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米拉的助攻
在整個帝國內部，哈吾特應該算得上對蟲族了解最為深刻的存在了，倒不是說帝國信息閉塞，只是蟲族的很多特點，如果不是親自交戰的話，是很難真正體會到的。
就好像這一次的能力增強，帝國高層也能夠通過前線的信息報表以及眾多各式各樣的表現形式觀察到，但不論是何種形式，都不如直接帶領艦隊和蟲族多次戰鬥的哈吾特體會得深。
因此，他準備去做一點什麼，至少也應該讓帝國的報復計劃延後一些。
當然，哈吾特也很清楚，帝國的貴族們不會因為他對於蟲族更為清楚的描述而改變主意，因為帝國參謀部在此之前就已經做出了決斷，其依據的一部分，就是這一次蟲族的突然「進化」。
換句話說，之所以仍舊決定執行原計劃，就是因為他們已經對此權衡過利弊，確認這對於帝國來說是有利的。
不論這個結論從上帝視角上觀察是否正確，但對於帝國貴族來說，它就是再正確不過的決斷。它甚至已經被開始真正付諸行動，而想要改變這一點，難如登天。
但哈吾特還是準備去試試，他在軍方有一些能量，在內閣和皇帝陛下面前也能說得上話，當然這並不是哈吾特的仰仗，他很清楚這些帝國內部的關係幫不了他太多，因為那些人同樣發自內心的覺得帝國的決定是正確的。
唯一所能夠寄予希望的，不在帝國內部，反而就在他所在的前線，聯盟主體所在！
當然不是泄露帝國的機密，這種相當於叛國的行為永遠不會出現在維吉帝國軍人的身上。
哈吾特所要做的，惟有在帝國真正付諸行動製造摩擦甚至衝突之前，通過戰爭讓包括維吉在內的三大文明，真正認識到整個文明正在面對著怎樣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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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已經沉寂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雖然它的機械艦隊並沒有完全停止活動，也仍然在事實上持續監視著包括蟲族在內的整片星域，但近百年來卻從來沒有再發動過針對任何文明的大規模進攻。
它在沉澱。
上一次從聯盟工業基地獲得了不少有用的資源和信息，其中甚至包含了諸多蘊藏著真正高端科技的機械造物，這些都需要它去一點點反推破解，並將之變成機械艦隊的戰力。
這麼多年來，米拉將自己的大部分算力都應用在了這個方面，在聯盟觀測不到的星域，它已經建立起了一個完善的科研體系，這些研究當然不能單純依靠理論演算，相比來說，這種純粹根據成品的反演反而要更加依賴於實踐一些。
米拉並不是聯盟的主要敵人，此時此刻的三大文明，仍然對明面上攤子鋪得極大的蟲族戒心十足，對於米拉，他們當然也能夠意識到這個智能生命的威脅，但一來米拉攻勢放緩，二來也實在沒有太多多餘的力量去應對。
因此除了希羅聯邦仍然在暗中謀劃之外，科爾瓦與維吉都沒有真正將米拉看做像蟲族一般的對手。
有所防備，但基本不會主動進攻。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米拉得以安心鑽研自己的收穫，數十年來收穫頗豐。
雖然沒能從聯盟的工業設備之中直接得到空間跳躍相關技術，但這些設備本身對於米拉而言就是巨大的財富，即便沒能從中解析出三大文明的優勢科技，僅僅照貓畫虎一般完成復刻就能夠讓米拉的工業能力提升一大截。
更別說在它不斷更新疊代的強大算力演算之下，這些工業成品中蘊含的秘密都在一點點成為米拉的養料。
時至今日，藉助於聯盟的「幫助」，米拉的整體科技實力已經提升了一大截，早在六年之前，它就已經開始基於現有的技術能力設計新一代的機械戰艦，並開始醞釀向希羅聯邦發動下一輪攻擊。
有關於向希羅聯邦「復仇」這件事，米拉已經將之寫入了所有機械戰艦的底層邏輯之中，它本身也會一以貫之。
