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長和塞西在出發前就知道,這次他們是要去流星街外面,和之前那位挫敗了鄰國陰謀、實力彪悍的強者富岡先生修行。
有一說一,兩人都挺興奮,不僅可以出流星街,還有機會和強如富岡先生這樣的人修行!
太棒了!大驚喜!
而且兩人自小生活在流星街,都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想要看看流星街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希爾德帶著他們倆直接坐飛艇來到伊澤杉所在的城市,兩個十三歲的少年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簡直都驚呆了。
原來外面的這麼多人的嗎?
看看他們僵硬而鬆懈的身體,看看他們隨意而自然的笑鬧,看看這些人眉眼之間的愚蠢和軟弱……
如果說剛開始信長和塞西還能心有慶幸,覺得以自己的實力能在外面的世界勉強自保,那麼看得多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為什麼在他們絞盡腦汁地努力活下來的時候,外面的人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有著食物和水?哪怕是乞丐都可以憑藉乞討得到錢財!
希爾德自然注意到兩個小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
他能理解兩人的想法,所以只是淡淡地說:「收一收殺氣,富岡先生就在前面了。」
信長和塞西的身體頓了頓,兩人都嚴肅起來。
是了,他們不是出來享受外面生活的,他們是來修行的。
希爾德按照伊澤杉給的地址,帶著信長和馬哈來到一家酒店前,他剛要推門進入酒店大廳,伊澤杉就已感知到他們的行蹤,主動下樓來找他們了。
「喲,希爾德。」伊澤杉走出大門,他和這個面色冷硬的男人打招呼:「一路順利嗎?」
希爾德掃了伊澤杉一眼,他發現這位富岡先生明顯更適應外面的生活。
青年沒有在流星街時的沉穩厚重,反而多了幾分活潑和朝氣,甚至年齡都似乎憑空年輕了幾歲。
「很順利。」希爾德指著身邊扎著小髮辮的少年說:「這是信長·哈察馬,擅長刀劍之術,先生說他適合跟您學習。」
他又指了指身邊的塞西:「這小子比較聰明,心眼多,先生說您需要掰一掰。」
伊澤杉掃了兩個少年一眼,他笑嘻嘻地說:「行,交給我吧。」
隨即他攬著希爾德的肩膀說:「好久不見了,一起去喝一杯?」
希爾德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了,我約了過去的朋友,難得有空出來轉一圈,我想和他們交換一下情報。」
伊澤杉有些可惜:「那你自便吧。」頓了頓,他說:「我帶了庫洛洛半年,這倆人也是半年吧,半年後給我換倆人。」
希爾德點點頭:「好,我會告訴先生的。」
等希爾德離開後,伊澤杉低頭看兩個小少年,奇怪地問:「你們的行禮呢?」
塞西主動說:「富岡先生,我們……」
「叫我童磨吧。」
伊澤杉擺擺手:「知道那個名字的人太多了,不合適。」
「……童磨先生,我們沒什麼行禮,可以隨時開始修行!」
塞西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
伊澤杉嘖了一聲,他打量了一下兩人,這哪裡是來修行的啊,這是來炸毛的!
他說:「這可不行,你們隨我來。」
伊澤杉先帶著信長和塞西回到自己訂的酒店房間裡,他讓兩人將武器都拿出來。
信長只帶了自己的長刀,塞西有一把匕首,腰間還別了把槍。
塞西很溫順地將自己的武器上交了,倒是信長,他握緊自己的長刀,認真地說:「雖然是富岡先生的要求,但這是我的武器,我不會將武器交給其他人的!」
伊澤杉哦了一聲,他突然指著窗戶外:「天啊,有豬在飛!」
信長和塞西:「啊?」
下一秒,伊澤杉就將信長的長刀摸到了手裡。
信長:「…………」
艹!這麼老套的計策,他會上當純粹是因為不相信強如富岡先生會耍他啊!!
