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三封信和奏摺里,有林塵些許添油加醋,為的是彰顯將士們不容易。
希望陛下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兒上,多給些賞賜。
提到賞賜,林塵又改了下從胡放那搶來的記載戰利品數目的冊子。
牛羊戰馬他不懂,剩下的金銀珠寶,林塵打算昧下一些。
做好這一切後,林塵拿著奏摺和書信找到胡放。
「老胡,你找人把這一封信和奏摺,分別送到龔指揮使和李老元帥那兒吧!」
「該上奏的,我都寫在給陛下的奏摺里了。」
胡放接過奏摺和信,對林塵點點頭。
但胡放不急著去安排人,反而看著林塵,神色慾言又止。
「我們帶回來的戰利品,你打算昧下多少?你平時有陛下賞賜,不缺什麼東西,還是少拿一點吧。」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林塵不願意提及這事。
陛下賞賜那些金銀夠幹嘛呢,他用金銀的地方太多。
胡放、蘇勃、方開和任文東他不提了,他們幾人有過命的交情。
但林塵和鎮撫司其他錦衣衛,交情都是靠金子砸出來的。
這還只是錦衣衛,換作是其他官員,又哪裡夠用呢。
見林塵不願與他提及昧下的金銀數目。
胡放很不安心,忍不住追問他,「那你到底划走多少東西啊?」
「不多,二分之一吧!」
「二分之一?一半啊?這太多了吧。」
胡放眼睛瞪直,沒想到林塵貪起來胃口挺大,「你要這麼多金銀幹什麼?」
「自然是犒賞將士們啊!將士們在邊疆千辛萬苦賣命,有些甚至死在自己人手上,我想對他們好點,多讓他們拿點好處。」
「不然這筆錢進京城國庫,回頭會不會又成為買將士性命的東西呢?與其那樣,還不如我拿來給將士們。」
胡放沉默一瞬,這個唐山和突厥藩王勾結的事,到底還是影響太大。
他張了張嘴,對林塵委婉說:「陛下好歹是英明的啊,這次咱們打這麼漂亮的仗,陛下龍顏大悅,一高興賞賜肯定不會少。」
「一碼歸一碼,陛下的賞賜是將士們應得的,完全不能拿出來說事!這些是我額外補貼將士們的。」
「你別覺得我拿一半金銀過分!要是沒有我們,根本沒有這麼多戰利品不是嗎?我連牛羊戰馬都沒動呢。」
「我若真是膽大包天,扣下一半的戰馬變賣,怎麼都比這一半的金銀要多。」
一匹戰馬什麼價格,自然不用林塵多說。
胡放見林塵有些不悅,好心地說:「我沒有說,將士們不應該多拿些好東西,只是怕你偷拿戰利品的事被人知道,到時,京中那些人定然要給你安一個死罪。」
林塵冷冷一笑,根本不怕這死罪。
「沒事的,要我說,這當官的哪一個是真正乾淨的?大不了我拉他們一起死!還有,我和那些貪官又不一樣。」
「他們要銀子是為吃喝嫖賭,我只是想分給將士們,我有什麼錯?若事發後,陛下不顧實際情況要殺我,那我真沒什麼好說的,大夏就那樣了。」
「老胡你想想看,唐山一人就能拿出十萬黃金以上的東西買我和那些將士的性命,多財大氣粗啊!」
「再看看我們,幹著賣命的事,多拿些銀子又怎麼了?起碼我們不會拿銀子要人家的性命,而是拿去做正經用途!」
「老胡你是個好人,但有時太好了!若依你說,我今日不拿這些金銀,那來日問雪姑娘偏偏用得上這些東西,到那個時候,你怎麼辦?」
「你是太正直了!有些沒必要的正直其實可以不要,換取一些更實際的東西。」
胡放一下子沉默下來,他竟覺得林塵所言甚是有理。
林塵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你別管!所有的事,都由我一力承擔,絕對不會有事。」
胡放這麼被林塵一通說教,實在沒辦法繼續再說林塵。
是,他可以高尚,阻止林塵昧下這些金銀。
但他沒辦法替那一千五百名將士做決定,林塵都說昧下的金銀是要給他們,他再阻止林塵,實在有些自私。
也許有人,真差林塵這筆銀子呢。
「那我不問,走吧,把書信和走著送出去,和翟將軍一起吃酒,他為我們準備了送行宴。」
林塵頷首,高興地和胡放出去喝酒。
翟將軍挺不舍林塵離開,慶功宴是送行宴上,拉著他喝不少酒。
陸東風頻頻敬他,十分不出意外地把林塵喝斷片了!
第二天他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是怎麼回到房間的,都不清楚。
天色微微亮,林塵強打著精神冷水洗一把臉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林塵坐在圓桌邊神色萎靡,看來今日趕路回京,他只能硬撐著。
翟將軍和陸東風盛情難卻,林塵酒量不高,實在是受不了。
恰好此時房門被人推開,蘇勃和方開兩人懷抱長刀,含笑過來無情嘲笑。
「呦,已經醒了?昨天醉成那樣,還以為你要睡到太陽曬屁股!」
「你的酒量真差啊,昨天才哪兒到哪兒,你竟醉得不成樣。」
兩人一臉壞笑。
林塵見不得他們倆如此欠揍的樣子,抓一把桌子上的核桃朝他們倆扔過去。
「怎麼和爹說話呢?回去以後還想不想去教坊司白嫖啊?」
一提教坊司,兩人立刻變得諂媚。
「想想想,我們當然想去教坊司,林將軍怎麼說?回去以後請我們唄?」
「請你大爺!滾蛋。」
林塵笑罵一句,兩人收起嬉笑之色。
「我們都準備好了,即刻能起程回京,你快些吃點東西,咱們就回去!」
「行。」
林塵隨意吃點東西果腹,整理好一切,帶著將士們準備離開鎮西關。
鎮西關城門口,翟耀明親自相送,一直到徹底看不見林塵的身影,他才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