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另闢蹊徑

  繼國緣一,這是個令伊澤杉印象深刻的人。

  他是繼國嚴勝的弟弟,他沒留下任何子嗣後裔,卻是鬼舞辻無慘最懼怕的人,據說從出生起繼國緣一就處於通透世界中,所見所聞皆為透明。

  可以說,繼國緣一是一個出生就站在終點的、整個鬼殺隊歷史中唯一一個以人之身踏入神之境的強者。

  如果說從灶門炭治郎的祖先碳吉的角度來看,繼國緣一是一位性格溫和、經歷坎坷的強者的話,那麼從兄長繼國嚴勝的角度來看,繼國緣一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生贏家。

  從最早繼國緣一七年不說話、開口就說自己要和兄長一樣成為這個國家的第二強武士,再到繼國緣一無師自通、只是看一遍就學會了劍術什麼的,在繼國嚴勝心中,繼國緣一是他永遠無法超越的坎兒。

  隨著時透無一郎的日益精進,他【看】到的信息逐漸增多,通過時透無一郎掌握的細碎資料和信息,伊澤杉漸漸勾勒出了繼國緣一的樣貌。

  那是一個不愛說話、實力超強、一眼就能看出一切的男人,他不出手就算了,一旦出手必然給每一個人都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比如他八十多歲時開著斑紋差點幹掉繼國嚴勝,再比如見面就砍了鬼舞辻無慘一千五百片肉片,導致後面的上弦鬼都記得繼國緣一的身影。

  雖然從繼國嚴勝這裡,伊澤杉無從判斷繼國緣一對兄長是什麼態度——相反,繼國嚴勝倒是對自家弟弟頗為妒忌——但灶門炭治郎的祖先碳吉的記憶碎片很好的從側面補充了這一點。

  繼國緣一在得知自己的兄長被鬼舞辻無慘變成鬼後,心中的怒火和憤慨是無與倫比的,從碳吉的角度來看,繼國緣一是深深尊重敬愛著自己兄長繼國嚴勝的。

  但可能是小時候不說話,長大了說不出好聽話吧,繼國緣一真的不善長溝通交流。

  若非灶門炭治郎的先祖碳吉本身是一個極為溫柔、善解人意的人,恐怕也無法發現繼國緣一心中的痛苦和悔恨。

  而更有趣的是,哪怕是憎恨著繼國緣一非凡才能的繼國嚴勝,也同樣深深渴望並認可弟弟的強悍和無敵。

  即便繼國嚴勝自己不承認,但他最認可的強者就是他弟弟,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比擬。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伊澤杉綜合自己得到的這些信息,設置了第二個副本。

  這個副本的boss並不是鬼舞辻無慘,而是繼國兄弟。

  人心有魔鬼,妒忌和憎恨如影子一樣生存在魔鬼的火焰之中,誰都無法摒除。

  可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有道德和理智約束著這些卑劣的思緒和想法。

  伊澤杉一方面希望信長和塞西能跟著繼國兄弟的小副本提高實力,另一方面也讓他們看看,人生一旦選擇錯誤的道路,陷入到可怕的情緒中,會從人變成鬼、繼而淪入一無所有的可憎境地。

  人心中當有敬畏之物。

  信長和塞西第一次副本攻略失敗,兩個人出來後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然後就開啟了第二輪攻略副本。

  不過等他們進入副本後,他們愕然發現,副本的時間線是單獨的,不會再像是第一次那樣永遠都不變了。

  繼國家出了一件大事,有人半夜意圖攻擊繼承人,整個繼國家都在清查家族間諜。

  而繼國嚴勝的母親聽說刺客就死在長子居住的院落外,她本就身體不好,驚嚇後竟然一病不起。

  繼國緣一在病榻前照顧母親,和兄長有了交集。

  一日兄長繼國嚴勝跟著劍道老師訓練,繼國緣一代替母親去找兄長,無意間看到了劍道老師的招數,然後繼國緣一看了一眼,就全部學會了。

  繼國嚴勝第一次意識到,他這個看起來似乎很可憐弟弟,其實對他來說是個深深的威脅。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繼國夫人病重去世了。