在米拉原本的觀念之中，對於「復仇」這個概念是很模糊的，但作為一個生命，當它真正受到威脅卻得以擺脫之後，這種情緒便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它的腦海之中，並銘記於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米拉是純粹的，哪怕已經真正誕生自我意識兩千多年，它也沒有體會過太多情緒，但唯獨之前與聯邦的交手之中，讓它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而隨著機械艦群的逐漸列裝，米拉也再一次開始了活動。
蟲族在零的要求下仍然在沉寂，米拉對於這一點沒有任何表示，它很清楚這些年來蟲群與聯盟之間發生了什麼，雖然並沒有完整地監視蟲族，但相關的情報卻一直在收集之中。
並沒有主動招惹蟲群的意思，雙方之間已經有了某種默契，雖然談不上友好和信任，卻也不再會是見面便敵對的關係。
從遙遠星域出發的機械艦隊開始集結，時隔數十年，米拉根據自己收集的情報，又一次主動向聯盟內部希羅聯邦所在的區域發動了進攻。
既是攻擊敵人，也是消耗自己多餘的產能，那些老式機械艦隊停靠在那裡，只會消耗米拉的算力，直接摧毀又太過浪費。索性便有了這一次進攻。
本來米拉沒有想要獲得什麼戰果，畢竟這些戰艦在性能上基本無法攻破聯邦精心打造的防線，只要能夠干擾到聯盟的發展就已經算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然而，當觀測到米拉前進的目標之後，零也迅速開始了屬於蟲族的行動。
這些年來，聯盟針對蟲族的襲擊從來都沒有停過，直接或者間接毀滅在聯盟火力之下的蟲族統治的恆星系已經超過了兩位數，死去的蟲族單位更是早已不計其數。
這些零都沒有認真關注過，祂也不在乎。
但這一次不同，眼前的機械艦群相比較曾經和蟲族戰鬥單位幾乎不分伯仲之時，已經明顯有了質的突破，祂並不清楚這些戰艦已經遭到了米拉的淘汰，是註定要被「銷毀」的「破銅爛鐵」，但光從外表上來看，屬於智械生命的濃濃壓力已經撲面而來。
零無意阻止對方，就跟米拉沒有主動攻擊蟲群一樣，祂也沒有興趣帶領蟲群和米拉交戰，相反，零很好奇米拉會和聯盟發生怎樣的戰爭，並且也懷著某種希望有所收穫的目的。
另外，在如今這樣形式下，只要是有誰要找敵人的麻煩，那零都不介意去幫幫場子。
於是，在米拉艦隊前進的方向之上，蟲群也開始了集結。在米拉事先並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一場有史以來蟲族與米拉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合作」，緩緩拉開了帷幕，哪怕二者本身並沒有這樣的覺悟。
然而，在希羅聯邦的眼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從遠程星際雷達發出預警開始，聯邦看著雙方在星域外圍「一前一後」的陣仗，就已經大動干戈了。
就好像三大文明之間的聯合一般，這種場面的出現通常意義上都意味著某種強烈的信號。
面對敵人來襲，聯邦沒有選擇被動防禦，這片星域之中存在著聯盟的守備艦隊，那是在長達兩百年的時間裡所建立的防禦體系的一部分，為的就是防備可能發動突襲的敵人，甚至為了建立這樣完備的體系，聯盟一度放緩了對蟲族的襲擾和進攻。
不得不說，聯盟這些年來所建立的防線是相當穩固的，零之所以不願意讓蟲群主動發起攻擊，便是因為撞上這樣的防線蟲族必然會撞的頭破血流，且完全沒有必要。
已經有大量蟲族單位越過黑暗，從荒蕪宇宙帶中向著更深處前進了，對方的阻礙幾乎可謂大獲成功，蟲群無法以非常規手段越過這裡。
更何況蟲族主動發動戰爭的唯一動力就是獲得更加優勢的科技，當這種可能性被掐斷之後，避開它們繼續前進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但這一次，零覺得也許是個機會。