塞西噗得笑了出來。
信長冷冷地瞪了塞西一眼,塞西渾不在意。
伊澤杉當著兩人的面,將他們的武器各自封印到捲軸里,完全杜絕了信長想要偷回來的心思。
「別生氣啦,你們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平和,不需要你們帶著這麼危險的東西。」
伊澤杉好言好語地說:「真遇到了強者,你們就算有武器也擋不住敵人的攻擊的,而且還有我在啦。」
他伸手拍了拍信長和塞西的肩膀:「我會保護你們的,所以放心吧。」
沒收了兩個危險分子的武器,伊澤杉這才說:「走,我帶你們出去吃飯。」
伊澤杉帶了庫洛洛後,深知流星街的孩子們對外面的認知很詭異,也許外面人習以為常的事,對流星街人來說卻是個無法理解的行為。
庫洛洛就曾提問過,為什麼吃飯需要付錢,而不是直接搶過來。
伊澤杉需要身體力行地告訴他們,外面的生活習慣和行為準則,這需要一點一點地教導。
塞西可能聽家人提過外面的基本情況,在伊澤杉點了菜後,他安靜地坐在旁邊等著吃。
倒是信長,他看著窗明几淨和坐在很近位置的餐桌旁的其他顧客,總是無法放鬆下來,仿佛屁股生針,特別想給周圍的人來一下。
伊澤杉見狀,索性找服務員換了個牆角的位置,他讓信長和塞西坐裡面,自己坐外面。
信長這才略微放鬆下來。
伊澤杉說:「你很緊張,你的氣也有起伏,如果餐廳里有念能力者,會立刻發現你的不安哦。」
信長先是一愣,他很快就明白了。
幾個呼吸後,信長緩緩平靜下來,將氣保持在了穩定的狀態中。
伊澤杉點點頭:「這就對了,不管任何時候,遇到任何情況,哪怕是裝的,也要保持鎮定,讓自己看起來波瀾不驚。」
很快服務員端菜上來,伊澤杉本想著趁吃飯的功夫問問他們的基本情況,然而美味的飯菜將兩個少年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走了。
於是伊澤杉索性什麼都沒問。
可能很少有機會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信長和塞西都吃撐了。
伊澤杉一臉遺憾地看著他們:「你們吃撐了?」
他若無其事地叫來服務員,又點了第二輪大菜:「真可惜,後面好吃的東西你們吃不了了。」
又是一輪美味菜品端上來,信長捂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忍了又忍,沒忍住,又吃了點,然後就真的吃不下去了。
塞西更是去了兩趟廁所,才勉強能坐在椅子上。
之後就是伊澤杉的吃飯時間,在信長和塞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伊澤杉吃了四輪,將這家餐廳最美味的飯菜都來了一遍。
吃完飯,伊澤杉刷卡付帳,他將帳單遞給兩個少年:「記下這些錢的數額。」
信長看著長長的帳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塞西倒是想到了什麼:「你是打算寄回家裡報銷嗎?」
天啦擼,他和信長其實沒吃多少,都是富岡先生吃的啊!
伊澤杉聳肩:「家裡的錢要用在正地方,我讓你們記金額,是讓你們對外面的物價有個正常的概念。」
他收起帳單:「走吧,我們啟程。」
信長下意識地問:「我們去哪裡?」
「去一個無名小島。」
伊澤杉早就算好了路程:「我們慢慢晃蕩過去,估計要三個月的時間吧。」
正好趁著旅途讓兩個人開開眼界,最起碼將這身幾乎炸開的刺兒收起來。
伊澤杉所謂的旅遊,可不是直接交通工具加住宿,他更喜歡用雙腳丈量每一寸土地,親身體驗當地的風土人情,甚至還會在某個城市住兩天。
伊澤杉喜歡租住帶廚房的民宿,第一次住的時候,他讓信長去買菜,說晚上要做大餐。
信長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塞西提議說我和他一起去,伊澤杉卻拒絕了塞西。
「不,讓信長一個人去。」
伊澤杉對信長說:「不許打人,不許嚇唬人,只能用語言和對方溝通,這是錢包,我看你能給我買點什麼回來。」
信長憋屈地說:「如果我被人騙了呢?」
「只要你的性命無礙,你就不能動手!當然你可以罵回去。」
伊澤杉毫不客氣地說:「我說過了,我會保護你們倆,所以不要動不動就想用武力解決問題。」
「而且我提醒你,如果你讓我今晚吃飯不開心,我就讓你不開心!」
信長耷拉著腦袋拿著錢包出了門。
塞西嘴角抽搐,他總覺得今晚的晚飯是泡湯了。
不過塞西也沒閒著,伊澤杉將自己最近看的書丟給塞西,他按照庫洛洛看書的速度這麼說:「給你兩天時間看完,給我提交你的讀後感。」
塞西看著這本《卡拉斯地區植物分布研究》的厚磚頭本,臉上神情消失。
兩天全看完!?他能看完一章就不錯了!
