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又一個

  懷揣著對羅傑兩個孩子的未來的無法言說的擔憂, 卡普帶著兩個孩子從南海回東海。

  從南海到東海自然要坐船，因卡普不想讓海軍發現這兩個孩子，他只能帶著孩子們坐商船。

  商船按時發船, 卡普在甲板上轉了一圈，確定這艘船沒什麼不長眼的海賊和混蛋後, 才下了甲板去船艙里找兩個孩子。

  推開門，卡普見到烏瑟在看報紙, 艾斯扒著小小的窗戶往外看大海。

  聽到開門的聲音, 艾斯扭頭看了卡普一眼，然後又去看大海。

  至於烏瑟，他還在看報紙, 完全沒有抬頭！

  卡普額頭冒出青筋：「艾斯，坐好，馬上開船了，小心摔下來。」

  艾斯沒理會卡普，小小的孩子定定地看著窗戶外的大海，確切來說是看著他生活的島嶼, 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下一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艾斯捨不得媽媽。」

  伊澤杉放下書, 他看向卡普：「您之前說要帶我們去您的家鄉, 能說說那個地方嗎？」

  卡普坐在伊澤杉對面，他想到自己的家鄉，不由得露出溫和的笑容。

  「風車村啊, 那地方挺好的, 靠海，後面是山，算是鄉下吧, 穿過科爾伯山後面是哥亞王國。」

  卡普對伊澤杉說：「我幫你聯繫了一個老部下，他可以教你學習醫術，但你可能要和艾斯分開住了。」

  艾斯聽後立刻不扒窗戶了，他跳下來緊緊抓著伊澤杉的手，怒目瞪卡普：「臭老頭，你說什麼？」

  卡普雙手抱胸，一副看戲的樣子：「這是你哥哥的要求，他想學醫術，就只能住在醫生家。」

  伊澤杉淡定地安撫艾斯：「如果我是很厲害的醫生，也許媽媽就不會死了，而且媽媽是護士，我想從事和媽媽工作相關的職業，怎麼？艾斯也要和我一起學嗎？」

  他笑吟吟地說：「要一起當醫生嗎？」

  艾斯聽後有些猶豫：「……要看你行李箱裡的書嗎？」

  「是啊，尤其是那本人體構造基礎大全。」

  伊澤杉和善地表示：「那本書大概有我們三分之一的體重，就是你上次看了很久、最後趴在那本構造圖上睡著的那本。」

  艾斯的靈魂從嘴巴里飛了出去。

  卡普差點笑噴，這艾斯還真是被哥哥克制哎！

  「不過我也不想和弟弟長時間分開。」

  伊澤杉看向卡普：「我們不能住一起嗎？」

  卡普饒有興致地看著伊澤杉：「不能，我的老家在海邊風車村，醫生可是稀有職業，一般都住在城裡，從城裡到村子大概要1天的路程。」

  伊澤杉奇怪地問：「風車村沒有醫生嗎？」

  卡普說：「有的，但那傢伙只能治療跌打損傷類的病症，若是得了重病，村民還是需要去城裡請醫生。」

  伊澤杉皺眉：「艾斯不能和我一起住在城裡嗎？」

  卡普指著恨不得跳上桌子的艾斯說：「你覺得他適合去城裡住嗎？」

  伊澤杉抬手扶額。

  卡普雖然覺得太早了，但還是科普了一些天龍人和貴族的事。

  「城裡面有貴族，我覺得你能理智地面對他們，但艾斯肯定會惹事的。」

  所謂天龍人，是指居住在聖地瑪麗喬亞的世界貴族，八百年前建立世界政府的二十位王的後裔，自認為是造物主的後裔，擁有一切特權，可以隨意將其他種族的人當奴隸。

  「他們比較好認，因為都戴著特殊的泡泡。」

  卡普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他們覺得不能和其他人呼吸同一片空氣，所以離開瑪麗喬亞時都會戴泡泡，你們見到了要麼立刻跪下來行禮，要麼遠遠避開，別和他們起衝突，知道嗎？」

  伊澤杉聽後震驚了，原來這裡不僅是戰國時代，還特麼是奴隸制啊！

  「還有一些貴族，他們是各國的國王之類的，每隔四年世界政府會召開世界會議，我們海軍還要給他們當保鏢……」

  說到這裡，卡普的嘴角下撇，他看了看伊澤杉，心想要是烏瑟當海軍，恐怕會掀翻那些貴族老爺們，這麼一想，烏瑟不當海軍去當醫生也挺好的。

  卡普雖然覺得和三歲小孩子說這個可能太複雜，但他覺得烏瑟能聽懂：「所以我覺得讓艾斯住在村子裡比較合適，懂吧？」

  伊澤杉表示自己懂了，他說：「那我每隔一段時間回村子看望艾斯，可以嗎？」

  「這是可以的。」卡普點頭，正好他拜託的醫生也會定期去附近村落出診，也方便烏瑟看望弟弟。

  艾斯目瞪口呆，他看著一老一小在言談間就搞定了他未來的生活，瞬間怒了。

  「你們是混蛋！！」

  艾斯這次連哥哥也罵了：「烏瑟是大混蛋！」

  說完，艾斯像是炮彈一樣衝出了船艙。

  卡普看向伊澤杉，伊澤杉看向卡普，兩人面面相覷，伊澤杉率先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表示出去追難道不是你的任務嗎？

