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破大理
「少主。大理的情況有些不妙。」
「總管被困昆明,其他各脈都有別的心思。少主回來就好,還請速速去大理,主持大局。」
段福萬萬沒有想到,一到大理就聽到這個消息。
想想也正常。
大家族嗎。
大理一族延綿數百年,早就不知道分出多少枝枝蔓蔓了。段實之所以能坐穩大理總管的位置,是因為段實跟隨兀良哈台出征,有軍功,在元朝有後台。
而今段實困境艱難。
大理內部有一些漣漪,太正常了。
不過,看龍尾關守將的傾向就可以看出來,大部分人心還是在段實一脈的。
段福準備立即回大理。
對李輔叔說道:「李先生,大理有事,我要先行一步了。」
「我答應先生的事情,我會派人去辦的。」
李輔叔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暗道:「我現在奪關,恐怕成不了。」
「而且,段福雖然對我沒有戒備。但是------」
李輔叔腦中閃過那個龍尾關守將的身影。那是一位老將,對李輔叔並非沒有戒備的。
「要等,要忍耐。欲速則不達。」
「要更多鋪墊。我跟段福去大理,看看有沒有機會。」
李輔叔說道:「段少主,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與少主一併去大理看看。什麼錢不錢不重要,重要的是美人-----」
段福不疑有他,說道:「好。」
李輔叔對呂敢當說道:「你就在龍尾關休息幾日吧。我去去就回,等我回來。老實點,別惹麻煩。」
呂敢當會意,「請先生放心,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
他會老老實實的偵查情報,在李輔叔回來之前不動手。
一路北上,左側乃是蒼山雪,青山如黛,一抹白額,右側乃是洱海風。風吹水汽,輕拂花海。
不多時,大理城在望了。
「這------」李輔叔大吃一驚,說道:「大理城的城牆怎麼如此低矮?」
段福嘆息一聲,說道:「早些年大理城,乃是數百年之經營,也是堅城一座。可是,當年一場的大戰,就變成這個樣子。」
段福沒有細談,但是李輔叔何等聰明。
已經揣測出七七八八了。
這城牆是蒙古人拆的。
或許是因為攻城時候拆的。也許是攻下之後拆的。重要的是,在此之後,並沒有重建。
只是草草修了一下。
為什麼沒有重建?
李輔叔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段家再對大元表忠心。而且以大理的地勢,只要不突破龍首龍尾兩關,就進不如洱海盆地中。這城池就可以草草了。
「太好了。」李輔叔在心中重新定義了龍尾關。
只要龍尾關一破。大理就是囊中之物。
「李先生,到了大理,我就沒有時間招待先生了。」段福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說道:「這一塊令牌是我的信物。你拿著它,可以在大理隨意遊玩。等我忙完這一陣子,再見先生不遲。」
李輔叔接過令牌。一瞬間有一點不好意思。
李輔叔這樣的人,有了這樣一塊令牌。能做的事情不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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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少主的令牌。少主讓你做什麼?」龍尾關守將問道。
「將後面的商隊接進來了。」李輔叔說道:「我本來,不是要來大理的。是因為少主的事情,這才轉道大理,外面這情況,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這不將我在外面的商隊接進來。」
龍尾關守將,翻來覆去的看令牌。
心中猶豫再三。
他其實知道,宋軍就在十幾里外駐紮,而今雖然沒有發動一次進攻。但是虎視眈眈。此刻接人入關,有些風險。
只是這是少主的命令。
這個李輔叔又是少主親近人。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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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尾關城門再次打開,一百多馱隊,每一匹滇馬都腳步沉重,顯然背了沉重的東西。
在城門處,忽然一匹滇馬背上的繩索忽然斷裂開來,沉重的箱子砸在地面上,頓時擋住了城門關閉的路線。
「殺------」百餘人忽然從貨物中抽出長刀。
殺了進去。
遠處煙塵揚起。正是楊承澤部。
楊承澤部是騎兵,速度最快,是以第一個過來接應。
龍尾關守將見到這一幕,大吃一驚,立即明白李輔叔是有問題的。
「抓住姓李的。」
李輔叔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刻早就去附近山上踏青,豈能總覽戰場,也不會被波及,最重要的是,敗了的話,可以三十六計走為上。
