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盯著葉錦歡道。
葉錦歡神情很平靜的說道：「是微臣醫術不精。」
皇后放在袖口裡面的手緊了緊，就這麼輕易的沒事兒了？
「謝大人，你覺得朕該如何罰葉將軍？」
皇上再次將視線落在謝老爺子身上。
謝老爺子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後，便又低下頭平靜道：「微臣不知。」
皇上淡笑道：「是嗎？」
謝老爺子笑了笑，沒再說話。
葉錦歡心頭卻是一驚，皇上專門問謝老爺子不得不讓人多想。
就連傅夜寒微微垂下的眸中也閃過別樣情緒來。
皇上與謝雲墨的關係一向不錯，只怕謝雲墨的心思皇上也一清二楚，專門問了一嘴老謝大人，皇上難不成還有別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邊按照先前太后說的，隨同太后一起去護國寺抄寫佛經，至於抄寫多久，太后說了算。」
葉錦歡眸子一動，她飛快抬眸看了一眼皇上，竟然還從皇上臉上看見了笑意。
她心底卻越發不安，皇上這前後的態度變化，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皇上到底在想什麼？
「多謝陛下。」
心中思量再多，葉錦歡還是先磕頭謝恩。
出了御書房，葉錦歡下意識抬頭看了一下天。
明明大好的天氣，可身處在深宮中，她總覺得身上沒有一絲溫度。
「你還好吧？」
傅夜寒走上前關心道。
葉錦歡轉頭看向他。
「謝謝！」
傅夜寒聽她這麼說，神情緩和了一些，「能為你做一點事情，我很開心。」
這話一出，葉錦歡的神情又變得冷了一些。
傅夜寒敏銳注意到，不免在心中嘆氣，看來自己在她心裏面確實是沒了分量。
他自嘲一笑道：「走吧，一起。」
擔心她多想，他趕緊道：「這個時候還是快些出宮更好。」
葉錦歡想到姜首輔和皇后娘娘，而且還有一個謝老大人，跟前面兩人碰上，少不得還要費一番心思。
至於後者，想到謝雲墨她到底是有些尷尬在的。
只是她想避開麻煩，可麻煩卻不會主動避開她。
「葉將軍請留步。」
這熟悉的聲音讓葉錦歡心中嘆了口氣，不過等轉身看向姜首輔的時候，她面色依舊從容淡定，甚至還能淡淡一笑。
「姜首輔。」
姜首輔看著葉錦歡臉上的笑容，心中冷笑。
今日他輸在皇上那捉摸不透的心思上，倒是便宜了眼前這個女人。
他帶著笑意看向葉錦歡身側的傅夜寒。
「看來葉將軍與傅將軍的關係不似外面說的那麼僵。」
「難怪了。」
後面三個字就很傳神，葉錦歡盯著他輕笑道：「難怪什麼？」
「姜首輔說話怎麼總是這般喜歡藏一半，露一半的。」
姜首輔似笑非笑地盯著用葉錦歡。
「葉將軍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眼睛又在葉錦歡傅夜寒身上流轉。
葉錦歡煩透了這種眼神，「揣著明白裝糊塗？」
「姜首輔，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生得這眼神跟市井上的那些潑皮一般？」
「你眼睛老往和傅將軍身上看是什麼？難不成覺得我們還有什麼？你也把年紀了，總別是什麼事情都往男女上去想，這讓人顯得人很下流，無恥！」
她可一點都沒有憋著。
傅夜寒都不由看了看葉錦歡，雖然剛才葉錦歡撇清楚了跟他的關係，他心裏面難受，但見她竟然這麼說姜首輔，心底還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他看向姜首輔，果然姜首輔眼神很微妙地變化起來。
他正準備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殿內就又走出來了幾個人，不是謝老大人他們有事誰呢？
謝老大人的眼睛在葉錦歡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方才葉錦歡說的話，他都已經聽到了，雖然有膽氣，可這麼與姜首輔說話，到底是了一些分寸的。
葉錦歡自然也注意到謝老大人的眼神，她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姜首輔，若是無事，下官就先行一步。」
不等姜首輔說話，葉錦歡自己說完便大步轉身離去。
傅夜寒抬腳想要追上去，可想到姜首輔方才說的話，現在他要是跟上去，倒是給了對方話頭。
他朝著姜首輔拱了拱手後，不緊不慢跟在葉錦歡身後。
姜首輔臉色陰沉得厲害，好個葉錦歡，竟然這般不將他放在眼中，給他等著！
「姜首輔，不走？」
謝老大人輕笑著看向他。
姜首輔很快就收斂住神情，淡淡看了一眼謝老大人，「現在的年輕人啊。」
說完搖搖頭。
謝老大人笑而不語，並沒有接話。
姜首輔心中暗罵謝老大人老狐狸，到底是跟著謝老大人幾人一起往宮外去。
殿內只剩下皇上和皇后。
皇上一直沒有發話，皇后也不敢離開。
良久後，皇上這才道：「皇后，林美人兒中毒這件事情，可查清楚了？」
皇后微微頷首。
「陛下，林美人兒中毒這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園子裡面的宮人懶惰，這才讓園中留下有毒的東西，臣妾已經將他們所有人都關起來了，聽憑陛下發落。」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
「後宮歸你管，你看著處理吧。」
皇后不由抬眸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這態度很奇怪，原因為自己也會連帶著受懲罰，可皇上此時看上去很淡定，完全沒有先前緊張皇嗣的樣子。
「怎麼了？」
皇上看著皇后的眼睛，很平靜的道。
皇后緩緩搖頭，「回陛下，臣妾只是覺得林美人兒可憐，而且宮中。」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看皇上神情。
皇上幽幽道：「能有一個孩子，就會有下一個孩子。」
「皇后，朕覺得宮中有些清淨。」
皇后渾身一緊，面上還是從容道：「陛下，不如過幾日臣妾辦個賞花宴，邀請年輕一輩的人進宮，也能熱鬧熱鬧？」
皇上漫不經心地點頭道：「嗯，你看著吧。」
這事情算是就這麼定了下來，皇后微微垂眸，等出了御書房，神情就再也控制不住了，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中滿是不甘！
再有如今陛下的心思越來越難琢磨了，皇后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