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夏敲響時和他們的門,開門的是景來,「花老師你來了,我有點拿不準,所以想請你過來看看。」
「那你怎麼不給我發微信?」花半夏笑道。
景來看著花半夏身後高大的男人,眼神躲閃,低聲道:「我怕你老公又說我打擾到你了。」
花半夏轉頭看向身後的時崢,無奈地笑道:「這事都過去多久了,你還記得。」
當初就因為他們一家人在度假,景來工作上遇到點問題,一直給她發消息,最後還是發視頻電話才把問題給解決了。
後來時崢去三生安接花月,就說了景來一句,「這麼大個人,怎麼什麼都拿不準,還要打擾我老婆。」
就因為這一句,景來不敢隨便給她發消息了。
花半夏也不再笑他了,回歸正題,「什麼事情拿不準啊?」
「蘇然,我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輪椅上,還是由工作人員推著進來的,身邊連個人都沒有,商吉好心搭訕了兩句,我們才知道她剛做完手術出院,就要一個人坐飛機離開。」
花半夏秀眉微皺,心中不免悲涼,這麼優秀的運動員,還坐著輪椅呢,怎麼能讓她落單!
「怎麼能讓她一個人離開呢?她家人呢?」
景來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算了,再說吧,你想讓我看什麼?」
「她的髕骨不是骨折了嘛,做完手術三天之後出院,醫生什麼都沒有說,我告訴她要做康復訓練,她一副隨便,坐一輩子輪椅都可以的表情,我就想要不你來摸一摸,看看情況,妙手先生也不是白叫的啊。」
景來最後還不忘說句好聽的,生怕她不出手似的。
花半夏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蘇然,戴著一副墨鏡,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她也不好貿然去詢問她的傷口,這身體的傷多些時間都能癒合,可是心理上的傷呢?又該如何治癒?
她走到蘇然輪椅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自我介紹道:「蘇然,你好,我是花半夏,景來的同事。」
蘇然當然知道景來,那個曾經偷偷給她敷過中藥的醫生,他的藥很好使,敷上去微微發熱,暖暖的,疼痛感都減輕了很多。
她喜歡這藥,又因為規定和抹不開面子,也沒對景來開口討要一點。
她和徐麗一起比賽過很多次了,對於徐麗的教練天團她羨慕不已,又有這神奇的中藥,想到自己的處境,心中不免酸澀。
花半夏沒有得到蘇然的回應,她也不介意,就安靜坐在那。
花月和時初一進來就圍著時和,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
「阿和哥哥,你的腳怎麼樣?」花月看著時和搭在腳凳上的腿,說著就要去撈時和的褲腳。
時和搶先一步拉了起來,「敷著藥的,沒事,只是有血沉到了腳後跟,還有走路疼。」
「那你怎麼還自己下車,不像那個姐姐要坐輪椅啊?」
時和摸摸時初的頭,他小不懂,但是他會告訴弟弟,「姐姐的傷可比我的嚴重很多倍,我這家常便飯了。」
時初瞭然,自豪地說道:「也是,我那次手腕受傷,我也覺得沒什麼,感覺自己很男人。」
徐麗和沈玲玲坐在旁邊,將他們三人的對話全聽見了,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但見其他人都視若無睹的樣子,她們也默契地選擇看不見。
一屋子的人看著花半夏和蘇然,大家都有些拿不準蘇然的脾氣,更拿不準那個面無表情的時總,氣氛沉寂又有些緊張,讓人手心沁出一層薄汗。
「花醫生,你好。」蘇然突然開口,她也注意到了大家的視線,不是她不說話,而是一旦有了聯繫,人就會變得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