  卡普只能黑著臉離開船艙，去找鬧脾氣的艾斯。

  卡普用了十分鐘就找回了艾斯，他將艾斯丟進船艙，自己去找商船主人。

  卡普有預感，這一路上艾斯肯定不會安生的，不如提前和商船主人打個招呼。

  船艙里，伊澤杉輕而易舉地搞定了生氣的艾斯，他是這麼說的：「我想要在艾斯生病時有能力救你，再不像媽媽死亡時那樣無能為力，艾斯不願意我去學醫嗎？」

  艾斯當然說不出不願意的話，他抓著哥哥的手喃喃地說：「我不想和你分開。」

  伊澤杉很老練地安撫艾斯：「我也不想，那艾斯和我一起學？」

  艾斯：「…………」

  對不起，慫了，他不是學霸的料啊。

  等卡普回來見到蔫耷耷的艾斯，驚訝萬分：他以為艾斯要鬧幾天脾氣的！結果這脾氣只持續了一個小時，艾斯就被烏瑟搞定了啊？！

  卡普看著沉穩地坐在船艙里看書的烏瑟，自己都替艾斯著急。

  菜，太菜了啊，艾斯。

  不過很快，卡普看著艾斯的眼神就帶了惱火和猙獰。

  從南海到東海的旅程挺長，艾斯剛開始蔫耷耷的，過了幾天他開始覺得船上很新鮮，喜歡在船上跑來跑去，害得卡普不得不每天盯梢。

  商船走的路途都非常安穩，一路上風平浪靜，半個月後艾斯開始覺得無聊。

  好在每隔一段時間商船會抵達一座小島添加補給品，每當這個時候，艾斯總是蠢蠢欲動想要下船去玩。

  ……這其實非常符合三歲小孩子調皮搗蛋、喜新厭舊的性格。

  但卡普卻不允許，先不說下小島遊玩被人販子抓走怎麼辦，單說他們這一趟從南海去東海的旅程，正規線路是從聖地瑪麗喬亞換船再調轉方向，一般民船和商船都需要在瑪麗喬亞繳納巨額過路費，這才能到達別的海域。

  艾斯想要突破卡普的封鎖出去玩，萬一在瑪麗喬亞惹了天龍人，那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這一路上卡普緊緊盯著艾斯不讓小傢伙亂跑，一老一小開啟了長達兩個月的鬥智鬥勇，互相將精力消耗在對方身上。

  不知不覺間，艾斯度過了喪母之痛，也顧不上父親身份帶來的沉鬱心情，而卡普對艾斯也更關心了。

  卡普得承認一件事，人心都是偏的，羅傑的兩個孩子裡，他更喜歡艾斯。

  因為這小子對他的脾氣，烏瑟的話……哎，對上烏瑟的眼神，卡普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伊澤杉笑吟吟地看著這倆人互相鬥法，心情很愉快。

  伊澤杉自然發現了卡普的不自在之處，恐怕卡普自己都沒注意，他久經戰鬥的直覺和修煉的霸氣在隱隱提醒他警惕伊澤杉。

  伊澤杉對卡普掌握的力量挺感興趣的，但現在他還小，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

  伊澤杉有足夠的耐心慢慢成長，畢竟成長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嘛。

  船隻終于越過聖地瑪麗喬亞，駛入東海，旅程即將到達盡頭。

  卡普看了看地圖，高興壞了，就算他的確喜歡艾斯這個小王八蛋，也快壓制不住體內熊熊燃燒的洪荒之力了，這小子太皮啦！

  可能老天爺看不得卡普高興，這天深夜，有人偷偷乘坐小船，潛入了這艘商船。

  原本在船艙里休息的卡普第一時間察覺到商船里進了人，於是他面沉如水地披著大衣離開了船艙，隱入了夜色之中。

  他倒要看看是哪裡的小毛賊，居然敢半夜打劫商船！

  船艙里，伊澤杉睜開眼看了看，他翻了個身，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艾斯推到了床鋪的里側，他擋在了外面，繼續閉眼假寐。

  艾斯睡得迷迷糊糊，含糊地說了什麼，抱著哥哥的胳膊習慣性地咬了一口，又睡著了。

  伊澤杉無語地看著胳膊上的牙印，他搖搖頭，放開感知，船艙門縫裡的空氣隱隱流動著，風帶來了一些話語和信息。

  「……老頭？你居然真的在這艘船？！」

  說話的人似乎很驚訝：「你坐商船幹什麼？」

  「……你這臭小子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卡普的聲音也超級驚訝：「你要對這艘船做什麼？」

  伊澤杉心中一動，是卡普認識的人嗎？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第三個聲音，這是……

  「哇——」

  卡普震驚壞了：「這小娃娃怎麼回事？」

  另一個人：「你孫子。」

  卡普：「？？？」

  另一個人居然是卡普的兒子龍。

  加入革命軍、致力於掀翻各國統治階級的革命軍首領龍坦然道：「我沒空帶兒子，這小子叫路飛，交給你了，老頭。」

  說完，這哥們將兒子丟給老爹卡普，利索地翻身跳下船，乘著小船跑了。

  ……徒留卡普呆滯地抱著孫子，一臉懵逼。

  作者有話要說：　　20池子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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