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獲利百萬
船隻從外邊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內部結構,一團糟糕。
水手傷亡過半,活下來的人,更有很多是重傷員,此刻漂在海上,缺乏醫療條件,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
蒲師武才是真正見識了漢軍的戰鬥力。
其實,李輔叔麾下人的人,也算不上正經南海水師,但是在火器優勢上,進攻或許不行,但是自保可以。是一塊硬骨頭。
蒲師武不甘心退讓。
並非他知道李輔叔在船上,而是他今日就秉著給雲南一方一個教訓。才有往下談的可能。
而今就退了,接下來怎麼辦?
難道真將南洋商路這一大塊肥肉給雲南一塊。
他不甘心。
但是眼前的局勢如此,他也很難辦。
蒲家的海上戰鬥力,其實是可以的。不然不足以維繫如此長的航路。但問題是,蒲家的水手,到底不是正規軍,縱然是韃子精銳,面對漢軍的火力也是發憷的。
現在蒲師武想督促下面的進攻接舷戰。下面的水手們也沒有勇氣了。
開再多的賞格都沒有。
任何時候,這種傷亡率極大的戰鬥力任務,都不能僅僅靠錢。
因為錢買不了命。
就在蒲師武進退兩難的時候。忽然瞭望手報:「西邊有一艘船。」
蒲師武遠遠的看見一艘船,此刻還是一個小黑點。他心中長出一口氣,說道:「南蠻子的援軍到了。我們火藥消耗太多了,先走吧。」
這一場海戰才算是畫上了句號。
等過了兩日,李輔叔與失散的船隊回合之後。李輔叔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私下給霍公明一筆錢,他當日所做所為萬不可外傳。只要霍公明答應,霍兄弟,就是他李輔叔的生死兄弟了。
霍公明自然卻之不恭了。
李輔叔的船隊到了占城,就得到了消息,虞醒在昆明等待他的消息。
於是回到了交州,沒有怎麼停留。
直接回到了昆明。
一到昆明。虞醒就宴請李輔叔,酒過三巡。虞醒拿出一柄長劍。劍柄僅僅纏著麻布。這種麻布非常吸汗,用起來不會手滑。劍鞘更是紅木材質。刷了大漆而已,不做任何雕飾。拔出一看,劍光如雪,鋒銳逼人。
正面有四個篆字:「臨難不苟」反面也有:「義不免冠。」
李輔叔陡然色變,說道:「殿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虞醒說道:「聽說你將與我配劍同爐兄弟給扔了。我不給你一柄嗎?放心,沒有賜死的意思。」
一邊說虞醒就笑了起來。
「這個老霍,他都拿了錢了還-----」
「不怪他。」虞醒說道:「他沒有對別人說,只對一個人說了。蘇景由。」
李輔叔也明白,霍公明與蘇景由的關係。霍公明在官場上想要走得更遠,就要抱緊蘇景由的大腿。怎麼可能對蘇景由隱瞞。
「那蘇景由-----」
「蘇景由也有自己必須告訴的人,比如他的老師趙文。」
趙文將蘇景由收為弟子這一件事情,並不複雜。
趙文而今總理南海水師,並在交趾建立造船廠等一系列基礎措施,再加上軍費限制,很多事情做得很慢。慢不說了。還沒有人。
蘇景由在南海水師中有一股自己的勢力,在加上蘇景由有赤子之心,雖然看似魯莽,但是到底是眉山蘇氏子弟,文化底蘊還是有的。
好好調教,足以託付大事。
「不用說了,趙文也有自己必須要告訴的人。」
「對。」虞醒笑道:「敬我的大英雄。」
李輔叔輕輕一笑,對飲一杯。
李輔叔的窘態片刻就沒有了。
灑脫是李輔叔最大的特點,這一件事情讓他有些難為情,但那又如何?你們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有人說李輔叔衣衫不整,穿奇裝異服。李輔叔就敢光溜溜的出門。
服天地也。
這天地就被是我的衣服。
酒宴過後了。
虞醒就開始正式問南洋的情況。
並將張雲卿請了過來。
虞醒也提前給張雲卿做了功課。
今後雲南的財政越發正規了。朝廷對錢的管理更加正規了。少府的錢,之前是虞醒直接支用,政事堂連一個帳目都沒有。
而今少府大額支出,必須在年度預算上走一趟。
而少府的帳冊也必須在審計司走一趟。政事堂諸相都是有調閱的資格的。
虞醒用錢就被限制了很多。
倒不是虞醒亂花錢。就一個皇帝來說,虞醒已經很節儉了。但辦大事,很多帳目是無法說清楚的。就好像李鶴,李鶴前前後後,也支出了一百多萬貫,還管著走私的路線。
這裡的錢有多少。
虞醒從來不問,也不查帳。
只要李鶴做下的事情是真的,有明確額效果。及時的情報。虞醒都不在乎。
同樣的事情,虞醒也不可能指望李鶴一方面,在雲南內部也要有一些情報機構。即便不算情報機構,虞醒出巡收買人心,見某人,賞錢多少。如果處處都帳目可查。虞醒很多事情在政事堂就是透明的了。
虞醒不是傳統的帝王,也沒有想搞保持神秘性,但也不想被人看得這麼透。
男人要有私房錢。
皇帝更要有私房錢。
數目無須太多,但也決計不能太少。
更何況家中子嗣漸漸多了起來。
除卻虞苗,虞勝,虞嬴三個之外,紹夫人,奢寶兒也都懷孕了。
萬劫之戰後,主客之勢逆轉,雲南上下再也不用擔心韃子南下。財政上雖然緊巴巴的。但是各人的心態上都放鬆了許多。
包括虞醒。
虞醒在雲南雖然忙碌。但是這種忙碌,就近乎後世的加班了。
雖然說每天都忙不完的事情,但還有時間回家摟著老婆睡,於是後院紛紛中槍了。
虞醒也不得不作為一個父親的角色,為自己的孩子們做出一些安排。
兒子們該怎麼辦?
