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承認,只是怕林塵記恨他當時沒管。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只是裝傻而已,林塵已對他用這種酷刑。
早知如此,他方才該老實承認,說不準能少受點苦。
「我,我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前來報官的女人,瞧著神志不太正常,再加上這確實是廣陵郡的事,我不好插手,才沒管。」
「那報官的女人姓甚名誰?你還記不記得?」事關他母親的死因,林塵不打算放任不管此事。
徐白梅害了他母親,林士弘寵妾滅妻,都要給他付出代價才行!
何大有搖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了!如果你想要知道,你去一趟小山村問一問,自然能查一個水落石出。」
合著,林塵問何大有等於白問,好在林塵有楊水生。
他既然來自小山村,那肯定知道村子裡有沒有那麼個外來的婦人。
「私事問完,我們該談談正事了,是誰給你熊心豹子膽,讓你敢開採金礦的?」林塵定定地看著何大有,他被兩個士兵死死摁著,連額頭的冷汗都來不及擦。
談及金礦的事,何大有又緘口不言起來,林塵看他臉色為難,應該是不敢說。
「我奉勸你一句,不要查金礦的事了,繼續查下去,你是在自尋死路。」何大有居然勸起林塵。
林塵怒極反笑,「老子沒有害怕過的時候!皇親國戚犯法亦敢殺!你背後的主使又算得了什麼!你只需如實交代是誰與你有勾結即可!」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供出幕後主使,那你是主犯,按律誅九族!如果你招了,那只是從犯,還能從輕發落。」
「難道你想讓你全家死絕嗎?只要你把幕後主使供出來,說不定你的妻兒老小還能活,不至於斷子絕孫。」
何大有被林塵說得心動,誰都不想斷子絕孫。
林塵正是吃定何大有這一點,才如此勸說他。
何大有神色掙扎,他只差最後一把火,定能把一切都給招出來。
胡放見狀,對林塵說:「管他那麼多呢!這人不上大刑他不配合,你把剩下的幾根針,都扎進他手指里,看他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何大有渾身一哆嗦,他方才被扎進去繡花針的手指還在作痛,剛才那些痛楚,他絕對不想再受。
況且林塵說得對,他可以死,但他還可以選擇不斷子絕孫。
「別,別對我用刑,我什麼都招。」
林塵對胡放點頭,胡放則讓人把多餘的官員攆走,讓何大有和他和林塵單獨交代。
「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可以老實交代了吧?是當今宰相暗地裡讓你開採的金礦嗎?」
何大有大吃一驚,「你,你怎麼會知道……」
林塵想要給何大有一個白眼,「很難猜嗎?整個朝廷中有如此滔天權勢的,也只有宰相一人啊!」
何大有點頭,垂頭喪氣道:「算是宰相指使吧。」
林塵皺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這個算是,是什麼意思?」
「我確實是奉宰相命令辦事,但每次傳宰相命令的是另外一個人,行事非常之謹慎。」
何大有的意思是,哪怕林塵知道他背後是宰相,都難有鐵證將宰相怎麼樣。
何大有以為這樣林塵會退縮,但林塵早已把宰相得罪個遍,又豈會再怕他?
「那給你下命令的人,姓甚名誰?是宰相的心腹嗎?」胡放急著詢問。
何大有連連點頭,「那人名叫田不為,應是宰相身邊的心腹,常著一身白衣……」
林塵面露古怪之色。
他想起那個說林朔才情過人的田姓男人。
「你說這個田不為,除愛穿白衣外,是不是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
「正是,你見過那人?」
林塵沒有理會何大有,臉色有幾分難看。
他原來以為,那個田不為是宰相心腹,沒想到是一個替罪羊。
宰相做什麼事都不露面,而是叫田不為代為傳遞命令。
那東窗事發,他大可以把責任推在田不為身上,把自身摘乾淨。
要是宰相狠毒一點,完全可以殺掉田不為,把線索徹底中斷。
這個老匹夫,真是狡詐多端。
「這,這還怎麼查下去啊。」胡放眉頭緊鎖,林塵卻若有所思。
怎麼沒有辦法繼續查了?
趁著此刻,他捉拿何大有的消息,還沒有傳回宰相那兒,他的操作空間很大啊。
林塵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們是在哪兒把金礦冶煉成黃金的?」
「鐵匠鋪,在那裡冶煉黃金能很好地掩人耳目,一直以來沒人發現。」
林塵點頭,怪不得,這些人都太會玩了!
「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何大有如同倒豆子一樣,把自身知道的全交代出來。
他甚至還有宰相貪污受賄的證據,何大有這個郡守,真是沒少給宰相送銀子。
他心眼不少,早藏著冊帳本,裡頭清清楚楚記著,他總共給宰相送過多少錢。
「你們想知道的事,我都交代了!我還給你們提供宰相貪污受賄的罪證,看在這些的份兒上,請一定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何大有哀求地看著林塵,林塵什麼都沒說,讓人把何大有給看管起來。
然後林塵對胡放道:「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動,你讓人把宰相貪污受賄的罪證拿回來,然後繼續審這些官員。」
「我得去何大有說的鐵匠鋪一趟,興許能有什麼線索呢。」
胡放點點頭,和林塵分頭行動。
林塵率領一小部分士兵,迅速趕往何大有提及的鐵匠鋪。
此刻,這個鐵匠鋪靜悄悄的。
林塵讓人將整個鐵匠鋪包圍,然後率兵殺進去。
鐵匠鋪里,一批人正在冶煉黃金,對於林塵的突然到來,這些人無比慌亂。
「不許動,朝廷辦案,所有人都給我束手就擒。」林塵一聲怒吼,震住場子。
這個鐵匠鋪里,沒有其他的,都是鐵匠。
瞧見林塵等人帶著刀,氣勢洶洶而來,不敢與之反抗,選擇放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