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面色已然十分陰沉。
他冰冷目光審視在場所有官員。
凌玄不是傻子,哪裡能不清楚這是朝中官員幹的好事。
只是,他無法確定具體是誰而已。
但,這無妨,凌玄大可以無差別問罪。
「好啊!你們這麼想弄死林塵?哪怕朕都還沒有審他,就已這般迫不及待?」
「朕到底是不是皇帝?你們要這麼與朕陽奉陰違的嗎?」
凌玄鋒利的目光從每一個臣子身上划過,讓一眾臣子惶恐不安。
即使他們沒有派人去刺殺林塵,但架不住陛下懷疑啊。
「陛下息怒,臣等罪該萬死,求陛下寬恕。」
今日,凌玄怒不可遏,一眾臣子冷汗涔涔。
除求他息怒,其他根本不敢說,生怕再觸怒他。
然而這息怒,更讓凌玄生氣。
用林塵的話來講,這些臣子與NPC一樣,只會說這麼幾句話。
凌玄咆哮著開口:「朕要的是息怒嗎?朕的臉面,都讓人丟在地上踩啊!」
「你們能為朕做什麼?一群酒囊飯袋!」
「龔建何在?給朕去徹查此事!」
「讓朕知道是誰這麼糟踐朕的臉面!朕非將他九族滿門抄斬,絕不輕饒。」
林塵瞥一眼大臣們。
個個面如白紙,尤其是宰相。
事到如今,他派去那些人絕不能被抓活口。
如若不然,陛下查出是他所為,必然要將他滿門抄斬。
畢竟,君無戲言,真到那個地步,哪怕陛下不想殺他,都只得殺他。
「陛下息怒,臣知罪!」文武百官再次開口。
本意是想讓凌玄消消氣,沒想到凌玄聽後,更加生氣。
他冷笑出聲,指著一眾官員呵斥,「你們都知道啊?那省得朕提點你們!」
「作為官員,你們拿朝廷的俸祿,享受朕的優待,百姓的敬重,卻出河東郡這檔子事。」
「天子腳下,更有殺手行兇!這一樁樁一件件,朕都給你們記著呢,你們確實有罪。」
凌玄一番話,說得文武百官們一副大受驚嚇的模樣。
秋風蕭瑟的天氣,硬是讓他們出一身冷汗。
「退朝!都回去好好反省,如何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官,方不辜負朕對你們的信任。」
聞言,百官們很納悶,陛下不是要審林塵嗎?
此時退朝,是打算這麼放過林塵嗎?
定然是啊,鑑於凌玄在氣頭上,他們不敢往槍口上撞啊。
宰相自然不想林塵這麼輕易脫罪。
他陰鷙眼眸望向身側言官,轉著眼珠子,對其使眼色。
這言官面容失去血色,宰相的意思是要繼續彈劾林塵啊。
但,陛下要退朝,宰相又讓他上,這等於是讓他上斷頭台啊。
若繼續彈劾,陛下要殺他。
若不按照宰相的意思去辦,宰相更不會放過他。
這言官思來想去,決定得罪陛下,都不得罪宰相。
最起碼陛下能給他一個痛快,宰相不好說。
只見,言官快步站出來,斗膽提醒凌玄,「陛下,犯官林塵,您沒審訊呢。」
凌玄扭頭看此人一眼,站起的身子又坐回龍椅上。
「多虧愛卿提醒啊!不然朕已把這事忘記。」
「那依你之見,該當把林塵如何啊?」
作為君王去問一個臣子,該如何處置林塵?這不是什麼好話。
群臣皆心知肚明,陛下定然是暗惱這言官多嘴。
朝廷上,安靜如雞。
哪怕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響。
被凌玄反問的言官,冷汗如雨下,不敢再說什麼。
幸好,另有言官出來,談及處罰林塵一事。
「啟稟陛下!林塵濫用監察使職權,僭越無視皇權!今日他敢殺郡公爺,明日不知能幹出什麼逆天之舉。」
「望陛下嚴懲此人,最好把此人九族全誅,以絕後患,望陛下明鑑。」
事到如今,這些官員已顧不得讓陛下撤銷監察使一職,只能先殺掉林塵,完成宰相心愿。
「陛下,臣附議!林塵無視皇權,若不殺此人以儆效尤,只怕日後人人都要效仿他,屆時皇權何在啊?」
「請陛下下旨,立刻把林塵拖下去斬首示眾。」
一眾言官和商量過一樣,整齊一致地要求處死林塵。
宰相垂著腦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殺子之仇,他必須報。
況且,林塵實在可恨。
此人不除,宰相很怕暗中吞併朝廷賑災糧款給二皇子使用之事,被查出來。
到時,不僅他要死,二皇子和太后估計都難自保啊。
宰相絕不可能讓自家沒落。
凌玄看一眼跳出來要殺林塵的官員,內心冷笑連連。
「你們都認為林塵當滿門抄斬?」他再度反問這些官員一嘴。
方才發言那些老古板言官們,群情激奮起來。
「陛下,林塵所犯之罪,按律確實當斬啊。」
這群言官,分明受宰相之意針對林塵。
如今,個個入戲太深,都覺得自身正義凜然,林塵罪大惡極。
他們全然忽視郡公爺所犯諸多罪過和河東郡百姓所受之苦。
作為郡公爺父親,宰相全然沒有表示,看來他是覺得自家兒子沒錯嘛?
凌玄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大手都要把龍椅上的扶手掰下來。
可惜,郡公爺自小被太后帶大,後來凌玄把他遣去河東郡。
他到河東郡才開始作惡,若凌玄追究宰相之子的過錯。
宰相定然會說他不常和兒子見面,管教不嚴為藉口,把自身給摘出來。
甚至能反賴河東郡官員一手,說是那些官員忽悠拉著郡公幹那種事。
畢竟,郡公愚蠢,被人忽悠很正常。
那郡公已死,凌玄若再追究宰相的不對,很難。
在郡公已死的基礎上,凌玄要以郡公有錯在先為由赦免林塵,這些官員肯定不買帳。
凌玄儘量讓自身神色平淡,虛晃官員一手。
「好啊,既然林塵犯下諸多重罪!那依你們之言,把他拉出去砍殺吧。」
凌玄拂袖,當下決定斬林塵。
言官們面色大喜,任文東等人臉頰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