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果然沒有猜錯,陛下竟想撮合他和公主成親。
林塵才不想娶公主,皇權至上的世界,駙馬說是公主的夫婿,實際上身份哪兒能對等啊。
到時,連同房他都不能做主,還得和供祖宗一樣,供這麼位公主,娶妻娶賢,不能娶一個祖宗回來。
再加上,林塵心有若夢,有意讓她跟著他。
娶公主以後,又談何讓她跟著他?
連一個身份都給不了她,難道讓若夢當外室?
林塵不願意,這非但委屈若夢,還讓他變成和林士弘一樣。
這公主身份尊貴多嬌蠻,若夢卻是溫柔,格外乖巧懂事。
如此對比下來,給一個公主都不換若夢這樣的女子。
凌玄對林塵這番話相當不滿意。
他心知肚明,林塵哪裡是怕委屈紫陽,分明是不想娶她,為此甚至貶低自身。
「甚好!既然如此……福德,把林塵帶下去!他竟敢羞辱紫陽公主,合該廷杖二十,你代朕親自監刑。」
林塵簡直要崩潰了,這要打他二十棍?
「陛下,臣四日後,得出征邊疆,此刻廷杖二十,只怕耽誤正事!不如等臣回來後,再由陛下處罰!」
林塵沒有不認罪一說,只是想拖到他從邊疆回來後。
到時,說不準陛下一高興,把這事兒忘到腦後呢?那時,他自然不用挨打。
林塵無奈,心想再不大嘴巴了,對這些皇室的人,絕不能再開任何玩笑。
凌玄卻不肯給林塵敷衍了事的機會。
林塵拒絕賜婚,如此不知好歹,只打他二十棍,都是便宜他。
「你四天後,出征!大不了朕讓人給你備一輛馬車!你躺在馬車裡,到涼縣七天時間,傷應能好全。」
合著今天這一頓打,林塵是怎麼都逃不過去啊。
林塵無奈,只得受罰,「臣遵旨,萬望陛下和公主切莫再因臣動怒。」
這頓打,林塵非常不服氣,但真沒辦法,誰叫這兒是皇權至上的舊世界呢。
只是,可憐他的屁股,希望一會兒張福德能叫人手下留情。
但他乃陛下最忠心的人,林塵沒有太指望他。
瞧見林塵要挨打,紫陽一下子於心不忍起來,拉著凌玄的衣袖替他求情。
「父皇,林塵他這不算是羞辱我,要不饒恕他這一次吧。」
林塵沒想到紫陽會為他求情,他感激涕零看過去。
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紫陽忍不住嘴角上揚。
凌玄則挑眉看向林塵,「瞧瞧,朕的女兒多乖巧懂事!已經兩次為你求情了!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和她說的?」
「臣對公主不勝感激,公主真是深明大義,胸襟好似能容海水不可斗量。」
這下紫陽公主高興了,重新對林塵露出笑顏,「這才對嘛!但,你說得也不全對!」
「本公主胸襟能容海水之斗量,那豈不成一個大胖子嗎?本公主明明很苗條。」
林塵嘿嘿一笑。
凌玄也含笑點頭。
林塵這小子啊,明明很會哄人,怎麼不對他女兒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呢,非要受罰,才不吝嗇他的好話。
「罷了,既然紫陽都不與你計較,那二十庭杖,免了吧。」凌玄輕輕拂袖,寬恕林塵懲罰。
林塵連連點頭,終於不用挨打。
上次看趙慶輝被打二十棍,叫得那麼悽慘,這若打在他身上,他這一副瘦弱的身體,還不得更慘。
「剛才,你念給紫陽那首詞,確實不適合送給她!朕責令你重新給她寫一首好的,不然你不能走。」凌玄想方設法給林塵創造機會。
他認為,林塵分明有過人才華啊!
林塵肯定是不願意給他女兒寫幾首小女兒喜歡的詩,更不願意把紫陽哄得心花怒放。
這實在不像話。
凌玄一門心思想把紫陽嫁給林塵。
一來,是因他格外優秀,配得上紫陽。
二來,是想藉由紫陽把林塵拴住,以林塵的才華和本事,此人前途肉眼可預見得好。
如此文武雙全之才,凌玄不願意讓其他人拉攏,他必須得早點下手。
見凌玄想要讓他重新給紫陽作一首詩,林塵連忙頷首,「臣心中已然有送給公主之詩的眉目。」
「哦?這麼快?那念來聽聽。」
「一叢高鬢綠雲光,官樣輕輕淡淡黃,為看九天公主貴,外邊爭學內家裝!」
這首詩,本是寫給公主的,林塵如今拿來借花獻佛給紫陽,自不算過分。
這詩念出來的一瞬,紫陽兩眼一亮。
這絕對是好詩啊,強調公主身份尊貴,連衣著打扮都有外人專門學著來。
紫陽感覺臉上倍兒有面,哪怕凌玄,都對這首詩相當滿意。
「有此好詩,你小子不早點給紫陽!早點給,肯定沒這麼多事嘛。」凌玄沒好氣開口,林塵面上帶笑一言不發。
他這不是早前沒有想到嘛。
「那陛下、公主,以此詩獻上,可能原諒臣?」
紫陽連連點頭,她方才為林塵求情時,已不太生他的氣。
凌玄對林塵道:「林塵,你才情驚世!恰巧,朕的女兒對詩詞歌賦喜愛至極!想來你們二人定然能聊到一起。」
「朕特許你從即日起和紫陽多走動,以後可以任意來看望她,與她共同探討詩詞歌賦。」
凌玄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紫陽悄悄紅著臉頰。
林塵在心中咆哮,不是妹妹,你在臉紅什麼?你才十四五歲啊!
林塵覺得,陛下真是絕。
當一個皇帝都夠累的!陛下你不能省省心,別兼職紅娘嘛?
哪怕心中再混亂,林塵面上還得保持冷靜。
「臣遵命。」林塵實是被迫遵命,沒有半點是出於自願。
凌玄轉過頭,在紫陽桌案上搜尋林塵的字。
看到宣旨上那國泰民安四個粗獷,如同野草般凌亂的字,凌玄眼皮子突突直跳。
紫陽的字跡他認得,那這……不可能是林塵所寫吧?
「這四個字,是誰寫的啊?」
凌玄試探性詢問,林塵立刻像被點名一樣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