  繼國緣一半夜告別了自己的兄長,自說自話,表示要離開家族,家族給兄長了。

  繼國嚴勝並沒有絲毫的【對手主動離開】的高興之情,更沒有親弟弟再也不見的悲傷之情,他只覺得被鄙視憐憫了。

  不管是繼國家的繼承人,還是劍術,這是他弟弟讓給他的,不是他憑藉自己才能得到的。

  信長和塞西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第二次進入這個副本的。

  塞西一臉懵逼:「什麼?繼國緣一離開繼國家了?!」

  信長也覺得棘手:「他們兄弟倆分開了,怎麼辦?還是按照之前說好的,我們一起試探繼國緣一?還是我們去找繼國嚴勝?」

  塞西陷入思考之中。

  「我們去找繼國嚴勝吧,他的位置好找,繼國緣一已經失蹤了。」

  信長提議說:「就算我們沒法通關,也能從繼國嚴勝那邊學到一點招式。」

  塞西按照自己在流星街的見聞說:「也許這對兄弟最後會因為繼國家的繼承展開一場爭鬥,我們守在繼國嚴勝這邊,肯定能再見到繼國緣一,就是這一次恐怕無法通關了。」

  「先搜集信息吧。」

  信長說:「我們上次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於是信長和塞西兩人轉投繼國家,成為了繼國嚴勝身邊的侍從。

  伊澤杉見狀順勢給倆人加了一點修煉內容,然後就讓小副本快進了。

  信長昨天還對著繼國嚴勝叫少爺,第二天繼國嚴勝就成為家主,並結婚生子了!

  這天繼國嚴勝率領軍隊出門,信長跟著去了。

  塞西留在城裡,他正跟著一個家老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家族管理者時,突然發現信長掛了!

  塞西一愣,心中一凜,劇情要開始了嗎?

  的確開始了,繼國嚴勝帶著出門的軍隊和士兵全部死亡,他們遇到了一種名為鬼的生物,若非早年離家的繼國緣一突然出現幹掉了鬼,繼國嚴勝也會死。

  很難形容繼國嚴勝被救下時的心情,反正等塞西嚴陣以待、準備應對繼國緣一爭奪城主之位時,繼國嚴勝居然拋妻棄子,跑了!

  他也要去殺鬼!

  塞西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這這……這是什麼?是妒忌自己弟弟的才能比自己強嗎?是憎恨自己被曾憐憫過的人救了嗎?是無法挽回自己破碎的自尊,試圖重新證明身為兄長就一定比弟弟強嗎?

  如果兄長一定比弟弟強,那流星街就不會有那麼多下克上的例子了。

  塞西雖然能理解、甚至也曾聽聞過類似的詭異感情迴路,但想要在流星街生存下去,就必須拋棄無聊的自尊,人啊,要現實一點才能苟活下去。

  這繼國嚴勝是怎麼想的?

  雖然塞西很懵逼,但這並不妨礙塞西跑到繼國嚴勝面前表忠心。

  「我要追隨嚴勝大人,也要加入獵殺惡鬼的隊伍!」

  拋開做任務的原因,塞西也的確非常想幹掉鬼舞辻無慘那個惡鬼,塞西可沒忘記之前珠世夫人的事!

  繼國嚴勝連自己的妻兒都拋棄了,怎麼可能會帶上一個實力垃圾的塞西?