塞西愁眉苦臉地去看書了,伊澤杉一邊翻看自己在圖書館裡借來的書,一邊放出一份注意力在葎草上,那根葎草夾在錢包里,可以實時感應到信長的位置。
信長剛開始出門,整個人都有些茫然,他根本不知道去哪裡買菜,更別說和外面的人交流了!
不過很快他就有了不錯的主意。
這哥們靠在牆壁上觀察來來往往的行人,然後找到了目標。
他跟在了一個挎著籃子的老奶奶背後,果然一路順暢地來到了當地人常去的菜市場。
信長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然後他看著琳琅滿目的菜品,不知道買什麼是好。
……於是他又開始觀察買菜的老奶奶,老奶奶買了一塊豆腐,信長也買了一塊,老奶奶買了青菜,信長也買了。
老奶奶買了幾顆蔥,還狠狠心,給自己的小孫子買點豬肉。
信長都有樣學樣地買了,他甚至很機智地選擇和那個老奶奶買一樣分量的菜,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商販故意提價了——因為他耳朵靈敏,聽到了老奶奶買菜的價格。
就這麼在菜場轉了一圈,老奶奶離開了。
信長評估了一下自己買的菜,想想伊澤杉的胃口,決定開始買第二輪。
這一次他盯上了一個家庭婦女,那婦人很開心地買了一隻老母雞,還和賣菜的商販說自己兒媳婦懷了,需要補補什麼的。
於是信長也買了一隻咯咯噠的老母雞,還跟著買了不少燉湯用的調料。
就這麼換著人點跟隨,信長在這個菜市場裡買了很多東西,說實話,逛菜場的時間越長,想吃的東西越多。
信長莫名其妙地開啟了買買買的狀態,他買了五香豬蹄,還在商販的推銷下買了據說能存儲很久的臘腸,最後又忍不住買了五斤小龍蝦和十隻螃蟹,直到天都快黑了,他才想起來該回去了。
信長按照伊澤杉的要求,他保存了很多買菜的收據和小票,出門後他看著自己手邊一大堆菜品,糾結了一下,索性學著之前伊澤杉叫車的樣子,招了一個的士。
那的士司機詫異地看著信長身邊的包裹:「哇哦,大採購啊!」
司機很熱情地說:「要我幫你提上車嗎?」
信長警惕地說:「不用,我自己來。」
這可是他買來噠!萬一被搶走了怎麼辦?!
信長像是看蛋的老母雞一樣,將車子後排位置幾乎全都塞滿了,才坐進副駕駛,他報了伊澤杉租住的民宿,司機很熟稔地說:「哦,你是遊客?怎麼樣?我們這地方好玩吧?」
信長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飛快向後掠過的風景,忍不住打開窗戶,做好了隨時跳出去的準備。
因為信長的沉默,司機發現乘客似乎不想聊天,就打開了車載播放器。
伴隨著一首激情澎湃的搖滾樂,車子一路飛馳,回到了伊澤杉租住的民宿。
信長交了錢,拿了收據,他忍不住問司機:「這是什麼人的歌?」
「哦?你也喜歡嗎?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樂隊的歌曲,樂隊名稱叫熱情甜心!」
司機眉飛色舞地安利,他甚至拿出了一張碟片:「拿去聽吧!我是她的鐵粉!這是上個月她發售的專輯,我買了好多,你拿去聽吧。」
然後司機大叔開心地揮手離開了。
信長站在門口,他的表情有些詭異,熱情甜心?