首先接戰的，是米拉的機械艦群，零通過蟲族觀測者清晰地觀察到了正面戰線上的戰況，和蟲族面對聯盟艦隊之時的情形相差無幾，米拉的戰艦群同樣「一觸即碎」，聯邦的戰艦在戰場之上肆意穿插縱橫捭闔，少有被包圍殲滅的。
零看得熱鬧，卻也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有這功夫不如繞開戰場直衝星系內部，那才能給聯邦造成些許實質性的傷害。
而這一點在對方看來，就完全成為了一次有預謀的戰略配合。但蟲族的企圖也未能得逞，它們甚至沒能碰到恆星系內部的固定防禦力量，對方就已經分兵前來攔截了。
雙方迅速陷入了糾纏之中，米拉和蟲群數量上占據絕對優勢，哪怕擁有著遠超二者的機動能力，對方也無法做到面面俱到，大量的戰艦開始脫離戰場，向著星系內部發動攻擊。
戰線在這一刻開始了轉移。
零仔細觀察著米拉與聯邦艦隊之間的纏鬥，總的來說，對比蟲族，米拉的機械艦群在攻防層面略有不如，同樣無法抵禦聯邦艦隊的攻擊，但在給對方造成殺傷這方面，蟲群顯然是遠遠將米拉甩在了身後，哪怕二者加起來的戰果都不及任何一方損失的千分之一。
當然，看米拉艦隊的科技發展方向，顯然已經和蟲族之間有了不小的差別。
如今的蟲族應對聯盟的手段，主要是以越發精細的空間切割為主，以已經發展成熟的重力炸彈為輔。至於防禦，零已經接近於放棄了。
蟲族單位無論如何都無法正面接下聯邦戰艦哪怕一門副炮的攻擊，一旦被鎖定就意味著死亡，索性零也就不在這方面做更多努力，只要求蟲族個體保持基本的軀體強度就好。
而米拉的機械戰艦看上去就大為不同。
按照當年與米拉戰爭之時的記錄，這些機械戰艦的主要攻擊力量應該也是以空間武器為主才對，畢竟蟲族的空間技術在某種意義上也曾經參考過米拉的成果。
但如今，看著機械戰艦「噴吐」而出的功率驚人的反物質大炮，零不禁有些沉思，這玩意當年應該是蟲族最主要的戰力發展方向才對。
米拉當然也存在著空間武器，但似乎並非主攻力量，看其發展水平比之蟲族還有所不如。
零突然覺得有些怪異，這麼多年沒有進行過武力「交流」，雙方之間竟然好像是反過來了一般。莫不是當年都盯著對方的路數去全力發展了？
當年蟲族從米拉這裡得到了不少啟發，也使得蟲族空間科技開始了又一輪發展，現在看來在擺脫了聯邦的糾纏之後，米拉應該也對蟲族的反物質科技進行了深入研究，時至今日竟然也已經反向超越了蟲族！
這麼想來，還真讓零有些哭笑不得。
……
雙方闖入星系內部的艦隊已經和聯邦苦心經營的星系防衛力量交手，聯邦的火力很強，那些或是固定或能夠機動的空間炮塔對沖入其中的蟲群造成了成片成片的殺傷。
但直到這一步，對於零來說，不論戰爭的結果如何，哪怕只是摧毀了一顆小行星，這場戰爭就已經算得上有所收穫。
米拉的機械艦隊也在發動衝鋒，零第一次看到發展到這種程度的反物質炮也能夠給聯邦主力戰艦的防禦力量造成傷害，因此不禁多了幾分關注。
這項成果是由蟲族率先發起的，沒有理由反而落後於人。也許蟲族的攻擊手段能夠更加多元化一點，除了能夠大幅度降低對方防禦影響的重力武器之外，反物質炮或許也能夠起到相應的作用。
將這一點記在心裡，零開始盡最大可能給對方造成破壞，哪怕這只是一場相對於漫長防線而言無關輕重的小型戰役，蟲族既然來了，零就絕不會草草退去。
四個月後，蟲群攻破了在此星系之中一顆矮行星的防禦體系，摧毀了整個星球之上的工業設備以及軌道船塢，包括小行星工業船在內的大量的設施，隨後也失去了繼續向前的能力，在竭盡全力完成破壞之後，與米拉的機械戰艦一起主動向聯邦艦隊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直到最後關頭，零甚至在戰術之上與米拉達成了密切的配合，即便雙方沒有任何交流，卻也同樣能夠達到相當的效果，這給聯邦造成了相當的壓力。
如果不是星系之外戰場的戰鬥迅速結束，他們還能夠造成更大的破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