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流星街開始利用垃圾進行二次處理後,流星街這些年的環境有了不少改善。
這一天難得是個大晴天,空氣中的臭味被微風吹散,地面的輻射似乎也減輕了不少,幾個流星街人正在忙碌著清理地面。
這裡正是當初伊澤杉踢走千手扉間的空地。
庫洛洛在不遠處冷眼旁觀,他身邊站著一個金髮少年,少年叫俠客,今年十四歲,從貪婪之島進修回來兩個月。
他雙手枕在腦後,笑嘻嘻地說:「你覺得能成功嗎?」
庫洛洛語氣平淡地說:「成功與否都無所謂。」
誠如庫洛洛讓人委婉給伊澤杉傳遞的消息,流星街這邊有一部分千手扉間的死忠粉打算構建一個錨點,請千手扉間回來。
所有人都知道,有些死忠粉活的像個黑,有些黑粉的內心深處又比死忠粉還死忠。
饒是庫洛洛也在流星街成長,深諳流星街人的腦迴路和思維,此刻也挺無語的。
人在的時候要扣下,人走的時候想辦法搞回來,想的這麼美,怎麼不上天呢?
不得不說,伊澤杉雖然出現在流星街的時間沒有千手扉間長,但還是頑強地留下了一些自己的痕跡。
不管是伊澤杉自己,還是他留下的關於鬼的副本,都在強調人要對未知保持敬畏之心,要尊重生命並對未來抱以希望。
尤其是鬼副本的那些鬼和奇奇怪怪的走向,充分教訓了流星街人,並讓他們明白【不說人話的後果是不做人】【腦補太多是傻子】【鬧彆扭是沒前途的】【瘋子和天才是一線之隔】【世界上總有人比你腦迴路更傻逼】……
以庫洛洛為首的流星街下一代少壯派算是流星街新崛起的一個陣營,他們的腦迴路思維要比老一輩靈活不少。
而上一代人又分為兩個陣營。
一個陣營認為應該想辦法請託比拉瑪先生回來,他們只認可由托比拉瑪先生領導流星街——這是死忠粉。
另一個陣營倒是對此持中立態度,他們覺得雖然托比拉瑪先生離開了,但還有富岡先生在,目前流星街這樣的局勢是最合適的。
由富岡先生在外面遠程遙控指揮,他們流星街人自己內部撕逼,維持一個雙方平和,小心翼翼地摸索出新的與富岡先生的相處之道——顯然富岡先生並不滿意流星街和托比拉瑪先生的相處模式。
而這三個陣營呢總體來說並不反對托比拉瑪先生的回歸。
所以以流星街暗部為首的一些人在研究傳送術式,想要自己搞一個跨空間傳送陣並設立錨點,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剛開始這幫人的進展速度不大。
數理化沒那麼好學,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到達千手扉間那等科研大佬程度的。
少壯派和中立派一邊維持流星街的運作,一邊根據千手扉間留下的計劃慢慢推進,他們冷眼看死忠粉那一派瞎折騰,不干涉但也不反對。
直到某天,一直盯控伊澤杉動向的某個流星街異能力者得出結論,伊澤杉已經在揍敵客家停留半年以上了。
這是很反常的事。
伊澤杉雖然會在某個地方閱讀當地圖書,也會體驗風土人情,但停留時間大多在三個月內,這期間還會在周邊城市和國家來回橫跳,參加一些社會公益活動。
可是現在伊澤杉居然留在揍敵客家半年之久,他在做什麼?看書?
別逗了,當初伊澤杉帶著庫洛洛在揍敵客家幫忙的時候,他已經將揍敵客能看的書都看完了!
流星街這邊顧不得和伊澤杉之間的尷尬與隔閡了,已經丟了一個托比拉瑪先生,不能再丟一個富岡先生啦!
於是這一次流星街三個派系開會,庫洛洛、希爾德並一個叫阿克烈的老頭一起出發,火速衝到了揍敵客家詢問情況。
剛開始基裘還想隱瞞,但庫洛洛和伊澤杉有制約在,阿克烈曾和千手扉間有制約,如今制約轉移到了伊澤杉身上。
庫洛洛和阿克烈都能很肯定地確認伊澤杉就在揍敵客家後山。
希爾德過去曾被千手扉間派遣到基裘身邊當老師,他和基裘關係較好,他作為中間人勸和,基裘猶豫再三還是帶著三個人去了後山那大片紫藤花林。
「……這就是兄長。」
基裘打開扇子,神色微沉,內心糾結萬分。
她不是故意隱瞞的,而是萬萬沒想到伊澤杉一覺睡過去,就、就不醒了!
剛開始不說是覺得伊澤杉很快能醒來,可三個月過去,紫藤花林沒有任何變化,基裘傻眼了,這時候反而沒法和老家說。
怎麼說?說——兄長原本好好的,結果突然自己變成植物,我等了三個月植物沒變回人,給你們通知一聲——嗎?
任誰聽了都不信,反而會以為揍敵客暗算伊澤杉吧?
果不其然,阿克烈立刻就認定是揍敵客在搞鬼,怒罵基裘吃力扒外,忘記當初是誰養育她長大,又是誰讓她變強了。
基裘覺得自己很冤,她也怒罵阿克烈,要不是他們這些瞎搞,她父親會沒嗎?
希爾德比較信任基裘,他覺得基裘沒有暗算伊澤杉的理由。
庫洛洛是想起了當初看到的光脈,他記得伊澤杉提過,人類的時間概念是很短小的,伊澤杉是人嗎?
唔,這可真是個薛丁格的問題。
也許對於伊澤杉來說的一場小憩,對人類來說就是一生。
庫洛洛突然有些感慨,這就是富岡先生從來都是那麼沉穩的原因嗎?
