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開見狀,確實生氣,這個林朔,真難對付,「我說什麼來著!他能有什麼好說的?何必和他浪費時間!我把他砍死得了。」
林塵道,「林朔,你再不老實交代,那我不管你了。」
「我已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被人下毒一事,我真什麼都不清楚啊!誰知道你是不是真中毒了!你中毒了,怎麼還能活蹦亂跳呢?」林朔甚至反問林塵。
林塵被他噎一下,是啊,他沒有吃下摻慢性毒的飯菜。
哪怕有心狀告徐白梅,都有點難以解釋清楚沒中毒這點,反而像是刻意在污衊徐白梅一樣。
「好,既然你冥頑不靈,那我不管你了!但到詔獄一趟,怎麼可能讓你死得這麼痛快!詔獄十八般酷刑,等你全受過,再送你上路。」
林塵放開方開,這戲真是半點都演不下去。
大不了,他先不搞徐白梅,把林朔幾人收拾一頓唄。
林塵挑選夾手指的刑具。
所謂十指連心,這個給林朔用上,絕對能讓他身體和心理上都痛不欲生。
林朔自詡讀書人,對他那雙手非常看重,如今這雙手要毀於一旦咯。
瞧見這夾手指的刑具時,林朔瞪大眼睛。
「走開,別動我的手!」林朔掙扎著。
但他的手腳都被拴起來,再怎麼掙扎,都只能和醜陋蛆蟲般扭動,看起來十分噁心。
「勃哥,過來幫個忙,把他摁住。」林塵讓蘇勃幫忙,不然方開一個人不好摁他。
蘇勃立刻上前搭把手。
這時,胡放居然推開刑室的門,走進來。
「你們幾個,跟我來一下。」
胡放不管林塵正在對林朔用刑,要把他們幾個叫出去。
瞧見胡放面容嚴肅,林塵覺得他八成有什麼大事要說,只好先放過林朔一馬。
「等我回來,讓你爽翻天。」
林塵拍了拍林朔那張其貌不揚的臉,然後和任文東三人走到刑室外。
「老胡,什麼事兒啊?」
胡放神情複雜開口:「把你家的人都放了吧。」
林塵一臉的不可置信:「放了他們?為什麼?他們劣跡斑斑……」
「我知道他們可能不是什麼好人!但你爹和你那同父異母的大哥,身份有些特殊!畢竟他們參加來年春闈,皆是有概率高中狀元的人!」
「宰相不知怎麼得知此事,特意到陛下面前,參奏你刻意污衊虐待朝廷數名學子,如今只能放人。」
聽說宰相橫插一腳,林塵氣得不輕,他這是故意和他過不去?否則怎麼會親自為這麼幾個廢物出頭!
「不能不放嗎?這兒是詔獄,只要你們不放,他能來詔獄強搶不成?」
胡放搖頭,林塵實在把他們錦衣衛想得太厲害,「詔獄搶人之事,他肯定不能辦!但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陛下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我們錦衣衛,僅是仰仗陛下,才無人敢動!你知道的,這錦衣衛中,並非全都是什么正義之輩!像趙慶輝、陳大勇這樣的人,皆是能撼動錦衣衛的問題。」
「宰相要動錦衣衛,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他發號施令,定會有一堆追隨者,真到那個地步,龔大人都很難辦啊。」
是啊,錦衣衛被群起而攻之,一旦錦衣衛解散,那任文東他們,豈不是沒有飯碗?
林塵臉色難看,他無法因一己私慾,害那麼多人失去飯碗。
胡放知道林塵心裡不舒坦,拍著他的肩膀說:「這次的事是一把雙刃劍,鬧太大會傷及你自身,弄丟尚方寶劍的罪名不小啊。」
「你當是為自個兒唄!否則宰相他們抓著這點不放,朝堂上又是一陣軒然大波!陛下總不能一直包庇袒護你。」
「特別是你對上的人,還是朝中官居一品的宰相!你是才華橫溢,世間不可多得!但於國而言,宰相是不是不可或缺呢?到時,你覺得陛下會如何抉擇?」
「還有,你數次僭越都能死裡逃生,有沒有可能是陛下早想要清理那些人,恰好你幫陛下辦下這些麻煩事,才能免於一死呢?」
林塵皺眉,這道理他都懂。
只是宰相這步棋走的,林塵實在看不懂,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若單純想要對付他,那完全能等他殺掉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和繼母以後,再彈劾他。
到時,數件事一疊加,更能讓他臭名昭著。
但此刻,宰相急著保下林朔、林士弘眾人,難不成……兩人早想辦法投靠到宰相門下?
這怎麼可能呢?宰相能看得上這兩個傻瓜?特別是林士弘,在作風上有巨大污點。
林塵走神之際,胡放繼續苦口婆心勸導,「林塵,你若實在生氣,趁這會兒有機會,狠狠打裡頭那幾個人一頓,但打完後,一定要放人,此事不好鬧大。」
「宰相與你有殺子之仇,他絕不會放過你!但如今,你還不足以和他硬碰硬!先暫避鋒芒,等有軍功在身,再跟他較量吧。」
「我都明白,只是想不通宰相為什麼幫他們?」
這點,胡放也不太能想通。
「可能是……不僅能和你作對,還能賣天下讀書人一個好,以此獲得更高威望吧……」
只是,林塵那爹和兄弟承下宰相的情,這日後不得幫著宰相對付他啊?
胡放同情林塵,又重重拍兩下他的肩膀。
「反正吧,你今後少回家,少和父兄打交道吧,一定要防範他們。」
胡放提到這兒,任文東三人替林塵不平。
「老大,你不知道林塵那兩個兄弟有多不是人,早先居然把林塵關在水牢里過。」
「對,什麼仇什麼怨啊!水牢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嘛!林家其他人,簡直都不是人。」
「林塵以前,連林家唯一的女兒都能踩兩腳。」
胡放聞言大吃一驚,水牢那地方,別說林塵,習武之人進去都受不了。
可憐啊,林塵以前真是沒少遭到折磨。
難怪他對林家其他人都沒什麼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