跟你有關係?」

  「那你點頭幹啥?」

  「我點頭跟你有啥關係?」

  樂艮終於感覺到了同時應對兩個白痴的無奈,赤裸裸的無視讓他不再猶豫,被白痴無視的事實讓他不再顧慮。

  雖說上官家族很難纏,但也不是惹都不能惹,於L而言,樹敵也算是家常便飯的事,更何況這次的最終目標就是上官家族。

  沃爾眼見樂艮有出手的預兆,便搶先放了狠話,喝道,「小賊,有種你投降,沒種來決鬥試試。」

  樂艮今年冬天就要滿三百五十一歲了,此時居然被喚作『小賊』?是可忍,孰不可忍?面對尊嚴的挑戰,樂艮終於發出了第一招,「動波·暗箭。」

  沃爾早已閃到了上官子炎身後,卻又是不屑的評價,說道,「雕蟲小技。」

  然而,戰鬥中的上官子炎卻從不馬虎應敵,迅速右掌向下抓了一把空氣,朝光波摔去,緊接著,炸雷般的聲響震動著會場。

  於是,在場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四處尋找著聲源。

  在此,順便提一句:波與氣乃無形物質,而且普通的波與氣皆是完全透明無味虛體,所以普通人是看不到的,更不提利用它們作為戰鬥能量使用。

  樂艮微微點頭,頗為讚許的說,「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能如此熟練的駕馭『氣』,真是罕見。」

  上官子炎聽了,正準備著欣喜,不料樂艮緊接著說道,「像你這樣的人物,若今日不死,他日必是大患。」

  說完也不等上官子炎有所反應,便見他身形已變,腿似利刃颶風般向上官子炎下盤攻去。

  上官子炎知道硬接下來,很有可能出現類似沃爾說的「枯骨紛紛斷」情況,於是便迅速凝結了一副氣盾,將自己與沃爾罩在其中。

  利刃般的旋轉腿剛接觸到氣盾,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不是硬抵硬,而是以柔制剛,便是氣盾與普通盾的本質區別。

  「好小子。」樂艮口是心非的讚許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果然有兩下子。」

  上官子炎猛地拍了沃爾一巴掌,一邊搖一邊喊,「快起來,快起來,你怎麼又摔倒了?」

  樂艮搖了搖頭,想要說些什麼,不料上官子炎這時懂得尊重人了,客氣地問道,「老朽,剛才你說什麼了?其實好欺負?」

  這時,被氣浪掀翻的沃爾狼狽的爬了起來,一邊遠離戰場一邊糾正道,「他說的是其實難副,另外,『老朽』是自稱,你稱呼他為老頭、老鬼、老東西都可以,就是不能稱他為老朽。」

  上官子炎點了點頭,卻問樂艮,「是這樣的嗎?」

  樂艮不知如何作答,無奈問道,「你還打不打了?」

  「打,為什麼不打?」上官子炎急道,「這才剛開始呢?」

  樂艮意識到跟白痴對話很費力,只好儘可能簡單的應付了一句,說,「那好,你出招吧。」

  「別無精打采的啊。」上官子炎笑道,「戰鬥不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麼?」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笑得格外的沒心沒肺。

  「大膽狂徒,竟敢在樂大人面前如此放肆。」這時,一道綠影橫亘在樂艮與上官子炎中間,也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吞牙飲恨不久的綠鱷堂主澤希。

  此時的澤希依然是滿面怒容,指著上官子炎和沃爾大罵道,「欺我兒,辱我主,你當我是死的麼?」

  「算了算了,我都已經習慣了。」樂艮沒責備澤希自作主張暴露身份,反倒體恤他說,「倒是這兩年辛苦你們了,和這幫人打交道的確是件恐怖的事。」

  聽了這話,澤希差點感動得哭了。

  「話說,你剛才去哪了?」樂艮見到澤希,心中安心了不少,問道,「剛才的火拼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澤希忽然嘆了口氣,說,「主人,說來慚愧,我,我真是沒臉見你啊。」

  「說。」

  「我以為我藏得很好。」澤希似乎在泄氣,說,「原來,赤史小兒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只不過一直假裝不知罷了。」

  「咦?」樂艮眉頭一皺,問,「何以見得,你們不要自亂陣腳。」

  「就在剛才,赤史與黃鋒不知怎麼地突然同時撤軍。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就跟著一起撤了。」

  「嗯。」樂艮點了點頭,看了上官子炎與沃爾一眼,又說,「你繼續往下說。」

  「他們的目的並不是青龍火戒,而是行軍北上。」澤希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拿出地圖,說,「不出大人所料,他們果真是要繞過紫薇,進軍菊雅(地名,紫薇之北,魂河所在,是虎狼之地怨氣最深的地方)。」

  「嗯,像十式這種邪惡科學家,他的寶藏就是那些暗黑之地了。」樂艮微微點頭,說,「只不過老夫也不明白,布魯特斯怎麼會放耶律十三的人過境,不是宣稱老死不相往來麼?」

  「主人……」澤希指了指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上官子炎和沃爾,說,「隔牆有耳。」

  「無妨。」樂艮擺了擺手,說,「他們倆都是將死之人,說給他們聽也沒有關係。只是你以後不要再亂用成語了,自己丟人現眼也就罷了,別連累老夫被人說是沒有文化。」

  「額。」澤希聽這話明顯不高興了,卻不敢表示任何不滿。

  「你去辦你的事吧,在這除了給我添亂毫無作用。」樂艮說完又與上官子炎說道,「小子,你也看到了,老朽很忙的,咱們廢話少說。速戰速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