再可怕的敵人和制約都沒關係的,只需要將一切交給時間,所有的麻煩都會煙消雲散。
比如躲避繼國緣一的鬼王,在繼國緣一死亡後,鬼王不就又重新冒出來了嗎?
一瞬間,庫洛洛忍不住開始思考人類最大的哲學思想:生存和死亡。
庫洛洛心底埋下了一個小小的種子。
他不想死,他想要繼續活著,想要站到更高的層次,想要感受另一種生命的滋味。
阿克烈想要暴打基裘,但這是不可能的。
希爾德試圖當和事佬,庫洛洛在思考哲學問題,就阿克烈一個人,不需要席巴幫老婆,基裘自己就能和阿克烈打得不相上下。
再拆了揍敵客家一個花廳後,阿克烈老頭氣呼呼地離開了。
希爾德無奈地看著氣得飈殺氣的基裘,又看看神思不屬、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庫洛洛,突然覺得心累。
這一次探查得到的結果讓流星街三個派系突然聯合。
如果伊澤杉持續沉睡的話,那就必須將托比拉瑪先生找回來了。
因流星街人難得大團結起來,最後的成果也是喜人的。
他們通過制約和搜尋相關念力之人等等手段,配合著當初千手扉間留下的部分資料,居然真的成功搞出了類似空間傳送的念能力。
但有個最關鍵的麻煩問題始終沒法解決:想要開啟這樣的念能力,必然會耗費可怕的能量,作為施展能力的念能力者沒可能釋放如此強大的力量。
而用人的生命當原料和動力源,這種事嘛……在流星街也不是不能做,但通過計算,流星街的科研所得出一個令人牙疼的結論,如果以人的生命為原料開啟傳送陣,也許整個流星街的人命都塞進去可能還不夠。
由此可以直觀地得出一個結論,當初單獨開啟龐大傳送陣、並將托比拉瑪先生送走的富岡先生,是多麼強悍可怕啊。
就在研究進入死胡同的時候,庫洛洛提出了一個建議。
「雖然我們沒辦法開啟傳送陣,但也許能作為空間坐標呢?按照我們之前試探富岡先生得到的信息,也許托比拉瑪先生會自己想辦法回來……」
少年身為溫和從容,他這麼說:「也許他會恨我們,也不會在意我們的想法,可是富岡先生對托比拉瑪先生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存在,托比拉瑪先生是那樣一位有責任心的人,他是不會坐視富岡先生單獨留在流星街的。」
庫洛洛的推斷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於是流星街這邊開始在各個場地刻錄傳送陣圖,哪怕不能開啟,也希望能作為空間錨點,幫助千手扉間回來。
只是傳送的主動權不在流星街手裡,在遙遠的未知之地的千手扉間手裡。
這也是庫洛洛所言的,流星街成功與否都無所謂,重點要看千手扉間。
然後這一天,奇蹟真的出現了。
淡淡的藍色的光突兀在傳送陣中亮起來,幾個刻畫並維護陣法的人直接被這股氣浪掀飛,遠處的庫洛洛和俠客先是一愣,然後兩人全都瞪圓了眼睛,緊緊盯著這一幕。
陣法釋放的藍色光芒聯通了虛無的空間,緊接著地上的陣法被藍色的光自動修改,很快變成了一道道藍色的圓環。
庫洛洛拿出手機,飛速給總部打電話,同時他轉身就跑。
俠客不明所以,他跟著庫洛洛急速後退:「怎麼了?」
怎麼了?庫洛洛想起當初離開揍敵客家,基裘曾說過的話。
「兄長說,再來的人可能脾氣很不好。」
庫洛洛可不想當沙包和替死鬼,明明當初那事和他沒關係啊!
事實上庫洛洛想的非常正確。
當地面上的陣法圓環上出現九枚勾玉的一瞬間,整片大地似乎都在顫動,緊接著一道沖天的光猛地爆發開來!
轟隆——
一群趕過來的流星街高手目瞪口呆地看著可怕的黑色光球在天空轟隆爆炸開來。
下一秒,一頭比山丘還大的超大號九條尾巴狐狸咆哮著衝出傳送陣,緊接著,和渾身燃燒著火焰的大狐狸一起衝出來的,還有一個身高百米的藍色巨人。
此巨人手持長刀,刀鋒一閃而過。
比巨人還高的所有建築、高山、垃圾堆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被這巨人削了!!
九尾妖狐的火焰幾乎染紅了整片天空,地面出現無數裂縫,空中到處都是四散亂飛的建築碎屑和垃圾。
似乎嫌棄環境不好,那大狐狸的身體微微收縮,下一秒火焰猛烈張開,將四周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而在這火焰之中,巍峨的藍色居然如水流一樣悄然散去。
一個身穿黑色戰服,外罩紅色戰甲的人輕飄飄落在地上。
他雙手抱胸,一頭炸毛黑髮隨風輕輕晃動,露出的眼睛中,淡紫色的輪迴眼微微轉動著。
宇智波斑終於踏足了千手扉間口中的異世界。
他環視四周,能感受到周圍似乎圍著一些實力不錯的傢伙。
只是宇智波斑沒有感受到伊澤杉的氣息。
他微微皺眉,宇智波斑不認為伊澤杉會死,一個覺醒了木遁的肉盾沒那麼容易掛掉。
也許伊澤杉跑的太遠?
宇智波斑暫時放下這件事,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桀驁的笑容。
他手腕一抖,早已修復好的大團扇出現在手中。
「都站著幹什麼?連起舞都不會嗎?」
隨即宇智波斑一個衝刺,高舉手中的大團扇,對著距離最近的人就砸了下去。
「讓我看看你們的能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