是一個畢竟複雜的問題。
虞醒心中想過很多,但現在還沒有做定論。
但是女兒們就簡單了,自然是一份大大的嫁妝,找一個有本事的駙馬。
按照規矩,公主出嫁,朝廷是要出錢的。但是虞醒很明白,朝廷的錢從來是有數的。甚至可以說財政飯是從來不夠的。
朝廷越有錢,錢就越不夠。
就好像一條蛇,蛇身越大,蛇洞就必須更大一樣。
指望朝廷給一份大嫁妝。不如虞醒自己來攢。自己的私產給孩子們的時候,也不用聽外廷的嘰嘰歪歪。
再加上,虞醒也有心讓張雲卿管一點事情。
張雲卿絕非酒囊飯袋。如果張雲卿是男兒身,而今最少在政事堂有一把交椅,或者在外面坐鎮一方。
虞醒當初還能給張雲卿安排一些事,但是隨著局面越來越好,人手越來越多,特別是南宋遺臣的到來,讓這一件事情,越發難辦了。
虞醒發現,支持女人出來做事的阻力太大了。
當時又是大戰期間,戰爭壓倒一切。虞醒才不會因為區區小事影響內部團結。
而今不一樣了。
雲南暫時安穩了。很多事情就可以做了。
張雲卿出面掌管皇室產業。虞醒也放心,另外也是虞醒對提供女性地位的一個試探。
說到底是人口問題。
雲南,西海,交趾,三地人口加起來也不過一千多萬。壯年男丁數百萬而已。要想維繫一個工業體系,是遠遠不夠的。
工業發展需要更多的勞動力。
工廠需要工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才是女權運動的根本原因。
也是虞醒做這一件事情的初心。
不過,虞醒並不著急,凡是現在輕工業沒有發展出來。對人工的需求,還沒有到饑渴的地步。等到了那一步,順水推舟就行了。
但必須在事前有一些先例,才讓下面的人有舟可推啊。
張雲卿自然不知道這麼多原因。
不過,她對於出來做事是很有想法的。
張雲卿在虞醒出征的時候,長期監國。但謝枋得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張雲卿監國的時候,只需看一下謝枋得每天處理的文書,然後用監國印璽,卡卡蓋章就行了。
幾乎沒有什麼問題。
此刻張雲卿十分興奮的等待李輔叔報帳。
李輔叔也很痛快,很快將總帳目給報上來。
張雲卿一看,大吃一驚,說道:「一百萬貫,這跑一趟就賺這麼多啊?」
「什麼叫跑一趟?」李輔叔說道:「我是在南洋轉了一圈,但其他船隻都跑了好幾趟了。而且也不是一百萬貫,而是一百零八萬貫有餘,這八萬多,我直接抹零了,給下面人發獎金了。」
李輔叔此去,本質上是建立一個完善的貿易網絡。
李輔叔自然要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拜訪。但是其他船隊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他一走走半年多,與每一個地方的權貴談判,但麾下的船隊分成了數支,分別跑各國路線。
即便李輔叔麾下船隻很多,但是總不能一窩蜂往一個地方跑,鄭和下西洋是武裝巡遊,誰家商船這麼幹?那可還不賠死。
而八萬貫的獎金,只能說李輔叔是大手筆。
雲南的財政總收入不過一千多萬貫。分到某一個府全家財政預算,也不過幾萬貫而已。
李輔叔等於將一個市一年預算給發獎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