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到今日來叫囂我們幾次了？」
「這是第四次了！可能是想消耗我軍的兵力！等我們打累了，再集結全部騎兵來攻打，實在將我等看低了。」
聽到翟耀明對此事的看法，林塵直搖頭。
翟耀明看林塵面色嚴肅，向他問：「林將軍，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嗎？」
林塵對他微微一笑，「翟將軍，我給你講個狼來了的故事吧……」
林塵把狼來了的故事給翟耀明講一遍，翟耀明還有些不明所以。
「突厥人不斷騷擾，和這麼個故事，有什麼關係啊？」
他不明白，林塵也沒急著解釋，而是緊接著問道：「翟將軍，你確定突厥人被打退一次就死傷過多，只剩些少數士兵還能打嗎？」
翟耀明點點頭，「突厥人分布散，人口不多，騎兵也不多，就勝在強悍些這一點！」
「本將軍對這阿史那·沙必也算熟識，打過數次，知道他手中總計三四萬的兵力可用。」
「我還得到消息，說是他哥哥突厥現任的王，還調走他手中三萬的兵力，就剩一萬，還被我打傷不少，確實是沒有多少士兵可調遣！」
林塵立刻抓住問題的關鍵，「那翟將軍可知道那個突厥王為什麼要突然調走三萬大軍？」
翟耀明直搖頭，「這個我不確定，有可能的原因有很多，突厥人也分部族，部族之間都不太平，突厥王時常換人。」
「興許是現任突厥王遭遇謀反之事，才從親弟弟手裡調走三萬兵應急吧！總之，三萬人離開邊疆，返回突厥深處，是我們斥候親眼瞧見的。」
這下林塵陷入深思，翟耀明卻突然直呼糟糕。
林塵幾人看向他，「翟將軍，怎麼了？」
「光顧著寒暄，我都忘記問你有沒有去見過唐監軍了。」
「唐監軍是哪個？」林塵一臉疑惑，翟耀明與他乾瞪眼，「你，你沒聽說過監軍一職嗎？」
「這個還真是沒人和我說……」
林塵搜刮一遍李老元帥和他說過的事，發現確實沒提及過什麼監軍。
可能是李老元帥忘記了！
翟耀明和林塵解釋道：「監軍一職乃陛下親自指派用來監管武將的人，權力不比我低！」
「朝廷為防止咱們當將軍的亂來，想要調兵攻打突厥還是防守，都得經過他點頭。」
翟耀明不說，林塵還真不知道軍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他扭頭看向胡放，胡放有些尷尬，他也忘記提醒林塵這麼個事。
「明日再去見他不好嘛？」林塵不明所以，翟將軍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
翟耀明卻斬釘截鐵，一副沒商量的架勢強硬道：「今天去吧，其實現在都已有些晚了。」
林塵一腦袋問號，不知道為何要如此急著去拜會監軍。
翟耀明卻對林塵唉聲嘆氣解釋，「不是我不通人情，而是監軍乃一介文人，你知道讀書人總是喜歡立很多規矩，還總愛把人往壞處想！」
「你沒有第一時間去拜會他，說不準他都認為你瞧不上他，到時候給你穿小鞋！」
哪怕大將軍，都怕人給他穿小鞋啊。
翟耀明明顯是領教過這個唐監軍的厲害，才急著讓林塵去。
林塵也相當無奈，既然如此，他只能拎點東西去看看那個唐監軍。
「那他都喜歡些什麼？我投其所好，看在禮物的份兒上，他總不能說我們瞧不上他吧？」
翟耀明想了下，對林塵說：「讀書人喜歡的東西，他自然都喜歡！好詩，好筆，好硯台，或一塊好墨。」
林塵聽著直皺眉，「邊關哪兒有這些東西，真想不通，武將打仗為什麼還要聽文人監軍指手畫腳。」
「沒辦法，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定。」
林塵內心暗暗冷笑，什麼規矩不規矩，這還不是怕遠在邊關的將士不好控制，特意安排這麼個和武將截然不同的人管教監視。
「此刻硯台，好墨是買不到！空手去拜會他一下吧，看看他什麼態度。」
林塵隨便了。
他剛來到鎮西關，人生地不熟，翟耀明還特意叫陸東風帶林塵前去唐監軍的府上。
唐監軍府前。
林塵跟門房報上名來，由門房進去和唐監軍稟報。
此時此刻，唐監軍正坐在一座亭子裡，手握一支作畫用的毛筆，細緻畫著一幅圖。
這個監軍唐山其貌不揚，屬於扔進人堆就瞧不出的那種人，身高也中規中矩。
這一眼望去，真沒什麼特別出挑的地方，也難怪總覺得別人瞧不上他。
這時，監軍府的管事立刻小跑到亭子裡稟報，「大人，外面有個從京城來的將軍來拜見，門房說他姓林，單名一個塵。」
聞聽林塵的大名，唐山明顯神色一喜，但不知為何，表情又迅速冰冷起來，「不用管，讓他在外頭候著吧。」
管事聞言欲言又止，「可大人，此人從京城而來，只怕會有什麼大靠山，不管他真能行嗎？」
「哼，大靠山？誰沒有啊，怕他作甚？林塵此人我早有耳聞，特別是他所作的幾首詩詞，簡直是才華橫溢。」
「毫不誇張地說，當朝宰相和他比詩詞，那都得甘拜下風，只是他到底年少輕狂，為自身樹下強敵，簡直是可惜了一手好牌。」
「讓他在門口侯一會兒吧，時間夠了，我自會讓他進來。」
至於什麼時候時間足夠，那得看他的心情了。
唐山其實內心很得意，在京城極受歡迎，不可一世的天才又如何？
到他這兒，一樣要向他恭恭敬敬。
最重要的是，他得罪朝中那位狠人，這一次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才華橫溢的大才子，終歸只能是曇花一現啊。」唐山一人頗為感慨，心裡還想著要是把林塵的滿腹才華給他就好了。
唐山不急不緩，捏起毛筆，繼續勾勒未完成的畫作。
等到他不緊不慢畫完，才打算讓林塵進來一敘，順便他也看看這麼位大才子究竟長什麼樣子。
正在此時，管事又急急忙忙跑過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