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士儒臉色略顯尷尬,對林塵輕聲道:「林將軍,實不相瞞,那楊水生,如今在下官府上。」
林塵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鄭士儒故意防著他一手。
林塵好氣又好笑,正想說什麼,忽然聽到腳步聲。
他連忙拉過鄭士儒,跟他躲在一堆雜物後面。
「林將軍。」輕微的呼喊聲響起,何大有過來尋找林塵。
林塵在外耽擱有一會兒,何大有不放心,特意過來尋他。
他到茅廁前,捏著鼻子向裡面頭開口。
「林將軍,您方便完了嗎?」
茅廁里,自然不會有人回答他。
在何大有感覺不對勁,想要查看一番時,何大有隻覺得後腦勺一痛。
他兩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鄭士儒瞪大眼睛,沒想到林塵這麼果斷,抄來棍木棍把何大有給打暈。
林塵也沒有辦法,還不能讓何大有發現他和鄭士儒通氣的事。
「先不管他,快帶我去見楊水生。」
鄭士儒一臉猶豫,不想這麼走,「林將軍,你把他放在這兒不太安全啊,乾脆把他丟入茅坑裡得了。」
林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人倒在外面不安全,丟在茅坑裡安全了?
「你和他……是有什麼私仇嗎?」林塵感覺好笑,鄭士儒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又與尋常讀書人不太一樣。
他動不動想把人弄進茅坑,好像那茅坑是什麼幫他藏屍的地點一樣。
「他作為隴西郡郡守卻魚肉百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林將軍可知,他家姬妾無數,今日你所見舞姬皆是他豢養。」
「如此,他還不滿足!讓人在整個隴西郡搜查,有漂亮的女子立刻通知他!不管人家是否有婚配,他居然這般奪人清白,毀人清譽。」
林塵點頭,照鄭士儒這麼說,何大有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此不知節制,真不怕他那玩意兒爛掉。
林塵叫上幾個士兵,在鄭士儒的帶領下,來到他家。
鄭士儒的家不大,一進一出的宅院,一眼望過去,是尋常人家過日子的樸實模樣,不存在什麼華貴的東西。
可見鄭士儒平時很清廉,不然他家絕對不會如此樸實無華。
正廳內,鄭士儒讓林塵主位上座,「林將軍先坐,我去把人叫過來。」
林塵頷首,鄭士儒去叫人。
片刻後,鄭士儒領著一個瘦骨嶙峋,皮膚黝黑,滿臉風吹日曬痕跡的男子過來。
「林將軍,這是楊水生。」
「草民楊水生,參見林將軍。」
林塵命楊水生起來,端詳楊水生半響,突然對鄭士儒一臉無語。
「鄭大人!事到如今,你還不信任林某?找個人假裝楊水生,還以為我認不出來嗎?」
鄭士儒被林塵戳穿計謀也不急著解釋,只道眼神不好,給林塵帶錯人了。
林塵都不想說什麼,鄭士儒的警惕性未免太重。
但正是要如此,才能護住這個可能知道一些什麼內幕的楊水生啊。
鄭士儒笑了笑,很快又帶上來個身體呈小麥色,身體壯實的男子過來。
林塵輕輕頷首,這一位肯定沒錯了。
剛才那個鄭士儒找人假扮得太刻意,林塵一眼看穿。
按照鄭士儒所言,楊水生乃村子裡務農的人,怎麼可能過分清瘦,那都不是清瘦,而是病殃殃了。
其次,長期務農的人手掌粗糙有繭子,腳底更是如此,大小腿上的肉都偏結實。
剛才那個人什麼都不附和,林塵才認定他是假扮的。
「草民楊水生,參見林將軍,請林將軍為草民做主啊。」
這個真正的楊水生,一見林塵求著他做主。
林塵將其攙扶起來,「小山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如實說來。」
提及小山村的事,楊水生一臉恨意。
他眼眶微微泛紅,這麼大個漢子,竟要落下淚來。
「林將軍,涼縣那些匪寇,不知和小山村的人什麼仇什麼怨,總來搶劫大家的東西,如果只是要些糧食吃喝那算了。」
「但在十天前,草民與未婚妻子春花成婚當日!那群畜生卻到村子裡不留餘地的殺人放火。」
「那日我被打到頭,昏了過去!春花被他們一群人凌辱,然後丟在房子裡,放了火!我被煙燻醒來,我妻子卻被燒死了!」
「我僥倖逃生想著去報官給春花報仇,但那些官差,和山匪居然是一夥兒的,他們想要殺我。」
「可沒有我身體壯,我斗膽殺掉他們才得以逃生!若非鄭大人收留,此時草民還不知道在哪兒被他們追殺。」
林塵頷首,從楊水生的描述中,可以確定當日小山村的情況很慘烈。
「他們只是針對你家嗎?其餘人家的房子燒了嗎?」林塵問到最重要的地方。
楊水生通篇言論下來,對那些山匪的恨意極重,所述僅從他所遭受的一切說起。
林塵需要引導著,讓他想到最重要的問題。
經過林塵這麼提醒,楊水生渾身一震,明顯是想到什麼。
「草民知道了!那些匪寇在我大喜日子過來燒殺劫掠,定然是因草民撞破他們的秘密。」
「什麼秘密?」林塵和鄭士儒異口同聲追問。
楊水生也急忙說:「這與小山村來過的一個風水先生有關!」
「早年有人斷言,小山村藏著一座寶庫!後來還引得不少人上山搜尋這寶庫!因為一直沒有見有什麼寶庫,大家漸漸把這事給忘記了!」
「前些日子我家柴火不夠,我上山砍柴,誤打誤撞看到那些山匪在山上挖什麼!應該是在找那個寶庫吧,本來我也沒有阻攔他們的意思。」
「誰知道他們看到我,跟瘋狗一樣,提著刀要殺我!我好不容易甩掉他們才回家,回家後,我還和我娘說起這事。」
「這都是十多天前的事了!那些賊寇沒有追到我家來,我還以為此事作罷!沒想到他們會在我成親那日捲土重來。」
林塵點頭,心想這是要殺人滅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