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一門開山弟子收徒大典

  第94章 三一門開山弟子收徒大典

  收徒麼,

  這個事兒說起來頗有些上綱上線的餘地。

  有說該鄭重些,該選個黃道吉日的,也有說該隨緣些,擇日不如撞日的。

  許知秋呢,是婊子立牌坊,名頭坤頭兒都想拿捏。

  既認準了後者,

  卻又恬不知恥的用那點兒新學來的奇門遁甲皮毛知識,特地起了個卦。

  結果是卦象顯示的格局卻是——丁奇見癸——雀投江。

  解釋起來即天上六丁加地下六癸。

  丁屬火,為朱雀,癸屬水,故丁加癸為朱雀投江,此時百事皆凶。

  總之,有夠爛。

  於是他當即變了臉,轉而對這奇門占卜一道大加抨擊,一通貶低。

  並表示封建迷信斷不可取,更甩起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片兒湯話。

  主打一個真實。

  就這樣,在一個陽光不算明媚,甚至有些毒辣的天氣。

  許知秋乾綱獨斷,

  《三一門開山大弟子拜師大典》的項目,就這麼如期上馬了。

  以下,是項目進展的過程記錄——

  「當以至誠,臨事謹重,不得偽詐行事,心智混亂。」

  「當守炁定神,如臨白刃,不得苦勞傷身,喜怒失常。」

  「當隨事行法,若使失節錯亂,則臨事不神……」

  小院兒里,許知秋搬了個太師椅大喇喇坐著,板著個臉故作威嚴。

  對著面前跪著的毋重光,一一講起當年他入門時老師曾對他說的話。

  「以上,就是我三一門的門規律條,除了這些門規,我還有一條要告誡予你——」

  毋重光點頭示意說我聽著呢。

  他則是瞅也不瞅,斜眼望蒼天,一副深沉模樣。

  「人者,頂天立地之異獸。你既入了我門,望你守持正道,不忘為人之本,勤勉修持,慎思、明辨、篤行。」

  講到這許知秋頓了頓,

  「當然,你現在還小,我也不指望你現在就懂這些,將來會慢慢教你……」

  毋重光點了點頭,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表示。

  不得不說,表現略有些木訥。

  「……」

  許知秋有些尷尬,但也理解。

  畢竟一直住在雪山上,又是南疆家風。對於中原的拜師禮節不能說一竅不通,只能說完全不懂。

  於是,

  「磕頭吧。」

  「磕幾個?」

  「……磕三個意思意思得了。」

  二話不說。

  砰、砰、砰!

  這三個頭磕得那叫一個響亮,這麼有誠意終於把許知秋磕樂了。

  抬手示意他起身,然後進入下一流程——拜師茶。

  毋重光去了趟廚房,出來後給他遞上來一瓢涼水……

  許知秋仰頭咕嘟咕嘟把這一瓢灌進肚裡,然後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兒。

  接著,

  「叫一聲聽聽。」

  「師父。」

  「欸。」

  許知秋含笑點頭,表面淡然,其實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就這樣,《三一門開山大弟子收徒儀式》,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然後,許知秋領他進入屋內,領到一方桌案前讓他跪下。

  「磕頭吧。」

  毋重光抬眼一看,桌案上擺著一個牌位,銅爐里插著三柱清香。

  奇怪的是,那牌位上沒有名諱,只在眉頭上刻有「三一」兩個字。

  「這是誰?」他不禁問。

  「你師爺。」

  「既是師爺,為什麼不寫名諱?」

  「還不到時候。」

  說這話的時候許知秋有些臉紅。

  古人說成家立業、光耀門楣,可他眼下一事無成,實在是沒臉寫老恩師的名諱。

  毋重光歪著頭想了想,乾脆化身好奇寶寶,又問:

  「那三一是什麼?」

  許知秋皺眉,「我之前沒跟你說過麼?」

  「沒啊。」

  一臉尷尬:「……咱家。」

  「那咱家在哪兒?」

  「……待建中。」

  「咱家裡還有別人麼?」

  「目前還沒有……當然將來會有的。」

  「哦。」毋重光低頭摳起自家的手指頭,也不知想著什麼。

  見他一時沒話問了,許知秋暗自鬆了口氣。

  拍了拍他的後背,

  「行了,自個去院裡練功去吧,下了樁自己去藥桶里泡一個時辰,我在這跟你師爺聊兩句。」

  「是。」

  毋重光便自己到院子裡站樁去了,只留下許知秋一人,盯著那空白的牌位一陣發呆。

  檀香繚繞,縹緲的煙氣繞樑不休,似乎也捲走了他幾分思緒。

  「師父啊……您有孫子了。」

  他對著牌位自顧的講著:

  「弟子無能,上輩子徒弟沒當明白,這輩子卻當上師父了,一時真有些……」

  「弟子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真怕干不好這個差事,反倒誤人子弟,壞了咱三一的名聲。」

  ……

  修道一途,講究個財侶法地。

  法,他已得逆生心決,另有那內景中各家各門的功法秘要,可相輔相成。

  照這麼鑽研下去,未來突破逆生三重,甚至三重後的「返一」,料想都不是問題。

  財地兩項麼,眼下雖然稀缺,但只要存著經營的心思,未來總能掙到。

  至於這侶,普天之下,似他這般身兼百家之長的,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因此無從談起。

  那麼除此四項之外,對他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就是宗門的建設了。

  而這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傳人,是徒弟。

  如今大徒弟也有了,

  可這師父該怎麼當,他一時卻拿不準路子了。

  有話說了: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你沒當過師父,那你有師父麼?

  他講話了:豬怎麼跑他是見過的,師父他也是有過的,可真輪到自己上手了,心裡卻還是沒底。

  是高冷點?

  或是隨和點?

  或是嚴肅點,棍棒為先?

  或是大大咧咧,粗中帶細?

  或是保持一幅威嚴模樣、克己復禮,讓弟子又敬又怕?

  總不能和徒弟打成一片吧,那還是爺倆兒麼?

  具體該拿一套怎樣的「范兒」,這是他當下面臨的選擇難題。

  倒是有一個顛不破的方針——因材施教。

  面對內心情感缺失的,得哄著來。

  面對奸猾淘氣的,得揍著來。

  面對聽話懂事的,得提點著來。

  可對於毋重光這類腦子裡有想法,偏偏情商低的,又該怎麼搞呢?

  總不能「讓」著來吧?

  「嘶……不行真讓著來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