  他根本沒搭理塞西,只是在某一天拿著自己的劍離開了繼國家,就沒蹤影了。

  塞西覺得這任務是在太扯淡了。

  於是他以繼國家中層的身份,發動繼國家的力量尋找關於鬼的線索。

  他的表現讓伊澤杉頗為驚訝,伊澤杉本來沒做什麼繼國家的設定,但既然塞西有這方面的天賦和能力,他索性在繼國家設置了三個家老。

  家老之一:團藏。家老之二:猿飛日斬。家老之三:宇智波鏡。

  伊澤杉興致勃勃地操控著三個人老成精的傢伙,和塞西玩了一把陰謀詭計。

  猿飛日斬支持繼國嚴勝的兒子繼承家族,團藏想要控制那個孩子自己當幕後城主,宇智波鏡處於中立狀態,兩邊攪渾水。

  在這樣的背景下,塞西不僅需要幫助猿飛日斬對付團藏,還需要應付偶爾找麻煩的宇智波鏡,安撫繼國嚴勝的妻子,教導繼國嚴勝的後裔,還要抽出時間管理城池,再去搜集鬼的信息……

  先一步出來的信長等了半天都沒見塞西出來,他自己跑到綜合控制室看情況。

  李斯特將塞西的情況說了一遍,信長頗為無語:「那小子是不是忘記了我們的任務內容?」

  李斯特中肯地說:「他可能理解錯了,所謂的兄與弟的百年恩怨,其實和家族沒關係,就真的只是兄弟間爭鋒而已。」

  信長:「…………」

  最後塞西的任務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但他得了一個稱號:繼國的支柱。

  有塞西的全力扶持,繼國家度過了失去城主最危險的二十年,繼國嚴勝的長子在塞西的教導下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城主,繼續保護著一方水土和百姓。

  然後副本結束了。

  塞西出副本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信長抱著肚子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塞西瞥信長:「笑什麼笑?再來!」

  信長:「你有什麼線索嗎?」

  「我這繼國家的代理家督也不是白當的!」

  塞西後來掌握了繼國家的大權後,的確挖到了不少關於鬼的資料:「我們下一次要想辦法去鬼殺隊!」

  信長:「鬼殺隊?那是啥?」

  塞西:「那是一個持續獵殺惡鬼的團體,我查到了,繼國緣一和繼國嚴勝都加入了鬼殺隊,我們之前做任務的方向錯了。」

  信長:「那你查到了怎麼加入鬼殺隊吧?」

  塞西:「那是當然,讓我休息一下,我們下一次直奔鬼殺隊的劍士家,申請加入鬼殺隊,默默等就行了。」

  塞西雖然說要去休息,但出了副本後,他在綜合控制城堡外的草坪上休息了一會,就去找伊澤杉了。

  伊澤杉剛結束了第二輪控制,正在總結經驗。

  塞西找了過來:「童磨先生,能稍微打擾一會嗎?」

  伊澤杉走到塞西身前,兩人在控制室附近的樹林裡散步。

  「怎麼了?」

  伊澤杉以為塞西是想說一下自己的體悟,請他指點。

  結果塞西看向伊澤杉,小孩小臉上有些忐忑不安:「您是人嗎?」

  伊澤杉的腳步一頓,他若無其事地看向塞西:「為什麼這麼說?」

  「您身上一直有味道,只不過很淡,而且會讓人下意識地無視,那是紫藤花的香氣。」

  「珠世夫人在追殺我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可她的孩子安然活下去後,她流露出了一絲人的意識。」

  「繼國嚴勝和繼國緣一都精通劍術,他們加入了鬼殺隊……」

  塞西說:「鬼殺隊一直致力於獵殺惡鬼,但鬼和人的差距太大了,怎麼才能獵殺惡鬼呢?除了如繼國緣一那樣超強的劍術,就只有成為鬼了吧?」

  「鬼擁有無限的生命,這恰好能說明您為什麼能懂那麼多。」

  「鬼極度厭惡紫藤花,而您能控制紫藤花……」

  「所以您其實是一株鬼化的紫藤花,對不對?」

  伊澤杉:???

  孩子,你打副本的目標是還不是歪了?

  作者有話要說:塞西:副本遊戲不算什麼,重要的是現實。

  設定上,這小孩是個很聰明但性格有點惡劣的傢伙,他肯定能察覺出什麼。

  信長還在悶頭學劍術,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