感知到信長的念的塞西走出門。
他詭異地看著地上大包小包的菜品,再看看手裡被塞了一張封面火辣美女的專輯的信長,表情同樣詭異。
「……你還買這玩意嗎?」
信長看著專輯上波濤洶湧的大美女,糾結地說:「啊,司機送的,車上放音樂時,我聽著感覺還不錯……」
「你買了這麼多?」
塞西瞥信長:「吃不完怎麼辦?」
信長倒是對伊澤杉的飯量很有自信:「怎麼可能吃不完?!」
「你別發呆了,我們一起將東西搬進去。」
伊澤杉早已經過葎草知道了信長怎麼買菜的。
他看著堆滿客廳的菜品,再看看神色似乎有些不安,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的信長,伊澤杉忍不住大笑起來。
說實話,信長的表現超出他的預期,這是個聰明理智的孩子。
他伸手拍了拍信長的肩膀。
「你知道一個劍術高手的三境界嗎?」
信長眼睛一亮:「請指教。」
「山是山,山不是山,山還是山。」
伊澤杉笑吟吟地提起那一袋子小龍蝦,他說:「我給你們做麻辣小龍蝦吃。」
信長琢磨著這句話,他忍不住問伊澤杉:「這是什麼意思?」
伊澤杉語氣溫和地說:「就是字面意思,你的刀是什麼樣的,取決於你自己,你自己是什麼樣的,取決於你對自己的認知。
」
「學會觀察周圍的一切,學會審視自己的內心,學會模仿他人的行為。」
「萬劍不離其宗,任何刀劍之術的根本都是一樣的,你要學會看這個世界。」
伊澤杉伸手點了點信長的胸肺之處:「要讓心安靜下來,學會傾聽自己身體的呼吸,徹底認識你的身體。」
「山是山,你還在攀登第一層高峰,慢慢來吧。」
信長聽後若有所思,他似乎學到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學到。
伊澤杉又打發信長去買啤酒,這一次信長沒有任何忐忑,而是很自然地拿著錢包出門了。
塞西主動在後廚幫忙去蝦線。
伊澤杉看著殷勤的塞西,有點想笑。
這孩子是在擔心自己沒得到教導嗎?
伊澤杉隨口說:「信長更適合戰鬥,他專精劍術,和你的路子不一樣。」
伊澤杉見過一個庫洛洛了,此刻再看塞西,倒是覺得還是庫洛洛更有自知之明一些。
「你也需要安靜下來,但不是為了變強,而是要讓自己變弱。」
塞西抽蝦線的動作一頓。
伊澤杉輕描淡寫地說:「周圍人都比你弱,你很開心吧?」
「開心於自己一定能在弱者之中活下來,也開心於自己是他們的主宰?」
伊澤杉這一路一直在觀察這兩個孩子,當然想好了策略。
伊澤杉從塞西手裡拿過去了蝦線的小龍蝦,笑吟吟地說:「沒關係的,這是人之常情,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想想沒什麼,但不要動手。」
塞西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如果你一直開心於自己比弱者強,那你自己也將成為別人眼裡的弱者。」
伊澤杉抬手擼了一下小孩的鼻子:「別害怕,我不是在批評你,人只有正確認識自己,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對未來做出正確的選擇。」
「希爾德將你們送過來,是讓你們變強的,你怕什麼呢?擔心我將你退回去?不會的啦。」
伊澤杉這麼說著,隨口問塞西:「你愛吃麻辣小龍蝦嗎?」
塞西沉默了一會才鬆開緊握著的拳頭,他說:「我沒吃過小龍蝦,但我不能吃辣。」
伊澤杉配料的動作一頓,他無語地說:「你不早說。」
他拿出大鍋:「那我給你清蒸兩隻螃蟹吧。」
這一晚上,不管是信長還是塞西都吃的很開心。
三瓶啤酒下肚,信長和塞西都有些微醺。
雖然他們倆都不滿歲數,但兩人都開了念,倒是能喝一點酒。
啤酒讓兩個少年的情緒放開了不少,也能露出暢快輕鬆的笑容了,伊澤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既然要教孩子,那當然要先將孩子的毛擼順了才行。
如千手扉間那樣的混蛋,絕對會教出叛逆的!
