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學算數啊,過來看看這個。」林塵把宣紙轉向秋香。
秋香看著,能勉強認出幾個字來。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這是什麼?」
「這是算數口訣啊,你看,我這裡有一支毛筆,一乘一是一個,一乘以二,是兩個,這樣算!」
秋香似懂非懂,卻認真學。
林塵給她講約莫半個時辰,秋香已懂得這算法,能舉一反三。
「這個你拿著,回去後,可以試著算一算!等你全部學完,我再出題考考你。」
林塵把寫著九九乘法表的宣紙拿給秋香。
秋香拿上,一本正經地回去學習乘法表。
林塵忙碌一天,總算幹完最後的事,自是倒頭呼呼大睡,直到第二日清早才醒來。
今日,林塵一醒,察覺到房間內冷得很,起來忙披上衣裳。
他開門一看,外面正從天上飄著雪花。
見狀,林塵不禁感慨。
「這已開始落雪花了嗎?」
京城的這場初雪,下得真早。
突然,林塵想起一件風雅的事來。
他早飯都顧不得吃,匆匆洗漱一把,穿戴整齊,讓人套一輛馬車出府。
自林府出去後,林塵直奔教坊司。
這個時辰,教坊司的姑娘們一般都準備睡覺。
只是,若夢最近和她們不太一樣。
她有林塵這個入幕之賓後,一直不曾見其他客人。
有林塵在,沒有人敢說什麼。
畢竟,林塵連皇親國戚都敢砍,誰敢去觸他眉頭。
哪怕是提筆作詩,都鮮少有人是林塵的對手,他往那一站,張口能罵遍所有人。
今日一早,若夢看到林塵前來,頗為驚訝,「林郎,你怎麼這麼早過來啊?」
「今日我前來不是別事!只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不待在教坊司。」
聞言,若夢高興得要跳起來。
「那奴家得去和媽媽說一聲,要媽媽同意才能去。」
若夢口中的媽媽,是老鴇子。
只見,若夢滿心歡喜去找老鴇子。
片刻,她滿臉失落地回來。
瞧見她這失魂落魄的小臉,林塵知道老鴇子不讓她出去。
「林郎,今日奴家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了!惜花姐姐著涼,已經先出去看大夫了!」
教坊司有規矩,每日最多只允許一人出門,名額都是要搶。
林塵來得突然,若夢沒有提前和老鴇子打招呼,錯失機會。
此刻,若夢絞著纖細手指,看起來十分不開心。
林塵於心不忍,對她寬慰道:「那我去和老鴇子說說情吧。」
「怎麼能讓林郎為我,去和媽媽低三下四地說情。」若夢貝齒輕咬下唇,神情十分難過。
林塵沖她直搖頭,「沒事,不存在低三下四,咱們都是講理之人。」
「你等我的好消息,今日我必定帶你出去遊玩賞雪。」
林塵十分堅持,特意和人問路,在一間房間,找到正在算帳的老鴇子。
林塵以為這老鴇子是印象中那種肥胖兇惡的老女人,眼前人卻是一個半老徐娘。
她往那兒一坐,神情淡漠,誰能想到她是老鴇子啊?
林塵輕咳一聲,老鴇子才聞聲看向他。
「林公子,奴家有禮。」老鴇子沖林塵福身子,一舉一動,盡顯妖嬈之態。
隨著她俯低身子,胸口一條窄溝呈現在林塵眼下。
林塵移開目光,心想這老鴇子真是大方。
「今日,我要帶若夢出去走走,還望媽媽通融。」林塵說出目的。
老鴇子卻道:「林公子,教坊司十三位頭牌,今日已有人出去,不能為若夢破長久以來的規矩。」
林塵想了下,拿出兩顆沉甸甸的金元寶給老鴇子。
老鴇子看一眼那兩個金元寶,面色極其平淡,「林公子這是做什麼?說過不能破壞規矩,那真是不能啊。」
林塵眉頭一皺,感覺這老鴇子胃口真是挺大。
他無奈只得又給兩個金元寶,這差不多是他身上所有的金銀。
老鴇子再不同意,他要來硬的。
「這位媽媽,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通融一下,還不行嗎?」
林塵心想,若夢出去要個什麼開先例的理由,還不是老鴇子一張嘴的事,她這分明是不肯通融。
林塵都給四個金元寶,老鴇子仍是不為所動。
「林公子,若夢的身份,想必你最清楚不過!這齣去容易,你要強行帶她走,奴家攔不住。」
「只是這外面是非多,若夢這丫頭萬一在外面出什麼事,公子叫奴家如何擔待的,畢竟又不是人人都有您那麼大的本事。」
老鴇子說出苦衷,實際上有些瞧不上林塵。
四個金元寶,想把若夢帶去教坊司外面,是不是想得太好?
老鴇子覺得林塵太放肆,他來教坊司尋若夢,那老鴇子管不著,他居然還想把若夢帶出教坊司,那不行啊。
林塵笑著頷首,他什麼都沒說,只將金元寶重新收回來。
老鴇子見狀,以為他是放棄帶若夢出去,心中又瞧不起他。
要說這女人…真是不講道理。
林塵收好金元寶,忽然出手,長刀出鞘,橫在老鴇子細弱的脖子上。
老鴇子見狀花容失色,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林塵則笑眯眯問她:「既然媽媽不稀罕我這金元寶,那這樣你能准許若夢和我出去嗎?」
「還……還是不行!」老鴇子咬牙,仍對林塵狠狠道。
林塵都要懷疑人生,她都怕成這個樣子,居然還不肯鬆口?你丫大蟒蛇?咬到人非死不鬆口?
「你不怕腦袋搬家?」
林塵質問老鴇子,老鴇子笑道:「林公子疾惡如仇,肯為百姓殺皇親國戚,肯為犯官家的女眷打抱不平,你若殺奴家,那是奴家該死。」
林塵臉一黑,聽得出來,這老鴇子在罵他呢!
林塵是頭一次有被拿捏的感覺。
林塵和這老鴇子大眼瞪小眼,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還是老鴇子嘆息一聲,終於給林塵開一個價。