李輔叔看似膽大,其實對自己的命,看得很重,他僅僅是幫虞醒的忙。
幫忙,就不要將自己的小命也幫進去。
話音未落,卻見身後一道煙柱升起來。
正是呂敢當發動了。
龍尾關前後三道關門,最前面一道已經被拿下,最後一道也被呂敢當拿下。楊承澤部瞬間就到了,全部下馬步戰,衝進龍尾城中,與大理軍短兵相接。
雙方一接戰,大理軍就吃不住勁。
捧日軍作為虞醒直屬的騎兵部隊,乃是虞醒乃至於全軍的寶貝疙瘩。
戰馬少,甚至死一匹少一匹。
而韃子騎兵多。
這就要求騎兵很長一段時間,就要以少敵多。
也要求騎兵在正面對衝上,一定要比韃子騎兵能打。
非精銳不得為騎兵。
而大理這邊,真正的精銳都被段實帶走了,原本龍尾關其實沒有那多人。附近沒有敵人,幾百人守一守就行了,這一下增加了一千多人,全部是臨時徵召起來的。
很多是退下來的老卒。
問題是,這個年頭可沒有退役制度,四五十歲還當兵大有人在,退下的老卒,可真是老卒,在很多事情上,還是可以一用,比如把守城池,因為把守城池,很多時候不用自己廝殺,而是遠遠的丟滾石檑木射箭就行了。
一個老卒帶上幾十個青壯,是可以的。
但是,真正短兵相接,就不行了。
亂拳打死老師傅,人上了年紀,說不能打,就真不能打了。
而這些青壯,之前還在家裡種地,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面,一個個手軟腳軟,幾乎有渾身力氣,也用不出來,投降的,逃跑的倒是有不少。
陳河踩在龍尾關上的時候,才過去一個多時辰。讓陳河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龍尾關一破,大理再無阻礙,長驅直入大理。
「楊兄,還能打吧?」陳河問楊承澤。
楊承澤渾身是血,說道:「能。」
陳河說道:「那就立即出兵,直撲大理,不要給段家反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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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福這幾日非常累。
大理段氏在大理,根深蒂固是真的。
大理段氏在大理,控制著很多糧田與壯丁,有很大的徵兵潛力也是真的。
按道理,再徵兵數萬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是世界上,很多時候,就是不講道理的。
段實麾下長期有三萬大理兵,這是朝廷給他的定額。但對大理一地,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而今再要徵兵,能自然是能,壓力也自然存在。
大理就是段家的產業,但是段家的產業,並不是段實的產業。
段福必須在段家各脈之中,周旋平衡,想辦法讓各脈拿出壯丁與糧食來。
好在,段福多年來的少主不是白當的。雖然有困難,這一件事情總算是初步敲定了。
忙了一日,這才躺在床上回想這數日之情形。
「人丁糧食籌備好,再訓練兩三個月,就能東出營救父親了。父親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隨即他將這個不詳念頭清出大腦。
「父親,能征善戰,有數萬大軍,糧草充足,籠營自守,又能有什麼問題。我只需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不知道李先生現在在什麼地方遊玩。說實話,我真羨慕先生閒雲野鶴。哪裡像-----」段福想到了與無數長輩爭論,說服,交易「我整日蠅營狗苟的。」
段福心思慢慢潰散,進入夢鄉。
還沒有睡多久,忽然聽見城中喊殺聲大作。
段福猛然一驚,從床上跳了起來,三下五除二,著甲冑,拔刀而出。問道:「哪裡出事?」
「不知道,什麼地方冒出一伙人,從南門殺進來了。」
「怎麼可能?」段福不敢置信「龍尾關六叔,最為老成,縱然不敵,也會派人來報信的。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敵人殺到了大理城中。」
「還有守城將士再做什麼?」
下面沒有辦法回答。
不知道怎麼回答。
只能說大理以往的經驗,龍首關與龍尾關沒有破,大理就不用擔心。
之前龍尾關還好好的。
自然沒有提高警惕。
段福也無心追究,他內心之中閃過一個念頭:「沒有想到戰事會如此發展,李先生還在大理遊玩。是我-------」
他現在自顧不暇,也無心為別人擔心了。
他立即帶著自己親衛沖了出去。
段福加入戰場,倒也讓大理段氏的局面堅挺了一會兒。一直殺到天光大亮。
這一戰,簡直是昆明之戰的翻版。
楊承澤倒也不是特意選擇夜襲,而是他到了大理城外,就是夜晚了,楊承澤不敢在城外休整,蓋因大理城外所有百姓,都與段氏有關係。
一旦被發現,那就糟糕了。
自然當機立斷,直接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