……是的,說的就是伊澤杉他自己!
吃完飯,伊澤杉趁著兩個小少年有些懵,將他們扒光了塞進浴室里。
他忍了好久了,流星街缺水,如果沒有足夠的保暖,孩子容易凍死,所以流星街人其實沒有經常洗澡的概念。
伊澤杉第一次見信長和塞西時就想將兩人塞到浴缸里了。
塞西還算安分,也許他父親在流星街地位頗高,可能經常洗澡,但信長就不行了。
給信長洗澡仿佛在給一隻撒歡的狗子洗剪吹,在伊澤杉拿著搓巾將信長搓成浪裏白條後,伊澤杉也渾身都濕透了。
伊澤杉只能也跟著沖了一下。
晚上,伊澤杉回房間看書,信長和塞西跑到這棟民宅的房頂吹風。
城市燈光反射,照亮了夜空,天上的星星幾不可見。
信長坐在天台上,兩條腿懸空,倒是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
或者說,他甚至從更高的樓頂跳下來過,當然,那次是為了逃命。
信長冷不丁對塞西說:「富岡先生和我想的不一樣。」
他以為要更強悍一些,結果真的接觸下來,他發現這位先生更像個脾氣溫和的老好人。
塞西語氣溫和地說:「富岡先生一直是個好人。」
塞西倒是聽父親說過,只要自己不作死,不去踩富岡先生心中的底線,富岡先生的胸懷寬如天空,會包容他的。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信長背後沒有別的勢力,他當初聽說聯合會有高手,想要去挑戰,就被千手扉間收入聯合會。
此前雖然和塞西打過照面——他們在聯合會內部的每個月一次考核時見過——但說實話,他和塞西不熟。
「……半年時間,我最起碼要達到第一層次。」
信長自言自語地說出自己的目標:「你別妨礙我。」
塞西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樓下明亮的街道和人群。
「彼此彼此,我只要安穩地回去就行了。」
只要安穩地回流星街,他就能多一層身份,這對他未來的發展有極大好處。
信長撇撇嘴,覺得塞西不可理喻,在流星街,一切權勢都歸於實力。
月光如水,不知道過去多久,塞西冷不丁說:「月亮倒是沒變。」
「……是啊,和在流星街里看到的一樣。」信長喃喃地說。
與此同時,伊澤杉看著手上的照片,心情有點方。
保羅小哥給他發消息,說可怕的托比拉瑪先生已經開發出了第一版本的空間轉移術式,明天就要進行試驗了。
伊澤杉忍不住問保羅:「怎麼這麼快!他有對應坐標嗎?!」
他的舅瘋了嗎?居然沒和他說就開始試驗啦?!他還想著拖一拖呢!
「只是傳送一個東西過去。」
保羅這麼回答伊澤杉:「托比拉瑪先生說,他在老家留了很多術式,如果有足夠的能量,傳送死物回去,問題應該不大。」
伊澤杉心裡忐忑,他叮囑保羅:「明天務必告訴我實驗結果。」
保羅小哥信誓旦旦地說:「沒問題。」
第二天,不管是信長還是塞西都發現伊澤杉居然坐臥不寧。
中午伊澤杉做飯時,一時不察將薑絲當成土豆絲,還炒了一盤薑絲端上桌。
信長和塞西都沒見識,嘴上吃著薑絲心裡罵著土豆絲,真特麼難吃。
信長更是發誓以後絕不買土豆了。
吃完飯,信長和塞西去洗碗,伊澤杉接到了保羅小哥發來的消息。
「托比拉瑪先生的實驗成功了,他傳送了一個捲軸回去,並在半小時後拿到了一個新捲軸。」
伊澤杉倒吸一口涼氣,他迫切地問:「知道捲軸里有什麼嗎?」
保羅小哥:「捲軸里冒出了一條蛞蝓。」
伊澤杉眼前一黑。
完蛋,他大伯也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