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所讀的聖賢書,有讓你們如此對別人評頭論足,而非自省己過嗎?我真是為你們羞愧!」
林塵字字戳心,聖賢書中,確實沒教他們這樣高傲,確實教過他們要自省。
卻鮮少有人這麼做,反而與聖賢書背道而馳。
林塵罵得這些讀書人無地自容,瞧見他們羞愧得面色通紅,林塵轉頭看向那個沒教養的公子哥。
他二話沒說拔刀架在這公子哥兒脖子上。
「你冒犯我的女人,還倒打一耙!我要求你給若夢道歉,否則叫你腦袋搬家。」
林塵眼底有著明顯殺意,面前這公子哥被嚇得膽戰,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招惹到林塵。
今日純屬點子背,公子哥毫不懷疑林塵能把他砍死。
為自保,他顧不得什麼身份高貴和低賤,立刻給若夢賠不是。
總之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沒柴燒,等他安全,再慢慢和林塵算帳。
「若夢姑娘,是我唐突無禮,還望姑娘原諒我吧,我給你賠不是。」
若夢有些無措,從來沒想過正經出身的公子哥,有一天會和她道歉。
若夢心中更多感動,若非林塵,她今日只能敲碎牙,往肚子咽下。
正在這一刻,若夢決定誓死跟著林塵,哪怕是當牛做馬報答他。
自家中遭遇牽連後,昔日那些和她交好的朋友,都走的走散的散。
這幾年來,除教坊司里的媽媽和姐姐,唯有林塵待她最好……
林塵冷哼一聲,看在公子哥道歉態度算誠懇的份兒上,才饒過他。
「滾吧!再讓我看到你管不住驢蹄子,我把你的手砍下來。」
公子哥連連點頭,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樣,連忙和朋友離開醉月軒。
林塵無心留在醉月軒吃喝,對醉月軒的掌柜吆喝道:「把你們店裡的特色菜都來一些,放在食盒中,我們帶走吃。」
「貴寶地分明乃做生意之地,怎麼和荒郊野嶺一樣?儘是一些禽獸,未教化的東西,實在叫人坐不住。」
醉月軒掌柜相當無奈,心想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眼前這位爺啊。
三言兩語,叫無數人身敗名裂啊。
他連忙讓人去準備本店的特色菜。
林塵回過神看若夢,發現她正偷偷抹眼淚。
「別哭啦!這些個畜生,我都教訓一個遍!有我在這兒,誰都不能欺負你。」
不然,林塵能算是一個男人嗎?
若夢衝著他笑道,「能與林郎相識,真是奴家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林塵牽住若夢的手,等到醉月軒的掌柜把特色菜給他們打包。
林塵才拎著食盒,帶著若夢離開。
眼看要出醉月軒,林塵不忘回頭唾棄一番:「呸!一群沒有完全被教化的東西。」
瞧見林塵那鄙夷不屑的模樣,若夢實在沒忍住,捂唇嬌笑起來。
林塵訝異,沒想到他臭罵這些迂腐讀書人一頓,竟能博美人一笑,簡直是意外收穫。
上馬車。
若夢端坐著問:「林郎,我們去哪兒啊?都怪我不好,攪和你的好興致。」
「京城人,太聒噪太惡劣!我們出城去,尋一處賞雪的好地方,免得被人打擾。」
林塵心想,這算是兩人單獨的約會。
可惜不是晚上,沒有浪漫的蠟燭,但蠟燭這東西,他們每晚都要面對。
特別是共同探討人體時,這東西會給人心理上一種比燭光晚餐更加美妙之感。
若夢神色非常為難,「林郎,奴家這身份不允許出城。」
若夢看上去很失落,很怕敗壞林塵的雅興。
林塵根本不以為意,挑眉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總不能叫尿憋死!」
林塵說話有些糙,若夢什麼也沒說,沒忍住輕笑出聲。
「一會兒到城門口,你往馬車中一躲,其他事我自會替你解決。」
應付一個守城士兵嘛,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若夢是第一次幹這種大膽的事。
她本可以去城外,甚至趁著這機會遠走高飛。
若夢卻不願意牽連林塵,「林郎,不如我們退而求其次,在京城尋一處清幽之地吧?」
「若被人發現,你帶奴家私自出城,奴家必然會連累你。」
「你不要想那麼多,什麼連累不連累啊!平時,我不一直這麼膽大包天嘛……」
林塵正在安撫若夢的情緒,卻忽然發現異樣。
有輛馬車,在他身後不遠不近跟著。
林塵自醉月軒出來時,已看到過這輛馬車。
怎麼會這麼巧合?他往這邊走,那輛馬車也往這邊走?
為驗證心中猜測,林塵不動聲色拐一個彎。
他想看看,這馬車是不是要跟著他!
林塵向右邊一條街拐去。
只見,這馬車果然隨著他一起拐過彎。
這下,林塵心中猜測算是徹底坐實。
他已被後面那輛馬車的人盯上。
不知道那輛馬車裡藏著多少人?又是誰派來呢?
估計是宰相與太后所為。
除他們之外,再沒有這麼恨他入骨的人。
林塵想著,有沒有可能後面的人,只是跟他求一首詩?但,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林塵內心嘆息一聲,今日出門,真是沒看黃曆,竟接連麻煩不斷。
林塵不是被動之人。
既然有人跟蹤他,那他不如上前去問問這些人,是誰指使他們來?
這麼想著,林塵突然勒緊韁繩,叫馬車停下。
「林郎,怎麼不走?是前面有什麼事嗎?」
「嗯,我得去辦點正事!你在馬車中等我,先拿東西吃。」
林塵把食盒提到若夢面前,然後給她打開蓋子,露出盒子中的精緻菜餚。
若夢以為林塵有三急,和乖寶寶一樣沖他點頭。
林塵笑著把車簾放下,免得風雪都吹進馬車裡。
車簾放下那刻,林塵的神色變得嚴肅冰冷。
他二話沒說,亮出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